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不能叫他們別打了。」
魏懷琛聲音平靜卻極具壓迫:「是他們先向本王的人動手的。」
夏蓮衣連忙說道:「那我叫我府上的人住手可以嗎?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們吧。」
魏懷琛不為所動,只是看她的目光又冷了一些:「你在心疼你丈夫的錢嗎?為了讓他少花點錢買家丁是吧?」
夏蓮衣臉色一變,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在魏懷琛嘴裡就變成了為了省錢?
儘管她對魏懷琛已經很了解了,但依然被他的狠毒震驚了。
對於魏懷琛來說人命算不了什麼嗎?
僅僅是錢就可以買到的嗎?
外面的打鬥越來越劇烈,慘叫聲也連綿不絕。
夏蓮衣受不了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丟了性命,她不顧自己的傷口,連忙下跪抱著魏懷琛的大腿求饒,眼裡全是哀求:「王爺!您放開他們吧,您要什麼,我都給你!」
魏懷琛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夏蓮衣坐的是輪椅。
他又看見夏蓮衣剛剛因為動作劇烈而傷口裂開的左腳,鮮血已經染滿了紗布。
他眼底的戾氣染上了一絲心疼:「你的丈夫對你不好嗎?」
「你的丈夫去哪了?本王幫你殺了他。」
夏蓮衣聽見這話,便知道魏懷琛對自己還是有些意思的,她連忙磕頭。
哭訴道:「我丈夫他天天都打罵我,對我特別的不好,王爺,我根本不愛他呀。」
「當時我是被人牙子賣給了他,我不是情願跟著他的。」
「他是個商人,現在去了京城做生意,到時候回到京城,王爺再找他算帳吧。」
「冤有頭債有主,王爺,您就放過這些無辜的家丁吧。」
這些話倒是讓魏懷琛身上的戾氣少了一些,眉目舒展開來:「全部住手!」
竹蔓也趕緊喊道:「夫人叫你們也住手。」
這下打鬥聲才停止了,兩方人馬都把手裡的刀收了起來。
夏蓮衣心裡鬆了口氣,看著面前的魏懷琛,忍不住內心冷笑了一聲。
可是面上還是裝得乖順。
她不能拿這麼多人的命去冒險。
她接著哭訴道:「王爺,您都不知道奴婢…奴婢被賣的這些日子過得有多苦。」
她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的自稱又變回了奴婢。
魏懷琛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這小丫鬟的輪椅只是粗糙的木製的。
加上身上也沒什麼首飾,住的房子也小。
肯定是不受寵的。
他挑起夏蓮衣的下巴,看著紅了眼眶的她,問道:「還是待在本王身邊比較好吧?」
接著,他像是看見了什麼,瞳孔驟縮,腦子裡仿佛打了一個驚雷。
他用手用力摩挲著夏蓮衣脖子上的曖昧嫣紅,像是要把她的皮擦掉一層:「夏蓮衣,你髒了。」
夏蓮衣敢怒不敢言,魏懷琛有什麼資格說她。
她這幾天也沒見過蔣清曲,不知道自己脖子上有蔣清曲偷偷留下的痕跡。
還以為魏懷琛是在故意為難她。
魏懷琛用力地把那塊皮膚揉搓到充血,遮蓋了紅痕以後才住了手。
他聲音冷沉,命令道:「跟本王走吧。」
這個時候,竹蔓連忙跪下磕頭:「王……王爺,大夫說了夫人的腳要靜養,不能行動啊。」
魏懷琛瞪了竹蔓一下,揮了揮手,旁邊就走出來了一個隨行的大夫。
苗大夫上前看了看夏蓮衣的傷勢,接著把脈道:「這位姑娘的傷勢確實嚴重,不宜趕路。」
「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就會更加嚴重了。」
「現在傷口還裂開了,至少要養上三四個月。」
魏懷琛皺眉:「怎麼這麼麻煩。」
他是偷跑出來的,得在春節前夕回到京城,去皇宮裡陪母妃過年才行。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趕路倒也不急。
他說道:「只要不碰到傷口就行了吧。」
「向福,去買個四人抬的抬座,山路陡峭的時候就抬著她。」
「平緩的時候就坐馬車就行了。」
向福不敢耽誤,立馬領命出去了。
夏蓮衣不敢置信,眼神寫滿了驚愕。
魏懷琛被這眼神刺疼了,怒氣再次涌了上來,厲聲質問:「你難道不想和本王回去嗎?」
他都沒嫌棄她嫁過人。
夏蓮衣深吸一口氣,待情緒整理好,顫顫巍巍地說道:「奴婢現在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配不上王爺的厚愛,還是……」
魏懷琛盯著她的反應,眸光閃過一絲冷意:「本王說了帶你走就帶你走,又或者是你想這幫奴僕全部死掉?」
憤怒的聲音傳入夏蓮衣耳中,她知道魏懷琛已經生氣了,她想要救人只能聽他的話。
她定定望著他,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奴婢……奴婢不敢,奴婢願意跟王爺離開。」
魏懷琛看著她眼中分明藏著對自己的恐懼,卻願意為了別人壯著膽子向他求情。
他心裡有些不好受,為什麼她要忤逆自己。
看來是自己給了她太多自由了,讓她認不清誰是主子了!
「你想讓本王饒了他們?」
「那你就親本王一口,本王就饒了他們。」
夏蓮衣的面色一僵,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王爺,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啊。」
他就非要這麼羞辱人嗎?
這麼多人看著,不就是把她當成可以隨便戲耍的玩物嗎?
「算了,你若是不願意的話,這些人也不用活了。」
魏懷琛故意拖著尾音,語氣緩慢,像把這些字全都砸在夏蓮衣的心裡。
果然,夏蓮衣下一秒就抬起頭來看著魏懷琛,語氣可憐:「王爺,可否低下身子來,奴婢親不到。」
她實在是恨極了自己只能卑躬屈膝討生活的樣子,也恨極了讓自己這麼低賤的魏懷琛。
魏懷琛低頭,夏蓮衣如蜻蜓點水一般,唇快速在他臉上划過。
「王爺滿意了嗎?」
她低下頭,臉上因為生氣微微泛起了紅暈。
魏懷琛卻以為對方只是害羞了,捏著她的下巴,扳起她的臉,讓她面對著自己:「都不是什麼未經人事的姑娘家了,還害羞什麼?」
「本王都沒嫌棄你。」
向福很快地把抬座帶了回來,手裡也拿了一頂帷帽:「王爺,準備好了,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