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清曲發現夏蓮衣在打量著自己,嘴角勾起:「我就知道蓮衣關心我。」
他喜不自勝,像一個小狗一樣在夏蓮衣脖頸間蹭來蹭去。
夏蓮衣立馬就轉過了頭,的確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害怕他傷心難過。
蔣清曲好像吃定了她會對他心軟的這一點。
他把手指插入夏蓮衣的指縫,兩人十指相扣:「蓮衣,過幾天我們就回侯府吧。」
「然後,我們重新舉辦一個婚宴吧。」
夏蓮衣一怔:「不是已經辦過了嗎?」
蔣清曲搖搖頭:「之前是在江南,都沒人知道。」
而且還被搞砸了。
「現在是在京城,我都襲爵了,總不能還有人不知道我成親了吧。」
其實是太多人說蓮衣是個來歷不明的外室了,他想堵住他們的嘴。
只要婚宴瞞住了魏懷琛就沒問題了。
——
過幾日,聖旨也發下來了,蔣清曲正式坐上了定遠侯的爵位。
蔣清曲開心地把聖旨往夏蓮衣懷裡放:「蓮衣,你看,以後你就是定遠侯夫人了。」
夏蓮衣看著聖旨有些迷茫,她好像隱隱約約中覺得,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之前究竟想要些什麼呢?
這幾日也沒有再做夢了,記憶一直恢復不了。
婚宴在不緊不慢地操辦著,夏蓮衣也有了新的身份——江古辭的乾女兒,對外宣稱她與蔣清曲是青梅竹馬,在這次征戰里,蔣清曲受傷了,她細心照顧。
兩人日久生情,所以才成得親。
還有人去紀令皖面前嘲諷她,說她居然連個男人都留不住。
紀令皖表面裝得很生氣,甚至揚言要與夏蓮衣不共戴天。
事實上,私底下已經開始準備賀禮了。
余令舟也被蔣清曲保了出來,原本也只是一件小事,記錯了幾筆帳罷了。
而這幾筆帳還是「記錯」給了皇上,這種在朝堂上很常見的事。
偏偏被魏懷琛硬要把事情鬧大才讓余令舟入了獄。
這下,魏懷琛的名聲就更不好了。
原本皇帝對於魏懷琛的態度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魏懷琛干政以後,皇帝的態度也悄悄地在改變。
夏蓮衣對於婚宴沒有要求,全交給了蔣清曲操辦。
余令舟也悄悄安排了人來布置定遠侯府,嫁妝也是由他親自挑選的。
大婚當天,定遠侯府處處喜氣洋洋的。
而作為新娘的夏蓮衣只是坐在梳妝檯前,盯著鏡子許久,任由喜娘他們打扮。
不喜不悲,仿佛不是自己的婚宴。
這場大婚極為隆重。
她頂著蓋頭,什麼都看不見,低頭只有蔣清曲繡滿了木蘭花的婚服衣擺。
拜堂結束,蔣清曲牽著她的手,將她送入婚房。
蔣清曲的手,寬大而修長,剛好將她的手全部包裹在內。
她發現蔣清曲手上的溫度很高,甚至有些灼熱,看得出非常興奮。
送到婚房後,夏蓮衣坐在床上,竹蔓在屋裡陪著她。
蔣清曲在她耳邊輕聲溫柔地說了一句:「蓮衣,你等我回來。」
然後,就想出門招待賓客。
夏蓮衣坐在婚房的床上,全程心裡毫無波瀾。
沒想到,下一秒,門就被「砰——」踹開了。
就聽見蔣清曲憤怒的聲音:「表兄,今日是我的大婚之日,你來喝喜酒我歡迎,但闖婚房不太好吧。」
接著就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你作為一個侯爺,娶本王的侍妾做正妻有失身份吧。」
魏懷琛一襲玄衣就風塵僕僕地來了,連髮髻都因為趕路有些凌亂。
蔣清曲心中警鈴大作,到底是怎麼走漏風聲的。
而且後院雖然賓客不多,但魏懷琛這樣子把蓮衣的身份輕易暴露出來,要是被人聽見了,以後她該如何在京城自處!
夏蓮衣心跳漏了一拍,不敢輕舉妄動。
她以前還是魏懷琛的侍妾嗎?
但肯定是魏懷琛逼自己的,她不可能喜歡魏懷琛這種人。
魏懷琛只是陰鷙地看著蔣清曲,蔣清曲身上的婚服實在刺眼!
要不是周憐莘之前偷偷瞥見了夏蓮衣,死之前還給自己傳了封信,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侍妾嫁入侯府了!
可惜了,他剛剛才拆開來看,要不早就把夏蓮衣抓回去了。
不至於等到夏蓮衣都與別人拜完堂入洞房了才過來。
魏懷琛不相信蔣清曲真的不覺得丟人,接著嘲笑道:「本王還真不知道清曲喜歡這口呢,要不我再送幾個侍妾過來給你!」
沒想到,蔣清曲卻斬釘截鐵道:「蓮衣她不是什麼侍妾,她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我們是青梅竹馬!」
他可不能讓京城的人嚼蓮衣的舌根子,必須瞞住那些過往。
魏懷琛頓時間就怒了:「她與你青梅竹馬?那本王算個什麼!」
蔣清曲冷嗤一聲:「親戚吧。」
「以後見面還是要稱您一聲表兄的。」
魏懷琛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就這麼不要臉!連本王都看不起的女人,你還要當成寶!」
蔣清曲被逗樂了,要是真的看不起的話,有必要老是發瘋嗎?
自欺欺人的傻子。
可沒想到,還不等蔣清曲開口反駁。
夏蓮衣便先掀掉了喜帕,沉著臉色擋在了蔣清曲身前。
少女仰著頭,華美的婚服掩蓋不了她玲瓏的身段。
她今日美得讓人心驚。
魏懷琛一愣,恨不得現在就搶婚。
夏蓮衣蹙著一對特意描畫過的黛色細眉,對魏懷琛說道:「王爺,謝謝您來參加我與夫君的婚宴。」
「但現在天色已晚了,請您先離開。」
「而且我不……不認識你,更不是你的侍妾!」
她現在有些生氣,平白無故地居然被一個男人用言語羞辱了。
聽了夏蓮衣這話,魏懷琛差點咬碎了一口牙。
他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冷凝了,呼吸一滯,氣得心口疼!
不可能,這個小丫鬟明明是自己的,怎麼會嫁給蔣清曲!
而且她還叫別人夫君!
自己當初就不應該消除了她的記憶!
現在她連自己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還被別人哄騙,灌輸了一大堆虛假的記憶!
只見蔣清曲唇邊帶著一絲笑意,眼神溫柔地看向夏蓮衣,說道:「夫人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