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計劃提前

  靠著草叢的掩護,把箭搭上弓弦。

  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魏懷琛!

  余令舟也沒有阻攔,拿起旁邊刺客掉落的劍,站在一旁守著,不讓別人來打擾她。

  「欻——」箭離弦飛出,正中魏懷琛左肩。

  余令舟眼裡閃過讚許,這準頭真好!

  魏懷琛只覺得左肩劇疼!鮮血濺到旁邊的蔣太妃臉上。

  他捂著肩膀倒地不起,嘴唇瞬間沒了血色,身上冷汗盡出。

  他養尊處優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受傷呢。

  簡直痛不欲生!

  蔣太妃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大腦一片空白,慌不擇路地丟下魏懷琛逃走了,嘴和瘋了一樣,只會喊著:「救本宮!救本宮!」

  魏懷琛雖心知蔣太妃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但在生命垂危關頭,被自己的親生母親丟下,還是讓他的心揪疼。

  他疼得右手死死拽著草地上的草,拔了出來握在手裡。

  牙齒咬得緊緊的。

  他眼前一陣模糊,恍惚中想到那個小丫鬟。

  那個明明沒有多少月錢,卻還是會存起來給自己買生辰禮物的小丫鬟。

  他不由得心如刀割,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多麼寶貴的東西。

  他還有機會去彌補嗎?

  夏蓮衣看見這個場景,眼裡卻只有欣喜。

  魏懷琛這種養尊處優的王爺,應該沒想到人生第一次受傷是她這種「低賤」的丫鬟所致的吧!

  但她看見蔣太妃居然跑進了人堆,覺得有些可惜,原本下一支箭是要射向蔣太妃的。

  余令舟看的出來,這些刺客武藝高強,招式狠辣。

  突然,一個刺客突破護衛的包圍,直直衝向皇帝,這個時候,一個身著綠色華服的女子沖了出來,擋在了皇帝身前。

  那個女子被砍了一刀,鮮血迸發,倒在了皇帝的懷裡,而那個刺客也被降服。

  皇帝震驚過後,看見了來人發出一聲哀嚎:「麗妃!」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這麗妃不是說了此生不見皇帝的嗎?

  還出宮待在了禹州的安平寺,說要靜心,斬斷與皇帝的緣分。

  現在怎麼就突然出現在這裡?

  還救了皇帝一命。

  刺客全部被降服以後,麗妃奄奄一息地躺在皇帝的懷裡,看著皇帝說道:「皇上,麗兒……麗兒知錯了,這才來尋您的,沒想到……沒想到居然誤打誤撞,救了您一命,咳咳……咳咳。」

  然後口吐鮮血昏了過去。

  「太醫呢?太醫呢?快宣太醫,救救朕的愛妃啊!」

  皇后在一旁聽見以後,眼神都黯淡了下來,她雖早就知道皇帝多情。

  但看見他疼愛別人的時候,還是難過不已。

  余令舟沒想到麗妃提前行動了,不是說好了下個月才回京嗎?

  但這刺客定不是她找來的,麗妃被皇后的人死死看住,不會有這種能力的。

  他心下疑惑了半秒,難道是出什麼問題了?

  這個時候,護衛開始排查,看見了草叢裡,蹲在刺客旁邊的夏蓮衣,趾高氣揚道:「你也跟我來!」

  余令舟瞪了他一眼,手拿著劍,笑了一下,但笑意未達眼底:「你是覺得這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鬟,可以傷得到貴人嗎?」

  護衛被嚇了一跳,余大人可是朝中有名的笑面虎。

  看起來溫潤,實際上下一秒就可以把人拉下地府。

  他連忙結結巴巴解釋道:「卑職……卑職只是想讓她過去問問話,畢竟也是目擊證人。」

  余令舟只是回了一句:「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護衛聽後趕緊告退了,生怕等下惹到余令舟。

  夏蓮衣從草叢裡出來,現在場上一片混亂,也沒人會管他們的。

  神音從祭天台上下來,看見夏蓮衣安然無恙以後也放心了。

  她說道:「皇上的妃子受傷了,我這幾天肯定也走不了,要留在宮裡替妃子祈福,你自己自由行動吧。」

  說完,就提著裙子,匆匆離開了。

  魏懷琛被抬走的時候路過了夏蓮衣的身邊。

  魏懷琛定睛一看,發現那個小丫鬟的身影很像夏蓮衣。

  他強打起精神想確認一下是不是,沒想到那個小丫鬟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魏懷琛心如刀割,暗自安慰自己。

  這不是他的小丫鬟,他的小丫鬟不會這麼無情的。

  夏蓮衣面不改色地看著奄奄一息的魏懷琛被抬走,直到余令舟拉了拉她的袖子才回過神。

  余令舟說道:「我們先回家吧。」

  「好。」

  ——

  余令舟下了馬車,伸手扶著夏蓮衣也下來了。

  兩人匆匆回家,余令舟想著計劃已經提前開始了,那自己也得要商季言提前做好準備。

  余序秋與商季言還在院子裡捧著書,搖頭晃腦地背誦著。

  余令舟連忙說道:「季言,快換身衣服,等下你可能要進宮了。」

  商季言眼眸沉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天真的模樣:「為什麼呀?」

  旁邊的余序秋也一臉擔憂:「對呀,為什麼?哥哥,季言什麼都不懂,進宮萬一得罪人怎麼辦?」

  余令舟下意識地摸了摸余序秋的腦袋:「我陪他進宮,你乖乖在家裡照顧母親就行。」

  余序秋眼眶差點紅了,哥哥已經很久沒有碰過他的腦袋了。

  自從他讀書以來得到的只有哥哥嚴厲地對待,沒有過這種親密的舉動了。

  他一直都覺得是不是他讀書不好才會被一直責罵。

  在他記憶中,很久以前,哥哥都是非常溫柔的。

  可是他也不怪哥哥,要不是哥哥在外辛苦工作,他可能就要風餐露宿地做乞丐了。

  他不知道的是,余令舟對他苛刻,只是想讓他快速成長,可以獨當一面罷了。

  事實上,每次責罵完余序秋,余令舟總是會難過很久,恨自己沒能給他一個安穩長大的環境。

  商季言被余令舟帶到了後院,換上了皇子才能穿的錦袍:「從明天開始,你就不是商季言了,而是本朝的四皇子——魏暮言。」

  余令舟說完就後退了一步,行禮:「臣拜見四皇子。」

  魏暮言的眼睛裡還是帶著小孩子特有的離別憂傷:「令舟哥哥……」

  余令舟眼裡閃過不舍,好歹也是自己帶過幾年的小孩,在知道他是四皇子之前,也是把他當作親弟弟對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