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何必呢

  鳳瀟瀟滿臉寫著不解的疑問,她看著齊月兒,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問道「無論你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如今的麒王妃是我這一事實,我為何要管裴兆年以後會喜歡多少女人,有多少小老婆?反正,只要我在他身邊的時候,我是唯一的那個正妃那不就夠了。」

  她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好似哪怕現在裴兆年當著她的面娶上十七八個的側妃,她也照樣能雲淡風輕的一笑置之。

  鳳瀟瀟這樣的態度極大程度上刺激到了齊月兒。

  她錯愕的望著她,半晌,瞠目結舌的說「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鳳瀟瀟兩手一攤,笑的無比坦然「我這麼想有什麼錯嗎?」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又想起了初入王府時的心情,看著齊月兒再次一臉真誠的說道「其實不瞞你說,一開始我本不想動你。奈何你這心思著實太大,若你好好當一個側妃,你我本可以相安無事。」

  這樣的結果對於齊月兒來說是不可思議的。

  她的嘴巴張了張,好半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怎麼會這樣……不可能,這不可能!」

  鳳瀟瀟微笑,擺出一副雍容得體的模樣正色道「為何不可能?身為女子,不妒難道不是應有之德嗎?」 ✩

  說實話,從前這句話對於鳳瀟瀟而言那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可如今她身在皇室,卻突然覺得,這句話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在這個身不由己的時代,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存在。

  與其為了他們一時腦熱說出的山盟海誓而將自己變成一個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女人。每日為了多見自己的夫君一面而望穿秋水,還不如將自己鍛鍊的鐵石心腸,笑看夫君妻妾成群,然後和那些各色各樣的美人們建立深厚的革命友情呢。

  反正,多幾個麻將搭子總比多幾個成日裡大眼瞪小眼的仇人要來的強的多嗎。

  她將自己樹立起一個端莊賢淑的麒王妃模樣,若是沒有臉上那道疤痕,這一臉優雅淡然的微笑當真可算超凡脫俗。

  然而好一陣功夫過去之後,齊月兒終於想明白了一切。

  她滿是淒涼的大笑三聲,用一種近乎嘲諷的笑容看著鳳瀟瀟說道「哈,哈哈!不妒?若是當真愛了,又何來不妒之說?」

  鳳瀟瀟在心裡對她的這個說法表示了同意,可面上卻是沒有半點表情。

  齊月兒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她滿臉篤定的看著鳳瀟瀟,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能不妒,那只有一個原因,便是你根本就不愛殿下!」

  鳳瀟瀟笑笑,一臉誠懇的反問「是啊,不過又如何?誰規定夫妻便一定要彼此愛慕了?」

  她這話說的滿是坦然,好似完全沒有顧慮到裴兆年最信任的貼身侍衛七月還站在她的身邊。

  七月也是滿臉的尷尬,他努力的想維持一種自己很淡定的感覺,可維持了半天,卻始終還是被這位真的是什麼都很敢說的王妃給刺激的破了功,對她露出了一種錯愕不已的表情。

  鳳瀟瀟覺得七月是太大驚小怪了。

  她不愛裴兆年,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

  如果真的愛上了,裴兆年敢娶十個八個的妾室回來給她添堵,她就敢閹了裴兆年,讓他這輩子都不能人道!

  想到這兒,鳳瀟瀟不禁便覺得自己沒有看上那個又臭美又自戀還又很容易拈花惹草的男人。

  否則她不得成天到晚的在外頭忙著滅小三嗎?

  她為自己的聰明機智而感到慶幸,齊月兒卻是滿臉悲哀的淒聲說道「殿下竟為了一個根本就從未真心愛過他的女人,將我的一片真心棄如敝履!為什麼……為什麼?」

  齊月兒的神態已經近乎癲狂,她痴痴的望著頭頂的氣窗,那裡還有一道窄小的窗口可以讓她看見外頭明媚的春光。

  鳳瀟瀟不禁搖頭。

  為什麼?

  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一瞬間,鳳瀟瀟覺得她其實是有些同情齊月兒的,愛上一個人不是她的錯,她不過是用錯了方法罷了。

  想了好久,鳳瀟瀟終於在同情心的驅使下比較溫和的說出了今日前來的目的。

  「若是你後悔了,其實我可幫你出去。」

  她的聲音很輕,可每一個字都是無比的肯定。

  她以為她拋出了橄欖枝,齊月兒就算不感激她,也應該不會拒絕。

  可誰知,她這句話剛一說完,齊月兒便冷笑一聲,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永遠都不要痴心妄想了!」

  鳳瀟瀟一愣,錯愕的看著她問「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齊月兒對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驀地開口道「以你的聰明才智,能設下如此陷阱來引我入局。我不信你猜不出來此事背後的另一個人是誰。」

  鳳瀟瀟的臉上已經平靜無波,可每天卻是微不可查的跳了一跳。

  她聽見齊月兒用那種溫柔婉轉的語調繼續道「讓我猜猜,或許現在,她已經在你手上了吧。只是你沒有證據,沒法子一下要了她的命,所以你便想讓我出面指認,到時候你便可以一舉將她扳倒。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鳳瀟瀟點頭,慢慢的說道「不錯,若是你聰明,與我一道將她指認出來,我會去求殿下,讓他給你一條生路。」

  「呵,生路?」

  齊月兒冷哼一聲,用一種近乎空靈飄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從我嫁入麒王府的第一天,我的路便已經定了。」

  她突然抬頭,用最悲憤的眼神恨恨的瞪了鳳瀟瀟一眼。

  鳳瀟瀟的臉色依舊平靜,她知道現在無論她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她只希望這個女人能發揮她有限的智商,在這樣生死關頭能夠自己想明白。

  當然,她也知道這種機會極其渺茫。

  齊月兒終究還是沒有選擇給自己一條生路。

  她的眼中已經有了死一般的寂寥,那淡漠的語調仿佛已然看淡了一切。

  「女子出嫁,丈夫便是天。如今我的天塌了,他親手將我送進了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之中,我哪裡還有什麼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