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被他這副樣子嚇得頭皮發麻,但礙於作為長輩的威嚴,還是呵斥了幾聲:「你不是回你外祖家了嗎?居然還捨得回來?」
蔣清曲笑得涼薄:「當然是送你最後一程啊。」
定遠侯聽了,氣急了,站起來就想打他一巴掌,卻被蔣清曲陰冷的眼神給瞪了回來。
他只能狠狠罵道:「逆子!」
蔣清曲走近了幾步:「父親,您先別生氣,看看這些個信件以後再發火也不遲。」
定遠侯拆開信件,一封一封地看過去,臉色越發蒼白。
蔣清曲得意地笑了:「父親,你說我把這些交給皇上,是不是可以治你一個欺君大罪啊?」
「當年偷取江伯父的軍功,您可是不留一點餘地啊。」
定遠侯看向自己這些年從沒正眼望過的兒子,充滿了陌生:「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你的父親。」
而且蔣清曲是怎麼掌握這些證據的,他不就是個浪蕩的花花公子嗎?
他還以為他會死在戰場上,還連忙納了幾個妾來繁衍呢。
蔣清曲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現在您才知道我是您的兒子?」
「這些年,因為你的忽視,我在這個家裡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嗎!」
「你謀害我母親的時候,我才八歲,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需要母親愛護的孩子啊!」
「蔣朝暉,你不配為人父,不配為人夫,更不配活著!」
定遠侯還想抵抗:「你把這些交給了皇上,那你的爵位也沒了,你別忘了,你是世子啊。」
蔣清曲面不改色:「江伯父已經說過了,他不要那個爵位,會把爵位留給我,讓我做他的接班人。」
這句話是真的,江霖太過心軟了,江古辭想過要是把爵位給他,他也是把握不住的。
定遠侯聽了這話,腦袋一熱,就開始罵道:「我就知道你母親那個賤人與江古辭有姦情!」
「要不怎麼可能把爵位留給你這個非親非故,狼心狗肺的東西!」
蔣清曲聽不得定遠侯辱罵自己的母親,上去就是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上:「你別自己心思骯髒,就把別人想得和你一樣!」
定遠侯被踹得心臟一時喘不過氣來,吐了一大口血。
蔣清曲接著皮笑肉不笑地威脅道:「父親,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
他拿出一瓶藥擺在桌子上:「喝了這瓶毒藥,給自己留個全屍。」
「第二種就是我去稟明皇上,讓你流放邊疆。」
定遠侯聽見這兩個選項的時候,頓時間就不淡定了:「你這兩個選項和讓我去死有什麼分別!」
蔣清曲搖了搖頭:「沒有分別,我本來就不想讓你活著,給你一個全屍已經是恩惠了。」
定遠侯喊道:「我不選,我不選,我不選!」
他踉踉蹌蹌地想要爬走,卻被蔣清曲拿劍架在了脖子上:「由不得你!」
「你當初也沒有給我母親選擇的機會啊。」
定遠侯哭得涕泗橫流,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二兒子是個狠角色。
他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連忙磕頭認罪:「清曲,以往是父親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怎麼說都是父子一場。」
他想上去抱著蔣清曲的大腿求饒,卻被蔣清曲一把劍橫插在兩人中間。
定遠侯看著還在反光的劍面就不敢上前了,生怕這把劍會落在自己頭上。
蔣清曲也沒有耐心了,命令周圍的人:「來人,把定遠侯帶走,我們進宮面聖。」
定遠侯垂死掙扎,想要推開周圍的士兵,但他畢竟仗都打不明白,只是會在後方抱著江古辭大腿,還被刺人家的奸人罷了。
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定遠侯深知這回沒有回頭路了,他面色灰白地看著桌子上的毒藥。
留個全屍可比流放好多了,流放之前還要被審問一頓,審問以後半死不活的,再要往那苦寒之地走去。
恐怕很快就死在路上了。
他只好顫顫巍巍地拿起桌子上的毒藥,他下不了決心,只是把藥拿在手裡。
蔣清曲給暮山使了一個眼色,暮山上前,抓住定遠侯的下巴,把藥一股腦地倒了進去。
定遠侯哀嚎一聲,卻沒死去。
他抬頭望了望蔣清曲:「你給我吃的什麼?」
他當然不會覺得蔣清曲會放過他,那他沒死就證明了這個藥不會那麼簡單。
說不定會讓自己生不如死。
果然,下一秒,他便覺得自己的心和被燃燒一樣痛苦,五臟六腑全被揪在了一起。
疼得他連呼喊的聲音都沒了,過不了多久,全身的器官都變成了血水從口中流出。
一命嗚呼了。
蔣清曲在旁饒有趣味地看著掙扎的定遠侯,在確認他死亡以後,給了旁邊的士兵一個眼神:「斬草要除根啊。」
接著士兵心領神會,手起刀落把旁邊的姨娘與肚子裡的孩子全給捅死了。
接著士兵到了後院,回來匯報:「世子,後院的周憐莘也幹掉了。」
蔣清曲這才滿意地走了,回到了兵部尚書府,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生怕身上的血腥味驚擾了夏蓮衣。
他洗完澡回到房間,從背後抱住在看書的夏蓮衣,沒有了之前的戾氣,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柔情。
「蓮衣,又在看什麼呀?」他望了望書幾眼,發現是些話本就轉過頭在夏蓮衣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夏蓮衣提不起興致:「夫君,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呢。」
是什麼事兩人心知肚明,夏蓮衣之所以不提余令舟的名字。
是怕蔣清曲又開始發瘋。
蔣清曲有些吃味,他把夏蓮衣的手抓著摩挲了一會兒:「你親夫君一口,夫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關於可以救那個人的事情。」
蔣清曲也不想提起余令舟。
夏蓮衣想著,都是夫妻了,親一口又怎麼了。
就連忙覆上了蔣清曲的薄唇:「現在可以說了吧。」
蔣清曲把下巴搭在夏蓮衣的脖頸間:「定遠侯已經死了,我很快就會繼承他的爵位,那你就是侯府的女主人了。」
「我身為侯爺,救那個人綽綽有餘。」
夏蓮衣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消息,她回頭望了望蔣清曲,卻發現他眼裡沒有悲傷。
「節哀順變」這四個字就咽回了肚子裡,說不定她現在應該勸蔣清曲不要太開心,小心給別人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