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急切的聲音傳來:「蓮衣,你怎麼了?」
原來是余白不放心,趕來時卻發現摔倒的夏蓮衣。
夏蓮衣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
冬天,卻出了滿身汗。
余白把黑漆彭牙四方案台搬開,想上前攙扶。
但又想到男女授受不親,便找來小環照顧夏蓮衣。
自己則是幫忙把這些物件都搬到平湖居安放。
小環趕到時,也被夏蓮衣的慘狀嚇了一跳,她把夏蓮衣半擁在懷裡,用身體的溫熱暖和著夏蓮衣凍僵的身體。
「蓮衣姐姐,你撐住啊,我背你回房!」
夏蓮衣看著這兩個人為了自己忙忙碌碌的,心下感慨萬分。
這還是第一次干不完活的時候有人幫她。
第一次受傷的時候有人會來關心照顧她。
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柔軟,溫暖得就像書上所說的曙光。
回到房間,她再也撐不住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她到半夜才悠悠醒來,起身的聲音把守著她的小環驚醒了。
「蓮衣姐姐,你終於醒了,我去門口告訴余白哥。」
夏蓮衣沒想到余白居然在外面,這麼冷的天,他是待了多久啊?
「蓮衣,你醒了,你身子還好嗎?」余白的嘴都被凍得發紫了,手腳凍僵,行動也不便利。
夏蓮衣看著余白這副慘狀心生不忍:「余白哥,你站外面多久了啊?」
小環搶先說道:「從伺候王爺歇息以後,就一直站在外面了,應該有一個多時辰了。」
夏蓮衣看著余白,關切道:「那你怎麼不進來啊。」
余白有點不好意思:「你還在昏迷,男女有別,男子沒有女子的允許,哪有進女子房間的道理啊。」
聽到這話,夏蓮衣的眼眶微微泛紅,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動。
她還是第一次被男子這麼尊重。
不管是蔣清曲,還是魏懷琛,每次都是不顧她的意願,對她做出無禮之事。
余白和小環看著夏蓮衣又哭又笑的樣子很是擔心。
小環說道:「蓮衣姐姐,疼就哭出來吧,這裡沒有別人。」
夏蓮衣默默無言,但肩膀的顫抖卻透露出內心深處的震撼與哀傷。
小環把夏蓮衣摟在懷裡,學著自己母親那樣拍打著夏蓮衣的背,用以安慰。
夏蓮衣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原來有人關心是這麼幸福的事。
什麼事情都不用自己一個人硬扛了。
她第一次感覺到生而為人的快樂……
——
平湖居。
楚鈴蘭看著面前的萬千賞賜,興奮得睡不著覺了。
她覺得魏懷琛應該對自己十分喜歡了,才會送給自己這麼多東西。
要不誰會無緣無故給「妹妹」送這麼多東西啊?
肯定是對自己有著男女之情。
父親和她說過,男人的新鮮感都是一時的,她要打鐵趁熱把這關係給更上一樓。
這也是她要來裕王府的原因。
只要生米煮成熟飯,魏懷琛就賴不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
蔣清祈的小廝早早地來到了裕王府,急促地敲著王府大門。
余白得知消息,趕到了魏懷琛的房門:「王爺,定遠侯府大少爺有急事找您!」
魏懷琛因被吵醒而煩惱,不耐煩地在丫鬟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出來。
余白把一封密信交給了魏懷琛。
魏懷琛看完以後,臉色發白,仿佛發生了天大的事情:「快備馬車,本王要去定遠侯府!」
——
定遠侯府,蔣清祈房間。
「清祈哥,你怎麼了?」魏懷琛焦急地走了進來,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蔣清祈躺在床上,胸口起伏不穩定,額頭上的汗珠滴滴滾落。
傷口處浸透了鮮紅的血跡,隨著每次呼吸,都會有劇痛襲來。
他虛弱地說道:「昨晚,大理寺來了一幫人,把我直接抓走了,審問了一晚上。」
魏懷琛聽後,緊張道:「那他們查出什麼了嗎?」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所以他們才把我放了回來,要不我現在就要在大牢里待著了。」
蔣清祈眼神惶恐地看著魏懷琛:「懷琛,你去和太妃說一聲,讓她救救我吧,要不,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被大理寺那幫畜生打死了。」
「好好好,清祈哥,你別激動,先養好傷。」魏懷琛雖然是答應了,但是他心裡也沒底。
大理寺的人大多數都是太子黨,可能事情不太好辦啊……
「清祈,你怎麼了?」
周憐莘走了進來,看見蔣清祈的慘樣,眼眶瞬間紅了,但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眼神底下的毫不在意。
進屋後蔣清祈讓周憐莘坐下,周憐莘伸手去撩蔣清祈的衣服,想看看傷口。
蔣清祈阻止了她,平靜地說:「我沒事。」
但額頭卻滿是冷汗,唇也有些蒼白,分明是疼得不行。
周憐莘心疼道:「這還叫沒事?」
她拿起旁邊的藥瓶,倒出藥粉,給蔣清祈包紮傷口。
這個藥瓶通身白皙,瓶口雕刻著幾朵梅花,倒是雅致。
魏懷琛看見這個瓶子有些眼熟,問道:「這是哪家的藥啊?」
蔣清祈回答道:「這是定遠侯府才有的傷藥外面買不到的。」
魏懷琛心下在思考,到底在哪見過呢?
接著,蔣清祈從懷裡掏出了一封密信:「對了,懷琛,這個是我們的人拼死帶出來的,上面有是誰抓了我們的手下的線索,你回去好好查查吧。」
魏懷琛連忙接過,打開一看沒看出什麼,就打算收起來。
卻發現來得急沒帶荷包,衣服穿得也厚實,沒地方放。
他便伸手扯下旁邊余白身上掛著的荷包。
余白有些慌亂:「王爺,這荷包對於奴才來說是珍貴之物啊。」
魏懷琛不屑地看了一下,不就是一個粗布繡了竹子嗎?
雖然繡得還不錯。
「就一個破荷包,本王到時候給你補個更貴重的。」
余白臉上寫滿了不情願:「這……」
魏懷琛一記眼刀過來,余白低下頭,沉默不言,內心的火卻越燃越大。
以往魏懷琛對他的刻薄,他都能忍。
但是珍愛之物被奪走,他的心就像被颳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