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官宣

  我這才垂眸看向我的掌心。

  方才被刺刺到的地方已經紅腫起來,滲出的血流出了幾滴,順著我的手腕往下淌,看上去有些滲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是不是嚇到你了,剛才不小心弄到的。」

  盛珏看著我,皺起了眉頭。

  「時虞,受傷的人是你,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我一怔,有些呆呆地看著他。

  我凡事都習慣了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出現事情也都是自己來善後,擔心給別人帶來麻煩。

  盛珏突然這麼問我,讓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伸出手,握住了我手上的那隻掌心。

  「流了很多血,先進去簡單包紮一下,我一會兒送你去醫院消毒上藥。」

  強勢起來的盛珏說話頗有磁場,容不得我拒絕。

  只是他拉著我的手走進大廳內,免不了被許多人看見,眼神遊走在我和他之間,笑著打趣。

  「盛大才子和時主播看上去可真是般配啊,看這個樣子,二位今天是要官宣了?哈哈——」

  有人開了個頭,看過來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齊總端著酒杯,也似笑非笑地看著盛珏。

  人群中有一道微微有些炙熱的視線,我有意無意地躲閃著那道視線,跟在盛珏身後,隨意地笑了笑。

  盛珏將我護著,笑得溫和。

  「時虞手受傷了,我拉著只是不讓她的血嚇到各位而已,我先帶她去後面包紮一下。」

  「盛大才子心疼了,哈哈。」

  「聽說時主播現在是國民兒媳,盛大才子在電視台也被譽為中年婦女們最喜歡的國民女婿,以前不覺得,現在看兩個人是很般配啊,哈哈哈哈。」

  即便已經走遠了,我還是能聽見他們在後面議論的聲音。

  本來就是比較放鬆的家宴,大家說話也都比較隨意。

  更關鍵的是,在場的人都是海市名流圈的權貴,我和盛珏都是年輕小輩,拿我們開玩笑再正常不過。

  盛珏拉著我往前走,我無意間回過頭,看見郁瑾言冷冽的側臉,仰頭喝下一杯酒。

  他垂著眼瞼,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但能感覺出來他似乎心情不佳。

  身旁的林昕月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似乎是在小聲地和她說著什麼。

  我轉過頭去,沒有再看。

  今天小姑娘被郁夫人諷刺,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他當然不高興了。

  左右也不關我的事。

  盛珏替我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然後和齊總告辭,送我去了醫院。

  天色漸晚,盛珏只能給我掛了一個急診。

  即便我再三推脫真的不用,但盛珏還是很堅持,他看著我說:「時虞,就算你自己不為自己想,也為你父母想一想,他們要是知道你一個人在海市打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們會怎麼想?」

  我一下子怔住了。

  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有什麼情緒不斷地拉扯著心臟,一種窒息感好像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來。

  盛珏查出不對勁:「時虞,你怎麼了?」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畢竟我家的事,幾乎沒幾個人知道。

  我扯開笑容,擺了擺手:「沒事,剛才突然覺得有些暈,可能是低血糖。」

  我到底還是乖乖坐在急診室門口等著,沒有再找理由推脫。

  -

  等醫生給我消毒上藥包紮好以後,已經是快十點鐘了。

  我晚上在齊總家裡沒怎麼吃飯,現在有些餓了,盛珏陪我一起吃了頓飯,送我回家。

  他把我送到小區樓下,把藥遞給了我。

  「這個藥一天要換兩次,你記得拿去公司,中午換一次,」盛珏說,「口服的藥一日三片,增強抵抗力和傷口癒合能力的。」

  我乖乖點頭說好。

  垂著眸,我感覺到盛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抬起眼和他四目相對時,他卻堪堪移開了。

  「那我先走了,」他說,「下次有空再約。」

  「好。」

  我有些疲憊地走進電梯,太陽穴有些痛。

  電梯門打開,我下意識地看了看郁瑾言的房門,然後沉默著輸入了密碼回到自己的家。

  可等我剛拉開門,還沒來得及開燈,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和淡淡的木檀香。

  闊別已久的熟悉氣味時隔多年再一次鑽進我的鼻腔里,距離我是那麼近。

  我不過怔愣了一瞬,手腕就被那人捉住,我的嗓間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整個身子被那人往旁邊帶了過去,隨後被壓在了牆壁上面,絲毫動彈不得。

  就著月光,我看著郁瑾言微微泛紅的臉。

  他一向清冷的眼眸此刻鑽出不少酒醉後的情慾,看著我的眼眸中也染上一層淡淡的霜。

  他似乎是在慍怒。

  容不得我看仔細,他忽然閉上眼睛,俯下身來,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我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濃郁的酒香混著獨屬於郁瑾言的味道混入了我的口腔,我的大腦一陣轟鳴,似乎當場炸開。

  下一秒,我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推開匍匐在我身上的郁瑾言。

  可是他寬厚的手掌牢牢抓緊了我的手腕,沒過我的頭頂,身體將我死死壓住,把我整個人都禁錮在牆壁上。

  我推不動他,也掙脫不開他的束縛。

  他的舌頭鑽入我的喉間,窒息般的難受席捲我的全身,我發出嗚咽的聲音,卻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

  終於,在他吻累了想要換個姿勢的時候,我找準時機,彎曲膝蓋便對著他的小腹下方……

  郁瑾言吃痛,瞬間鬆開了我。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不用看鏡子,我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狼狽,我的臉有多紅,嘴唇有多腫。

  掌心的疼痛感傳來,我垂眸看了看我的手。

  剛才包紮好的紗布已經重新浸出了血,應該是郁瑾言剛才太用力了,手掌按在了我的傷口上。

  只是我現在已經無暇去思考這麼多了。

  我冷冷地看著郁瑾言,他亦抬起頭來和我對視。

  疼痛讓他蹙起眉頭,眼神也慢慢變得清亮了幾分。

  「時虞,」他沉沉地喊我,「怎麼是你?」

  我抿唇看著他,他又冷著臉問我:「你來我家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