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理智就快要斷裂了。
夏蓮衣微微拉起褲腳,可憐巴巴地說道:「余白,我腳疼。」
就見余令舟立刻就把藥油的瓶子打開,在旁邊的水盆里洗淨了手。
把藥油往手上倒了倒,搓了搓手,溫熱的手掌下一秒就覆在了她略微紅腫的腳腕上。
這紅腫基本上都看不到了,但余令舟還是細緻地給她上藥。
他低聲地問她道:「蓮衣,當真不後悔嗎?」
不只是在問對方,也是在問自己。
夏蓮衣的臉染上些淡粉色,輕聲地應了他一聲:「不後悔。」
她看著單膝跪在她面前給她揉搓著腳腕的男人。
黑眸中全是他的身影:「要是錯過了,才該後悔。」
她也是悲傷於無法與愛人相守到白頭的,但這些都是命,無法反抗的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
如果余白還沒離開她,她就開始悲傷了,那不就等於多悲傷了這一年多的時間嗎。
余令舟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倒也沒說話。
他應該知道的,蓮衣向來都是勇敢的,懦弱的一直都是他。
他只是低頭接著給她上藥,少女纖細白皙的腳腕,不堪一握,入手細膩順滑。
余令舟眼底少見地染上了熱切。
夏蓮衣也在觀察著余令舟的反應,見他耳根又開始浮現出紅色,她覺得有趣。
於是她故意把雪白小巧的腳掌,抵在了余令舟的胸口上:「余白,你也是對我有感覺的是嗎?」
余令舟剛剛把外衣脫了下來給夏蓮衣,又因為去煮薑湯時只顧著把丹藥融進去。
完全忘記了自己只著一件裡衣。
現在裡衣領口被夏蓮衣的腳掌往下拉了拉。
他有些錯愕地抬頭,看著少女狡黠又帶著無辜的樣子。
一瞬間只覺得心臟有些受不住,他以往一直都是沒有欲望的。
這個時候卻……
他喉結滾動著,似乎有些口乾舌燥。
他慌亂地放下夏蓮衣的腳,背過身去不看她:「蓮衣,讓我好好想想……」
夏蓮衣看著余令舟出去的背影,纖細的手指撫上剛剛余令舟揉搓過的腳腕,眼中染上了幾分得逞的笑意。
她從來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她只知道現在余令舟還活著。
她肯定是要珍惜兩人剩下的時日的。
猶猶豫豫只會讓他們就此錯過。
余令舟出了房間,慌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看見了在他房間喝著茶的蔣清曲。
不用猜,都知道這位高手是故意溜進來的。
蔣清曲看著臉紅得和熟蝦一樣的余令舟,再看看他只著裡衣!
頓時醋意就涌滿了他的全身,他罵道:「好你個余令舟,平常就跟正人君子一樣,原來是裝的!」
「蓮衣都病了,你還有心情……」
後面的話他都說不出口了。
余令舟給他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是你?只是蓮衣剛剛不小心掉入湖裡了,我把外衣脫了給她蓋蓋。」
他沒說後面發生的事情,怕蔣清曲聽後又開始發瘋。
蔣清曲只聽見「掉進湖裡」這幾個字,眉頭便又皺起:「你們府里的奴僕也太少了,多安排一些好照顧蓮衣。」
「你看蓮衣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
余令舟不想與他扯這些:「蓮衣要是想要丫鬟,我自會給她的,可是她不願要,她不喜歡人跟著。」
蔣清曲住了嘴,也對,平常竹蔓在蓮衣身邊的時候,蓮衣也是經常支開她的。
他冷靜下來以後,才問出了此行的目的:「蓮衣把那個回元丹吃了嗎?」
余令舟想起這事,眉頭也舒展了:「吃了,我親自餵她吃的。」
蔣清曲聽到「吃了」兩字還挺開心,可是聽見「親自餵的」就有些酸澀:「余令舟,你就這麼愛炫耀嗎?」
余令舟其實剛剛是無心說這句話的,現在看著蔣清曲這副怒氣衝天的樣子倒有些好笑。
他毫不留情地說道:「侯爺,我沒記錯的話,是你與蓮衣比我先有交集的吧。」
「如今鬧成這樣子,不全是你的問題嗎?」
蔣清曲聽了這話,頓時間就泄了氣。
的確是他活該。
余令舟接著說道:「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他是在點醒蔣清曲,就算是他死了,蓮衣也不會接受他的。
到時候也別來煩蓮衣了。
蔣清曲抬眸,眼裡全是捨不得,但還是忍住心裡的抽疼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與蓮衣成親?」
他知道余令舟身體不好,但沒想到會命不久矣,所以就問了一句。
沒想到正好就戳中了余令舟的痛處,他沒好氣道:「這就不需要侯爺的關心了,我自有安排。」
他真的要與蓮衣成親嗎?
蔣清曲被懟了一句,就憤憤離開了。
反正留在這兒,只會讓他更傷心。
日子又過了幾天,夏蓮衣也沒有逼得太緊,生活又如平常一樣寧靜了下來。
夏蓮衣也沒有忘記自己一開始的任務就是找聖旨。
她有些有氣無力地來到了神音的院子,這個時候白虎聞著味就來了,用它的大腦袋在夏蓮衣的身上蹭了蹭。
夏蓮衣看它恢復了往日的精神也高興了一些,白虎就馱著夏蓮衣來到了竹林的水榭。
神音看見了沮喪的夏蓮衣,問道:「是你表明心意被拒了嗎?」
不可能啊,難道是遂平公主還不夠給力嗎?
夏蓮衣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神音立馬湊了上來:「不應該啊,我看余大人應該很喜歡你的啊。」
夏蓮衣搖搖頭:「你不懂,事情複雜了。」
接著她問道:「我是說如果,你的心上人命不久矣了,你還會跟他在一起嗎?」
神音思慮了片刻:「我應該不會,畢竟要是對方去世了,那我多痛苦啊。」
夏蓮衣表示不認同,有些頹廢,聲音也小到幾乎不可聞:「那如果你不在乎呢,你只想與他共度短暫的一生。」
神音拍了拍夏蓮衣的肩膀:「你都說了你不在意,這不就沒事了。」
她大概是明白了這對苦命鴛鴦沒成的原因了。
她畢竟也是「修行」了多年,而且梧桐山可是情緣聖地。
這麼多年了,也是聽過不少愛恨離別的。
她接著勸道:「我覺得余大人對你並非無情,我倒是有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