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需要

  真田苓還沒睜眼的時候就察覺到身邊有人,睜眼一看工藤服部他們倆都在,還有阿大。

  工藤新一注意到真田苓醒過來了,先是按了響鈴叫醫生過來,又看看她的情況,「怎麼樣,還頭疼嗎?」

  頭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昏昏沉沉的,抬不起來,但是為什麼她脖子疼,跟落枕了一樣,真田苓抬手想要按按,手指剛動就被工藤新一隔著被子按住了,「手別亂動,在輸針呢,哪不舒服嗎?」

  真田苓緩了緩,輕聲說道,「我脖子疼。」

  脖子疼?這個啊。

  阿大輕咳一聲,「是我,那會兒你狀態不好,我把你敲暈了,就輕輕的用了一點勁。」

  真田苓看了眼阿大的手,那一巴掌幾乎能糊住她整張臉,你這輕輕的,應該跟她理解的不太一樣。

  這熟悉的疼痛啊,真田苓感嘆一聲,上一回是服部平藏把她敲暈的,這回又是阿大,合著每次都要把她敲暈嗎,敲就敲吧,動作溫柔些行嗎,她就這一個要求了。

  許是真田苓的眼神表達的有些明顯,阿大轉移話題,「我給你倒杯熱水。」

  服部平次伸個腦袋看她,「你可算是醒了。」

  真田苓也沒問這兩人為什麼會在,她知道,「又讓你們擔心了。」

  服部平次要不是看她太虛弱了,真想敲她一個腦瓜子,一肚子的話到嘴邊凝聚成兩個字,「笨蛋!」

  工藤新一斜了真田苓一眼,「她要是清楚,還能在這。」

  真田苓無奈的望天花板,行吧,這時候你們說了算。

  松野醫生很快就過來了,他感覺自己都快成這小姑娘的專屬醫生了,那也沒辦法,誰讓他最厲害,其他的醫生來了也不好治。

  做了些例行檢查,又問了幾個問題,沒什麼大問題,松野醫生便離開了。

  不過臨走前,囑咐她自己下床多走動走動,拄拐杖時間太久了,一下子離開或許會不適應,先鍛鍊鍛鍊。

  「知道了,謝謝醫生。」

  服部平次往真田苓的小腿上瞅了一眼,「也行,總算是先好一個,剩下的慢慢來吧。」

  真田苓是完全沒意見,聽醫生的安排,反正到了醫院,她就是有意見也不管用啊。

  工藤新一看真田苓恢復了點兒精神,便問道,「餓嗎?你睡了快一天了,要不要吃些東西?」

  真田苓虛弱的點頭,真誠的說,「我想吃麻辣小龍蝦。」

  工藤,服部:「.....」

  倒熱水過來的阿大:「....」

  一天天的,淨瞎想些什麼?

  工藤新一忍了忍,「餐廳有賣茶碗蒸的,待會兒帶一碗過來給你。」

  茶碗蒸?那不就是雞蛋羹,真田苓頓時沒興趣了,隨便吧,愛咋咋地吧。

  吃什麼還要問,就跟她說了管用一樣,說了又不給吃。

  服部平次砸吧砸吧嘴,「你想的到美,還麻辣,只有清水煮的。」

  工藤新一也是頭疼的看著她,「等你什麼時候完全恢復了再說吧,醫生允許才可以。」

  真田苓閉上眼睛,不想搭理他們,醫生允許?哈?那得等下輩子去了,每次松野醫生都是以清淡飲食,忌油忌辣結尾。

  倒不是真田苓重口欲,饞這一嘴,實在是她都快大半年一直吃這些寡淡無味的飯了,太淡了。

  晚上服部平藏過來了,讓其他幾個人出去,他有話跟真田苓單獨聊。

  真田苓靠在床邊,先是回想了一圈,她最近沒幹什麼不能幹的事吧,應該不會挨批評的吧。

  但是看著服部平藏嚴肅的臉色,真田苓有些不確定的想著,難道幹了什麼事自己給忘了嗎?

  服部平藏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今天松野醫生跟我說明了你的情況。」

  真田苓一愣,「怎麼說?」

  「不太好,跟之前相比,差了很多,這些事情你自己心裡知道嗎?」

  真田苓在被窩裡的手指忍不住扣向床單,弄出一道道的痕跡,她避開服部平藏的視線,抿著唇不說話。

  服部平藏也不催促,安靜的坐在一邊,靜等著真田苓回答。

  真田苓沉默良久後,終於開口,「知道。」

  她怎麼不知道,最近又開始失眠,頭疼的頻率逐日增加,一切都在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或者說是不想解決。

  服部平藏眉心微陷,但是坐在這裡便不怒自威,給人很大的壓迫感。

  「你需要治療,苓。」

  真田苓也知道,可她同樣知道,在她自己不配合的情況下,找任何人過來都是沒有用的。

  真田苓低頭輕聲說道,「您給我一些時間吧,讓我自己想想。」

  服部平藏不說話,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真田苓聽不到恢回復,抬頭看了看服部平藏,又補充了一句,「我會想清楚的。」

