第222章 解藥

  回到春錦閣的時候,藍星快步跟上去想說點什麼,插不上話,只能瞧著容澈抱著沈凝進到房內一腳拍上了門。

  藍星視線快速再院內掃了一圈,「黛月姐姐沒回來?」

  小婢女搖頭。

  藍星咬了咬唇,叮囑道:「我出去找一圈,你們這裡隨時照應著,都機靈點!」

  婢女們趕緊應聲點頭。

  齊耘微微皺眉。

  黛月應該早回來了。

  為何沒回來?

  好像弟弟也沒回來。

  齊耘視線微微一轉,掃向緊閉的房門,想起先前容澈救到沈凝時候,沈凝的情況,眸光幽深。

  沉默了一瞬後,齊耘快速轉身,往夜色之中尋了去。

  ……

  房間內,容澈將沈凝帶到了床邊。

  沈凝雙臂掛在容澈的身上,此時早已經是神智盡失,哭聲也越來越弱。

  「凝凝。」

  容澈心疼地呼喚了一聲,用掌心撫慰她的痛苦,「再忍一忍,就一會兒。」

  在轎子裡的時候,他便無法可施,只能用這種辦法來安撫她。

  可是這樣等於隔靴搔癢的安撫,對現在的沈凝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阿澈、阿澈……」

  沈凝雙臂緊緊地抱住容澈的頸子,似有一瞬間神思清明了一般,哭泣道:「你抱我吧,抱我……真的好難受……」

  容澈越發的心疼,「再一會兒,只一會兒,要是衛先生那裡太慢,我再……」

  他話未說盡,低頭吻她,將沈凝身上已經凌亂的衣裳拆開。

  紅色的小馬靴、橙紅色的騎裝、月白的馬褲……一件件掉落在地,還有沈凝髮髻上那歪斜的髮飾和小巧精緻的耳鐺,也都被丟在了地上。

  容澈的指如涼風吹拂而過,緩解了沈凝一些些的燥熱,卻帶來更多可怕的空蕩。

  那像是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只這點點的清風撫慰,永遠也填不滿。

  沈凝神色迷離,一切全憑本能。

  這樣的軟玉在懷,容澈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落。

  掉在沈凝白玉似的肩頭,往下蜿蜒。

  他的自制力這一場折磨之中到達了頂點,在失控的邊緣徘徊著。

  「殿下,衛先生來了。」

  便在這焦灼時刻,外頭傳來崔彥軍的聲音:「浴湯也準備好了。」

  「好!」

  容澈聲音低沉暗啞,透著難言的壓抑。

  他反手快速拍了沈凝穴道,讓沈凝暫時昏沉過去,而後自己立即起身,甚至顧不得整理自己凌亂的衣裳,只扯下被單將沈凝裹住。

  「快抬進來!」

  「是。」

  門被從外面推開。

  崔彥軍帶著兩個自己人,目不斜視地將浴桶抬進屋內放好便立即退了出去。

  容澈抱起沈凝:「要把她放進去嗎?」

  「是。」外面傳來衛文清清淡的聲音:「後背、後腦要針灸,勞煩殿下準備一下。」

  容澈迅速將沈凝放入熱氣騰騰的浴桶之中。

  浴桶上面飄著一層雜亂的藥草,看不清楚水下情況,容澈瞥了一眼,索性直接拆掉沈凝身上被單丟在一旁,把她扶穩,「先生可以進來了!」

  衛文清淡淡地「嗯」了一聲,吱呀一下推門而入。

  沈凝此時垂著頭,腦袋貼在容澈的手臂上,白皙的背部正對著門的方向。

  衛文清並沒有走進月亮門內,到浴桶邊上來,而是站在外頭看了一眼,就拿出針囊。

  銀針捏在指尖。

  衛文清兩指一動,飛針而來,針尖刺入沈凝後背穴位,緩緩而入。

  那速度,便如同衛文清站在沈凝身邊以手扎針一般。

  但此時容澈早已沒了震驚的心情。

  衛文清便這般飛針入穴,有時候甚至是兩針、三針齊發。

  很快沈凝後背便扎滿了針,後腦上也扎了四根。

  衛文清說:「這樣就可以了,泡足半個時辰,我開了藥已經讓小童去熬了,等熬好了送過來讓師妹服下,睡一覺就好。」

  容澈問:「睡一覺,之後身子也不會有什麼遺留的問題,是不是?」

  「嗯,不錯。」

  衛文清點了點頭:「其實,春風渡雖然霸道,但師妹的體質與常人不同,本不該發作的,像是有別的誘因。」

  容澈立即說道:「先前她放了血,容子安說……是因為凝凝身子虛弱,所以這才發作了起來。」

  「並不是。」

  衛文清搖了搖頭:「我看她手背上有抓痕,是被什麼東西抓到了,隱約嗅到了一點不尋常的味道,大約那抓她的東西才是誘因。」

  容澈的目光立即落到了沈凝的手背上。

  抓痕他也看到了,只是現在瞧著不好分辨是什麼。

  衛文清說道:「不過殿下也不必太過擔心,師妹這副身子得天獨厚,這抓痕只是誘發了春風渡,等睡一覺起來,無病無毒,和以前一樣生龍活虎。」

  「那就好。」

  容澈稍稍鬆了口氣:「多謝先生。」

  ……

  沈凝夢到自己躺在一隻竹筏上,飄在了波浪起伏的海面上。

  隨時會掉進水裡,卻無人能救她。

  她用力地抓住了竹筏的邊緣,朝著周圍大聲吶喊,除了海浪的聲音,便是自己的回聲,周圍再沒有任何人。

  「阿澈——」

  沈凝大喊一聲,猛然間坐起身來,瞪著面前緋色的輕紗床帳,好半晌甚至忘記了呼吸。

  「凝凝!」

  身側一股大力,將沈凝扯入懷中緊緊抱住,容澈語氣壓抑,難掩激動地說道:「總算是醒了……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餓不餓?」

  「……」

  沈凝怔了片刻,嗅著那熟悉的青蓮香氣,看著容澈衣襟口的繡紋,感受著他懷抱的溫度,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她閉上眼睛,緊緊地抓住了容澈腰側衣服。

  夢裡的所有驚懼在這一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阿澈……」沈凝喘了口氣,低弱地說道:「我是怎麼回來的?好像是在獵宮後面的山坳,我和容子安在那裡……然後你來了……」

  「嗯。」容澈吻了吻沈凝的額角,「你先告訴我,你的手被什麼給抓了,嗯?」

  「手、手嗎?」

  沈凝抬起了右手,手背和手腕上都已經被包紮過了,「是狐狸,一隻紅色的狐狸,容子安在那裡抓狐狸,我掉下去驚擾到了。」

  「那狐狸對容子安很重要,我又想著你解毒一直沒有進展,是不是容子安對寒毒的配方有所保留。」

  「所以便想抓到那狐狸和容子安談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