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煊回來之後已是很晚,文姒姒讓人準備了熱水伺候他沐浴更衣。
他上床後把文姒姒抱在自己懷裡:「在這裡無不無聊?」
文姒姒搖搖頭:「也還好,吃了些東西,他們買來的,說是本地特有的糕點。」
其實味道也就那樣,嘗著倒是一般。
劉煊把她抱緊一些:「過兩日本王得了空閒再陪你一起。今天拜訪你的李夫人,她可以信任,她的夫君很會做人,大小事情肯定都提點過她。你有想去的地方,有想要的東西,儘管吩咐他們。」
文姒姒「嗯」了一聲。
她把臉埋在了劉煊的脖頸之間。
沐浴更衣之後,劉煊身上仍舊帶著些許淡淡的酒氣,氣息十分清淡,與他最近常用的白檀香混合起來,莫名有些好聞。
劉煊一時有些動情,把人按在了自己身下。
這邊院落收拾得乾淨清幽,可一切東西畢竟比不上京城王府,就連房間隔音都沒有那麼好。
文姒姒怕人聽見:「殿下……」
「外頭的人都支開了。」劉煊笑道,「再說這是人之常情,他們肯定都清楚,王妃害羞什麼?」
文姒姒咬了咬自己的唇瓣。
劉煊抬手觸碰在了她的唇角:「乖,別咬。」
她下巴被抬了起來,接著劉煊低頭吻了上來。
文姒姒又把白天的事情說了說,並提起綠姬來訪的事情。
「鎮北侯府的夫人並不管事,這倒是奇怪。」文姒姒想了想道,「這位綠姬夫人聽說出身低微,卻很受鎮北侯的喜愛,她今天惹我生氣,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我想她能榮寵不斷,肯定有些手段,怕是故意來這麼一出。」
劉煊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不是所有人的心思都和你一樣重,她能得寵全靠美貌,沒有什麼城府。」
文姒姒不大相信,笑笑道:「我覺著不可能,一張好看的臉哪裡能這麼好使。」
其實從小到大,文姒姒最常聽說的就是旁人誇她好看。
昌平郡主容貌傾城,生的女兒一個比一個好看,尤其是文姒姒這個小女兒。
但文姒姒並不覺著自己靠這張臉得了什麼好處。
單論美貌,她勝過十個百個楚如願,甚至比楚如願年輕十多歲,可太子從始至終都看都不看她一眼,滿心思都是楚如願。
而在劉煊這裡,她最初嫁給劉煊的時候,劉煊也是懶得看她一眼,都不怎麼理會她。
她的母親昌平郡主多年來容顏依舊,她的父親還不是喜歡在外頭沾花惹草,家裡小妾不斷。
所以文姒姒一直覺著靠臉不如靠自己的腦子。
劉煊但笑不語。
文姒姒好奇的道:「難道殿下也和那些俗氣的男人一樣,只喜歡長得好看的?」
劉煊捏著她的下巴仔細看了看:「你讓本王怎麼說?本王不喜歡好看的,難道還喜歡丑的?」
文姒姒氣得咬他的手,劉煊低頭吻了下來:「本王只喜歡你。」
或許從看第一眼的時候就是喜歡的。
但他一直在否認。
如果劉煊真不喜歡,他一點都不情願,有一千種方式毀了這樁婚事,畢竟之前幾年也有人想在他的婚事上做文章。
文姒姒埋在劉煊的懷裡,很快就睡著了。
次日李夫人又過來請安,文姒姒恰好想出去走走,讓李夫人陪她一同出去轉轉。
李夫人笑著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地方不錯,那邊都是西洋人開的店面,裡面不少海外的東西,京城應該罕見。王妃感興趣的話,我們過去看看。」
文姒姒點點頭:「好。」
回來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文姒姒正好奇,外頭車夫說有人找李夫人。
李夫人探出頭看了看,臉色登時大變,從馬車上下來,把攔路的人訓斥了一通,最後給了對方幾兩銀子,讓人趕緊滾開。
她回到馬車上之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讓王妃看笑話了。」
文姒姒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夫人猶豫了一下。
這是她自家的事情,她連自己夫君都瞞著沒說,不想告訴別人。
但文姒姒身份在這裡擺著,且她問出來了,外頭又有文姒姒的人,遲早會進她耳朵里,不說也不大好。
李夫人勉強笑道:「是我娘家的一個侄子,他吃喝嫖賭把家裡給敗落了,到處找人要錢。」
文姒姒沒想到是她的家事,這事打聽過來還挺難堪的,便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年輕人不懂事,等他過兩年曉事了,肯定會上進的。」
李夫人見文姒姒不僅不嘲笑,還好心安慰,一時間有些感動:「王妃娘娘沒見過這些,應該不知道,他們這種敗落了的不在少數,沒一個起來的,這輩子就毀了。」
文姒姒怔住了:「是嗎?」
李夫人點了點頭:「王妃可曾聽說過五石散?」
文姒姒點點頭:「這個自然,據說已經失傳了。」
魏晉至唐以來,五石散便在帝王將相之間盛行,但它對人的害處太大了,後來便慢慢失傳。
李夫人苦笑道:「這東西數年前又在南方興起,不知怎麼就傳到了咱們這裡,不少富家子弟放浪形骸沉溺這個,不僅前途被耽擱了,家底也被掏空了。我這個侄子從小不上進,被帶著整天服用這個。我只管他這幾次,以後就不管了。」
齊朝已有百年,雖然邊境衝突幾乎沒有怎麼斷過,偶爾也有叛亂之事,但和前面一些朝代比起來,現在很是太平,百姓遷移動亂很少。
或許因為這個緣故,本朝許多富家子弟越發奢靡,文姒姒知道的一些因子弟不濟而衰落的人家就有好幾個。
兩人感慨了一番,李夫人把文姒姒送到了府上,看著人進去才離開。
文姒姒剛坐下喝口茶,還在欣賞著這些西洋珠寶,就有人通報說鎮北侯府的那位綠姬夫人又來了。
文姒姒皺了皺眉頭:「讓她進來吧。」
文姒姒倒是想看看,這位綠姬夫人今天又過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