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不會再推開你了

  夏蓮衣打起精神來了,忙問道:「什麼辦法?」

  神音說道:「他是怕你失去了他以後痛苦,那你現在直接賣慘,他不就不忍心離你遠遠的了嗎?」

  夏蓮衣投去一個讚賞的眼光:「好主意!」

  神音接著說道:「但是,你真的不害怕嗎?失去了余大人以後……」

  夏蓮衣一聽這話,眼神也黯淡了下來。

  她只是在刻意忘記這件事。

  她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道:「這有什麼辦法呢?余大人已經派人搜尋了世界各地了,還是沒有治癒的方子。」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說下毒的人是不是會有解藥?」

  神音點點頭:「理論上是有可能的。」

  夏蓮衣轉頭,神情又憂鬱了起來:「但是余大人也說了,下毒的人已經畏罪自殺了。」

  「這種沒有頭緒的事情查起來就是天方夜譚,怎麼看,都是無解的題啊。」

  她望向窗外,心裡的哀傷越發累積。

  如今的幸福在若干年以後,回想起來只會是一根無法拔出的刺。

  神音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別想這麼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萬一以後真的有轉機呢?」

  晌午,看著神音面前一大堆的事務,夏蓮衣才知道國師殘疾了,現在所有的任務都落在了神音身上。

  她還在好奇到底誰能突破國師府的重重包圍去刺殺國師啊?

  她陪著神音處理完了一大堆事情,才回到家裡。

  此時已經日落西山,夏蓮衣狠下心來對著丫鬟說道:「今晚大人要是回來了,你就和他說我以後就自己用膳了。」

  余令舟辦完了公事,回到家裡,還想去陪夏蓮衣吃晚膳。

  聽見丫鬟轉達的這句話站在門口呆住了,半晌才回道:「好,我知道了。」

  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叫蓮衣與自己保持距離的。

  怎麼現在願望達成了,卻心疼到不能自已……

  夜晚,這是夏蓮衣自從來余府,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吃飯。

  油燈把她的影子打在了門上,形單影隻。

  只有真正孤獨下來了,夏蓮衣才發現孤寂是真的難耐。

  以後余白要是真的死了,自己往後這無數個日日夜夜該怎麼辦?

  她夾了幾筷子就沒胃口了,托著下巴,望著自己影子,眼裡充滿了迷茫。

  而門外的余令舟也望著房門上夏蓮衣的影子發呆。

  他不由得暗自神傷,看吧,他就是離不開蓮衣。

  之前裝什麼啊?

  要把人推得遠遠的。

  算了,要是蓮衣可以忘記他倒也是好事……

  夏蓮衣避著余令舟才半天,管家就發現了不妥,連忙去和在書房的余令舟說道:「大人啊,蓮衣姑娘好像有點茶飯不思啊,已經有一頓飯沒吃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怎麼回事?」余令舟連忙放下手上的書,「我去看看。」

  他匆匆忙忙地來到了夏蓮衣的房間,只看見夏蓮衣面前的飯菜一下未動。

  夏蓮衣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飯桌前,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夏蓮衣見余令舟這麼快來了,有些疑惑,神音的計謀這麼快就有效果了?

  她不就一頓飯沒吃嗎。

  她沒想到,這慘就賣了一點兒,余令舟就心疼死了。

  余令舟眉眼間關切之色蔓延,說道:「蓮衣,是這菜不合胃口嗎?我們出去吃吧,京城有幾家酒樓飯菜還是很可口的。」

  夏蓮衣只是搖搖頭:「我沒有胃口。」

  她渾身都散發著頹廢的氣息,這深深刺痛了余令舟的心。

  余令舟連忙上前在她面前坐下:「為什麼呀?」

  他把手探上了夏蓮衣的額頭:「是不舒服嗎?」

  感受到余令舟溫熱的手掌後。

  面對余令舟的關心,夏蓮衣悲傷的情緒還是忍不住了,眼淚一滴一滴滑落。

  以後沒了他,自己該怎麼活啊?

  她抽抽噎噎的:「余白,我的心好難過,昨日我一個人吃飯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好寂寞。」

  「我……我以前……以前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在沒愛上余白之前,她以為自己可以一個人過日子的。

  愛上了以後,一秒鐘的分開都讓她感到孤寂。

  余令舟被她哭得心肝脾肺腎都揪在了一起,他緊緊抱住了夏蓮衣:「蓮衣,是我錯了,我以後不躲著你了。」

  「我以後不讓你與我保持距離了。」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他以為蓮衣對自己的感情可以隨著時間的推移消逝。

  沒想到,他們早已把對方刻入骨脊,無法分割了。

  既然註定了要承受悲痛,要不就珍惜剩下的時光好了。

  聽到這句話夏蓮衣心裡一驚,抬眸,眼睛裡有著化不開的悲傷,還含著深厚的眷戀。

  余令舟就這樣盯著她的臉,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夏蓮衣的影子。

  他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鼓起勇氣,俯下身來。

  在夏蓮衣的耳邊,語氣輕柔,很認真地說道:「蓮衣,我心悅你。」

  在愛意早已泛濫成災的時候,他終於說出了這句一直不敢說出來的話。

  他的蓮衣已經那麼勇敢地向他走了九十九步,那最後一步應該由他來走。

  夏蓮衣眼睛彎了起來,隨後笑靨如花,臉頰泛紅:「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她眨了眨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撲閃。

  余令舟寵溺地笑了笑,用彎起的食指輕輕颳了一下夏蓮衣的鼻尖:「我心悅你。」

  夏蓮衣鑽進了余令舟的懷裡:「那你不能再耍賴了,不能把我推得遠遠的了!」

  「好。」

  ——

  翌日清晨,夏蓮衣滿臉笑容地來到神音院子裡,拿著個掃把。

  掃一下,笑兩次。

  神音微眯著眼打量著她,覺得很奇怪:「笑什麼呢?」

  夏蓮衣有些不好意思,耳根驀然變紅,回道:「沒什麼啊,就是春天來了,這花兒長得好,看得人高興。」

  神音疑惑了一下,這春天都過去一半了,現在才開心?

  恐怕是此春天非彼春天吧。

  這麼快就成了?

  她那個主意出了才隔了一天吧。

  她發自內心地為夏蓮衣高興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