  「爸。」

  服部平藏心底輕嘆一聲,面色不動神色,「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真田苓明白這是能稍微的緩和一段時間了,連忙點頭,「好。」

  該說的都說了,真田苓現在也沒什麼事情,服部平藏就先回去了。

  真田苓熱切送他們離開,這麼晚了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工作要是忙的話,也不用來看她,她在這住兩天就回去了,服部平次也被她送走了,這是醫院,也沒地方住,回去吧回去吧。

  人都走了,真田苓輕鬆一口氣,這種來自長輩的壓力,真的是,無法言說。

  VIP病房,堪比外面的星級酒店,是內外兩間,真田苓在裡間,阿大就在外間休息。

  大概是睡得太久了,真田苓就是吃了藥也沒有睡意,她自己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盯著月亮發呆。

  她不願意讓那些關心她的人擔心,可有些時候,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總是被這些陳年舊疾困擾,她都覺得煩,這讓她心情很不好,八百年前的事情,早就該遺忘了,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煩她!

  真田苓看著外面的月亮,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嘲諷的表情。

  真田苓閉上眼睛試圖平復自己的呼吸,可是沒有效果,抬手把茶几上的花瓶打碎在地,玻璃瓶子碎了一地,叮鈴鐺郎的響聲不斷,在空蕩的房間裡格外的清脆。

  真田苓深吸一口氣,重新坐回沙發上,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他媽的。

  病房門被悄聲打開,工藤新一先阿大一步進來,他看著真田苓的模樣也不意外,之前服部叔叔單獨要跟真田苓談話的時候,他就猜到了。

  工藤新一把地上的玻璃打掃乾淨,也是花瓶里沒水,省了一步,花束就還放在茶几上。

  他從飲水機那倒了杯熱水,估摸了一下她現在的心情,稍微遠離了她一些,反正也得晾晾才能喝。

  一直到耳邊沒有動靜了,真田苓把手放下,「你怎麼不說話。」

  工藤新一抬眼,「這句話不是我該說的嗎?」

  真田苓眉宇間有些陰鬱,「我不想說。」

  工藤新一冷靜安撫,「那就不說。」

  他從來不會強迫真田苓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真田苓想說的時候他會安靜傾聽,不想說的話他就默默陪伴。

  只要她不做出那些傷害自己的事情,一切都好說。

  真田苓的精神狀況不是一兩日造成的,所以治療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好,心急不得。

  況且,如果真田苓不願意,她心裡抗拒這些,只會適得其反,得不償失。

  真田苓靠在沙發上,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就好像睡著了一般。

  工藤新一就坐在她對面,默默的瞅著外面的月亮。

  直到真田苓平復過來,「我想喝水。」

  工藤新一伸手試了下溫度,剛剛好,「給。」

  「困了嗎?」

  真田苓小口的喝水,「有點兒。」

  「困了就睡,明天不用早起,你可以睡到自然醒。」

  真田苓:「好。」

  工藤新一看真田苓放下杯子準備去睡覺了,他也就往外走關上門。

  阿大就在門口等著,「怎麼樣了?」

  工藤新一捏捏眉心,「睡覺了,今天是沒事了。」

  「行,你也睡吧。」

  「好。」

  真田苓老實的在醫院住了兩天,鍛鍊了下無拐杖走路,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有些腿疼之外,後面控制好受力的角度,也還可以。

  不能走太快,要不然瘸的太明顯,慢慢走的話,不細看跟正常人差不多。

  其實真田苓自己覺得還行,她是沒有什麼自卑敏感的情緒,反正都這樣了,就是哭天抹地也不管用啊,她接受良好,慢慢養著唄。

  得到醫生的允許之後,真田苓非常愉快的回東京去了,順帶把工藤也帶走了,順路嘛。

  真田苓回學校上課的時候,班裡還有幾個從未說過話的人驚訝的看著她,「真田桑,你的傷終於好了?」

  真田苓點頭,「是,謝謝關心。」

  幾個女孩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回自己位置上了。

  真田苓缺了好幾天課,當然不會跟不上,但是她得翻翻老師講到哪了,要不然對不上。

  叮鈴~

  「今天就到這裡,同學們下課,明天見。」

  「老師再見。」

  真田苓什麼也沒拿就回去了,阿大就在校門口等著她。

  阿大看了看她的腿,「怎麼樣,今天感覺還行嗎?」

  真田苓坐車上之後摸了摸小腿的位置,「還好,沒太大感覺。」

  「那就行。」

  也不能一回家就做飯吧,有點兒沒意思,真田苓今天興致上來了,看見柜子上的咖啡豆,她準備磨一些。

  這咖啡豆還是工藤帶過來的,品質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