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強吻

  我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所以他剛才吻我,是因為認錯了人?

  他以為我是誰?林昕月嗎?

  看來郁瑾言剛才在齊總家裡應該是喝得不少。

  我第三次跟他解釋:「郁總,請你仔細看清楚,這是我的家。」

  我並不好奇郁瑾言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家裡,稍微想想就知道,他應該只是喝多了,和上次一樣,走錯了房門。

  而我和他的密碼,都是我們大學時候用慣了的那幾個數字。

  我看著他微微彎下腰的模樣,嘴唇上的腫脹和掌心的疼痛讓我心裡隱隱有些不耐煩,我下了逐客令。

  「郁總,還麻煩您回您自己的家。」

  一片沉默中,郁瑾言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我。

  他似乎是清醒了一些,看了我一會兒才說道:「你現在住的這套房子,也是郁家的產業,也是我的家。」

  我眉心皺起,看著郁瑾言。

  這個人似乎總是這樣,喝多以後就喜歡無理取鬧。

  我內心不耐,但語氣儘量保持平和和冷靜:「房子的產權是屬於郁家,但是居住權和使用權目前在我這裡,如果郁總想要回這套房子,要麼補償給我違約金,要麼等下個季度給房租的時候再解約。」

  接連這麼多事情,我的內心已經有了換房的打算。

  當初不搬走一是因為房子是郁夫人便宜租給我的,有她的人情在,二是因為確實離公司近,交通也很方便,小區停車也不要錢。

  可如果每天下班之後回家都這麼戰戰兢兢的話,我寧願走遠一點,多花些錢買個清靜。

  我抬眸看著郁瑾言,他不知何時已經脫下了西裝外套,只剩下一件白色襯衣,袖口微微捲起,最上面的兩顆紐扣也已經解開,隱隱露出裡面肌膚的紋路。

  我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卻聽見他嗤笑一聲。

  「時虞,你在裝什麼?」

  我抿唇不言,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吵。

  清醒著的郁瑾言尚且對我冷嘲熱諷,更何況是現在的他。

  他上前一步,直視我的眼睛。

  「盛珏送你回來的?你怎麼不請他進來坐坐?」

  我胸口起伏,卻還是死死忍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怕我但凡開口說了一個字,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但郁瑾言顯然沒有放過我。

  他忽然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轉過臉來和他對視。

  「時虞,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請我去你房間坐坐嗎?你忘了?」

  我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

  而他的眼中寫滿了輕視和嘲諷。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

  那是很多年前,我剛念大一,在新生報到處對郁瑾言一見鍾情。

  軍訓的最後一周,學校帶著我們去進行野外生存訓練。

  和我同住一個房間的兩個女生,一個因為生理期提前回去了,另外一個發燒也沒參加。也就是說,我一個人住。

  最後一天訓練結束後回到房間,剛好碰見洗完了澡的郁瑾言。

  我那時已經苦苦追了郁瑾言快一個月,他看見我停下步子,目光灼灼。

  未乾的水滴順著他的髮絲滴落下來,我和他就這樣對視著。

  然後我打開了我房間的門,問他。

  「要不要進來坐坐?」

  那是我們第一次發生關係的夜晚。

  -

  我沒有想到郁瑾言會拿這件事來映射我和盛珏之間的關係。

  內心泛起的酸澀衝擊著我的鼻腔和大腦神經,我微微後退一步,有些站不穩。

  雙手扣在牆壁上,不顧傷口,只想平復自己的情緒。

  我是真的很認真地喜歡過郁瑾言,全副身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一直對我若即若離,那天晚上是我對他最後的試探。

  如果他真的對我沒有半分想法,在那以後,我也不會再糾纏下去。

  我以為不管後來如何,那時候的他也是真心待我的。

  我沒想到,幾年後的他竟然會拿這件事來羞辱我。

  我冷冷地看著他,忽然笑了。

  笑得狼狽又難看:「你說得對,那下次我找個時間,請他上來……」

  「坐坐」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郁瑾言的身影已經再次如黑雲壓境般欺身上來,覆蓋住我的身體。

  我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倒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郁瑾言一隻手鎖住我的手腕,另外一隻手掐住我的臉,狠狠地吻了上來!

  他灼熱的呼吸遊走在我的脖頸,最後一點點摸索上移,落在了我的唇上。

  沒有絲毫愛意,沒有絲毫憐惜,更遑論溫柔。

  他更像是一個攻城略地的侵略者,將我牢牢掌控在手心。

  我的眼角溢出眼淚,無力卻拼命的反抗讓郁瑾言的動作一下比一下粗魯。

  就在他扯下我身上的淺紫色禮服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不能讓他看見我手臂上殘留的疤痕。

  千鈞一髮之際,我狠下心來,死死咬住了他的嘴唇。

  一股猩紅的鐵鏽味蔓延在我的口腔中,郁瑾言低低地沉吟一聲,鬆開我,雙手撐在我的身側,俯身看著我。

  他的眼底翻騰著很多情緒。

  我視線緩緩向下,看見他的嘴唇被我咬破了一個傷口,鮮血冒出來,我莫名就想到了吸血鬼。

  郁瑾言的視線也慢慢下移。

  原本就是低胸的禮服,在掙扎和拉扯中更加滑落了幾分,裸露出來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秋風吹進,激起陣陣寒顫。

  郁瑾言的眼神紅了紅。

  疼痛到底是他恢復了一絲神智。

  他的氣息噴薄在我的臉頰,每一絲都帶著冷意。

  「別再穿這個顏色的禮服。」

  我知道他喜歡這個顏色,所以他給林昕月挑了這個顏色的禮服,應該是怕惹她不高興,所以叫我不要再穿。

  我內心覺得荒謬。

  郁瑾言看了我一會兒,撐著身子站起來。

  壓在我身上的溫度驟然消失,一股涼風吹了過來,我不由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坐在沙發上,沒有轉過頭去看他的臉。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黑暗中尤為清晰,應該是他穿上了外套。

  隨後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忽然,腳步頓住。

  郁瑾言冷冷的聲音響起。

  「別讓昕月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