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安此時已經被齊耘踹倒在地。
崔彥軍的劍尖也點在容子安的喉間。
容子安冷笑道:「她中毒了,我的毒。」
遠處有腳步聲響起,是啞仆帶著一隊人前來支援,一看容子安這副姿態,齊耘還拔劍以對,正要靠近解救。
但藍星衝上前去唰唰兩箭將人逼退。
暗處還有影影綽綽的黑衣人在晃動著朝著他們圍過去。
容子安掃視一圈,喝令道:「別動!」
啞仆等人只得站在外圈。
容澈說:「解藥。」
「沒有解藥。」
容澈聲音轉冷:「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
容子安毫無畏懼甚至笑容越發的大:「你的確高高在上,為所欲為,想殺誰就殺誰——你可以殺我,但有沈凝給我陪葬!」
容澈眸光瞬間無比陰戾,「不是只有你會毒,齊耘!」
齊耘一點頭,從懷中拿出一隻褐色瓷瓶,到處一粒藥丸便朝著容子安面前走去。
容子安瞳孔猛然一縮,「且慢!」
他方才先是被沈凝驚擾了捕獵紅狐,自己中毒。
紅狐被沈凝獵到後,沈凝拿著不給,還將紅狐放走……
那紅狐耗費容子安無數心血,和當初的銀霜寶蘭一樣的重要。
就被沈凝這樣隨手放了,瞬間引得容子安想起自己的銀霜寶蘭在沈凝的身體裡面。
想起這三年因沈凝招來的各種麻煩。
舊事新怨交雜在一起,叫容子安怒不可遏。
所以在聽到容澈到來的那一瞬間,他只想報復,讓容澈和沈凝這兩人也不得安寧。
憤怒之下便口不擇言沈凝中毒了。
可此時齊耘捏著毒丸朝著自己靠過來時,容子安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般驟然冷靜下來。
激怒容澈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情。
他不該那麼做!
只眨眼的功夫,容子安心中已是千迴百轉,思緒飛揚,他快速開口:「沈凝沒有中毒,她中了太子的秘藥。」
「本身她百毒不侵,這秘藥對她而言也毫無用處,可她方才放了血,有些虛弱,才使得這秘藥發作了起來。」
容澈冷眼看著容子安:「她的血是你放的?」
容子安冷靜道:「是她自己,你可以等她醒了問她,我沒有動她,但她身上的秘藥現在需要解決。」
「你一會兒說她中毒了,一會兒說她是中了太子的秘藥,先前還那般對她手腳不規矩……你的話本王一個字都不信!」
「睿王!」
容子安到此時反倒越發鎮定,「我沒有騙你!沈凝跟我到這裡來,都是為了你身上的毒,而且她中的秘藥雖不要命,但越拖越是不利,會傷身的。」
「阿澈、阿澈……」
懷中的姑娘弱弱低語。
容澈低頭。
沈凝緊緊拽住他的衣襟,額頭冒汗,眼神迷離,臉頰還一下一下朝著容澈懷裡蹭,聲音更是和幼嫩的貓兒一樣可憐。
「我難受……你、你抱著我……抱著我……」
「好,凝凝別怕……」容澈抱緊了沈凝,安撫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姿態那般溫柔,可是看著容子安的眼神卻冰冷慎人。
容子安又說:「滌塵公子會有辦法!如若她有個萬一,你再將毒餵給我不遲!」
「你的建議很好,可本王憑什麼聽你的?你在本王冠禮上毒死王府的青蓮,給本王下致命寒毒,這些本王還從未與你清算過。」
「今日你還如此居心叵測,對凝凝動手動腳挑撥我們二人關係……實在該死!」容澈冷笑著吩咐:「齊耘,不要磨蹭,請七王殿下也嘗嘗我們的毒丸。」
容澈話落,齊耘將手中的毒丸按入了容子安口中。
啞仆等人被崔彥軍帶來的其餘人堵在不遠處,生生看著無計可施。
容子安面色發青。
容澈如今……只要沾染到沈凝就成了瘋子,根本不顧後果,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竟一時大意,怒火中燒做了蠢事!
*
容澈足尖輕點,衣袂飄飛,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容澈擔心沈凝的情況,也不帶她回獵宮春錦閣,而是直接往衛文清的營帳去。
一路上,沈凝靠在容澈身前,一開始只是手緊緊拽著容澈的衣襟,低語著「抱抱我」、「不舒服」。
到後面手便不規矩起來。
等到衛先生那兒的時候,沈凝的一隻手搭在容澈的肩膀上,另外一隻手已經扯鬆了容澈的衣領,細長的手指探了進去。
「先生。」
容澈面色難掩焦急:「快幫她看看!」
此時裴書辭正在衛文清這裡說話,看到這等情況頓時面色大變。
只是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
他立即起身讓開位置。
衛文清也神色有些凝重地指了指一旁的床榻,「把師妹放上去。」
容澈把人抱過去。
但沈凝已經神智昏沉,趴在容澈身前根本不願撒手。
容澈便坐在榻上,依舊將她攬在身前,捏出她一隻手腕,一邊輕哄著「凝凝乖乖的」,一邊交給衛文清查看。
裴書辭站在一邊擔憂地看著,只見沈凝面色潮紅,不斷地用自己的臉頰貼著容澈的,還難耐地親吻著容澈的脖頸。
此時容澈的披風已經被沈凝不規矩的手扯開。
那鬆散的領口,以及領口內肌膚上,沈凝因為難受抓出的痕跡也被裴書辭看的清楚。
裴書辭僵了一瞬,立刻明白沈凝這是中了什麼算計。
他飛快地收回視線,轉身離開了。
「是春風渡。」
衛文清擰起眉頭,「這種藥後勁很猛,有解法……我先開方子讓人煮浴湯,煮好泡入浴湯之中針灸,殿下先帶師妹回去,我馬上就到。」
「好!」
容澈顧不得整理自己的領口,捏起袖子給沈凝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而後抱起沈凝大步往外。
「殿下。」裴書辭身邊的侍衛走上前來,「我家少將軍讓人準備轎子,您和小姐坐轎回去,這樣會免去許多不必要的窺探和猜疑。」
容澈點了頭,抱著沈凝入了轎中。
他將沈凝安頓在自己膝頭,親了親沈凝的臉頰,愛憐地說道:「凝凝別怕,再忍一忍就好。」
可是藥效強悍,如何忍耐?
沈凝的身子朝著容澈懷中一拱一拱,無聲地尋求慰藉。
她一聲聲喚著「阿澈」,難受的嗚嗚哭泣。
容澈不曾壓制過沈凝的動作,任她對自己上下其手,淺淺地親吻她,撫慰她的痛苦,可是心中沒有半分旖旎的慾念。
他只覺心都要碎了。
他的姑娘受了這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