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蔣太妃來府

  突然,魏懷琛像是想到了什麼:「你過來,自己拿筆。」

  夏蓮衣連忙搖頭:「奴婢是粗鄙之人,不識字的。」

  之前嫡母就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只是教她一些禮儀,琴藝,以及一些討好男人的手段……

  她發現魏懷琛的表情晴轉多雲以後,改口道:「奴婢學!奴婢願意學……」

  她慌忙將細長的筆桿抓在手中,連身子都僵硬著。

  魏懷琛看到她握筆的姿勢,笑了出來:「你這是要提筆寫字還是抓樹枝去燒火?」

  夏蓮衣臉紅到了耳垂。

  她雖然沒有寫過字,但也聽出來魏懷琛在笑自己握筆不當。

  她握著筆桿有些不知所措,魏懷琛把她拉了過去,圈住懷裡,長臂伸出,掰著她的手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教她如何握筆。

  耳旁傳來微燙的氣息。

  她心跳如擂,忽而,傳來魏懷琛低啞的聲音:「學會了嗎?」

  夏蓮衣連忙點頭。

  許是先生都喜歡聰慧的學生,見她學得這麼快,魏懷琛輕笑出聲:「本王教你寫你的名字。」

  他帶著她控制筆桿,一筆一划寫著「夏」字。

  頻繁觸碰的肢體,加上小丫鬟身上傳來的柔軟氣息。

  魏懷琛心裡雜念突起,氣息變得不穩。

  他垂眸望去,眼底已起熱烈之色。

  他正想把懷中小丫鬟擁入懷中使壞時。

  「篤——篤——」

  門外余白敲門進了書房:「王爺,明日就是您的生辰了,您要去看看布置得如何了嗎?」

  被打斷了旖旎想法以後,魏懷琛體內的燥熱也平息了些。

  「你就在這專門練這個字吧,省得你閒不住。」

  魏懷琛說完就大步走出書房,留著夏蓮衣一臉呆愣。

  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語,特意給她找的清閒活嗎?

  夏蓮衣在書房裡練著毛筆字,但思緒卻不受控制,剛剛她也是感受到魏懷琛動情了,但她裝作不知。

  如今身後的灼熱氣息在腦海里如何都揮之不去。

  夏蓮衣害怕極了,她不想被魏懷琛寵幸成為後院裡的怨婦。

  像秋月一樣,隨便被人處置。

  她望向窗外,此時已是深秋。

  她回到房間,打來一桶冷水,澆在身上。

  刺骨寒冷的水瞬間把她包圍,不小心灌進口鼻,嗆的她忍不住咳嗽。

  窒息感像一塊巨石,重重壓在身上。

  她沒有擦乾身體,在寒冷中,身上的水珠蒸發也帶走了熱量。

  夜晚,魏懷琛把宴會的事宜都搞定了,他來到偏房,看見發起了高燒的夏蓮衣:「怎麼好端端地又病了?」

  「許是之前受傷太多次了,現在奴婢的身子骨沒用了。」夏蓮衣臉色蒼白,有種弱柳扶風的病態美感。

  說罷,夏蓮衣使勁咳嗽,似乎要把心肝脾臟肺都要嗑出來。

  魏懷琛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的確熱得厲害,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掃興。」

  怎麼每次想要寵幸她的時候,都有狀況發生?

  夏蓮衣垂首,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送魏懷琛離開。

  ——

  天還沒亮,裕王府就忙碌起來了,夏蓮衣拖著病體做些擦洗桌椅的活計。

  由於皇帝不喜皇親國戚與大臣來往密切,所以這場宴會只是家宴。

  需要的桌椅也不多,是個輕鬆活計。

  一想到,等下會見到蔣太妃,她就喘不過氣來。

  早在她疏離了魏懷琛以後,蔣太妃就沒再為難她了。

  但如今她肯定會知曉自己成為了魏懷琛房中的丫鬟。

  就怕蔣太妃會以為是她蓄意勾引的。

  流穎替裕王妃來前院看看宴會布置情況,見了夏蓮衣和看見鬼一樣,連忙跑去秦管家房中。

  「父親,夏蓮衣居然沒死!」

  「什麼?不可能啊,我要和世子匯報一下才行。」

  「不行!」流穎連忙阻止,「要是被世子知道夏蓮衣沒死,他就不會重用我了。」

  「我這幾日在王爺面前得了眼,只要王爺看上我,大富大貴就指日可待了!」

  流穎眼裡全是對榮華富貴的渴望,已經沒了理智。

  她跪下來,淚眼婆娑,拉著秦管家的衣角:「父親,你可千萬別讓世子知道啊!」

  秦管家眼珠子咕嚕一轉答應了,畢竟女兒富貴了,也連帶著他日子也好過。

  人仰馬翻地忙碌到了晚上,宴會即將開始前,蔣太妃急匆匆地進來了。

  看見院中日思夜想的魏懷琛,她滿含熱淚:「琛兒!」

  夏蓮衣聽到這熟悉又害怕的聲音,站到了不起眼的角落去。

  蔣太妃為了給魏懷琛慶生,特意打扮了一番。

  她身著一襲織金芍藥的靛藍華服,衣袂長長地展開鋪在身後,繁複的金絲紋樣隱約閃著點點光輝。

  髮髻高高梳起,簪了滿頭的金釵珠寶玉簪,人人見了都得道一聲貴氣。

  她激動地撫摸著魏懷琛的臉頰:「琛兒,你都瘦了,府里的人侍候不用心是吧?」

  「這世上就沒有人比母妃更關心你,更愛護你了。」

  「母妃,您就別擔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魏懷琛今日的服飾,布料與蔣太妃的一模一樣,一看就知道是蔣太妃命人精心製作的。

  裕王妃發現自己被魏懷琛母子忽視了,頗有不滿,帶上假笑:「母妃,一路勞累了吧。」

  她今日雖塗了水粉胭脂,但凹陷的眼眶與日漸瘦弱的身子都顯現出她的疲憊。

  蔣太妃眼下閃過不耐煩,但還是裝作慈母的樣子,拉著裕王妃的手噓寒問暖:「璃彗,還有五個月你就要生產了,可要好好養著啊。」

  裕王妃故作嬌羞道:「謝母妃關心,我可每天都有好好喝安胎藥呢。」

  「我肯定能為王爺誕下嫡長子的。」

  蔣太妃不想與裕王妃多有交談,她覺得裕王妃就是來搶她的琛兒的。

  她即刻就拉著魏懷琛入座了,兩人親密交談,視他人如無物,裕王妃也憤憤不平地坐到了一旁。

  蔣太妃悄聲對魏懷琛說道:「母妃給你送了個大禮,你肯定喜歡。」

  魏懷琛來了興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