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林小風面帶微笑,從容回應:「此項目的詳情暫時保密。」

  緊接著,林小風拋出了一個全新的概念——閉門競標,名額有限,如有意願參與,次日即可啟動選拔流程。「人選決定權在於本官,人數適宜時立刻進行。」他又補充說,在坐的都是實力雄厚之人,尋常商人恐難以承受如此重大工程的壓力。「還有何疑問嗎?」這時,人群中有人低聲嘀咕:「應該是競標而非競拍吧?」儘管大家認為這只是林小風的一時口誤,並未深究下去。

  吳成佳聽聞宣傳海報上提及前東宮太傅親授的兒童輔導課程,頓時心生嚮往,於是毫不猶豫率先報名參加。郭勛祺也毫不示弱,緊隨其後表態,兩人此舉帶動全場氣氛愈發熱烈,眾人爭相報名參加。林小風欣然接納了大家的熱情,示意項協宏詳細記錄報名順序。吳成佳追問前三名是否真能得到輔導機會,林小風斬釘截鐵地保證只要有可能,在處理公務之餘定會傾盡全力教授。

  然後,林小風話題陡轉,懇請在座的富商們能在危難時刻施以援手,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共同捐贈賑災資金。眾人一聽,心頭不禁一緊,剛才五千兩銀子的事尚未消化,此刻又提出募捐救災。然而,當林小風首先捐出自己的一百兩銀子時,眾人心頭稍感寬慰,接著吳成佳等人也紛紛舉手表示願意捐獻,金額逐漸累積起來。

  捐款環節結束後,林小風對大家的慷慨表現表達了深深感謝。在他的內心深處,迅速估算此次籌集的資金總額接近十四萬兩,雖數額可觀,但仍顯不足,後續還需加倍努力。郭家和吳家兩位家族代表貢獻突出,早先接納他們的決策顯然明智之舉。儘管地方災情尚遠,但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力籌集援助資金。

  最後,林小風拱手行禮,致謝大家,並要求眾人將捐獻的銀兩全部交給項協宏統一管理。現場人士各自揣摩心思,有人暗自鄙視林小風借賑災名義斂財,視其為貪腐官員;有人則欽佩郭、吳兩家積極作為。然而,無論他人如何評價,林小風始終坦蕩無私,一切按照既定步驟推進,面對前方漫長曲折的道路,他深知必須堅韌不拔,矢志不渝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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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晚間,月華如練,林小風披星戴月,身著官服,整裝待發,準備自那裝飾精美的畫舫啟航。李德賢緊隨其後,手緊緊抓住林小風的袍擺一角,面上寫滿了憤懣與失望,他急切地抱怨:「你曾答應我在閒暇之際陪我一同探訪花月樓,盡情享受人間煙火之樂,而今,本宮尚未盡享其中滋味!已在這舟船之上耗去了整整三日光陰,你知道這三天我是如何度過的嗎?從清晨到深夜,替你處理那些繁冗複雜的公文瑣事,印章、簽名之事猶如潮水般不斷湧來。今晚原打算至那花月會所一游,以化解心中鬱結,何曾想你竟要離我而去!」

  林小風凝視著李德賢此刻的模樣,內心暗自感慨萬分,近來由於連日來的宴會應酬和聽曲賞樂之事絡繹不絕,確實將衙門中許多細碎政務一股腦兒託付給了李德賢,旨在錘鍊他的處世智慧。然而,臨行在即,卻被這位看似穩重實則童心未泯的大人物纏繞得無法輕易脫身。林小風長嘆一聲,對李德賢正色言道:「殿下,花月會所雖有無限風情,卻終究是過眼煙雲,容易使人沉溺其中,忘卻大志向。欲成一番大事,必先從細微處著手,譬如可先行研讀五百卷典籍,增廣見聞。今日臣尚有一件關乎黎民百姓生死攸關的重要事務亟需解決,故不得不暫且割捨遊樂之趣。」

  李德賢聞此語,眼睛瞬間瞪得滾圓,聲音陡然提高:「林大人何時變得如此苛刻!我只求一次遊玩,聽說那花月會所內上演的情感劇目精彩紛呈,刺激非凡,渴望親自體驗一下。你獨自悠遊自在,竟然不顧及我們兄弟間的情誼?」林小風苦笑著反駁:「殿下有所誤會了,我等此次前來實為辦理國家要務,並非尋歡作樂。當前縈繞心頭的是如何解救受困於苦難中的百姓,急需籌集賑災物資。因此無暇顧及那些風花雪月之事,此刻心裡只有民生疾苦。」

  李德賢聽罷,臉色微變,訕訕地鬆開了手:「既然此事如此重要,那我也隨你去見識一下。」顯然,在過去幾天的忙碌中,他積累了諸多壓抑情緒。林小風看在眼裡,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殿下若願同行,請務必保持低調,緊隨謝洪信身邊,確保安全無虞。」

  三人於是策馬疾馳,直奔花月會所。李德賢剛下馬便迫不及待地踏入會所大門。林小風緊跟在謝洪信身後,反覆低語告誡:「再次強調,必須嚴密保護好鄭公子,長江之地錯綜複雜,萬萬不可讓太子陷入任何危險之中,特別是在人多的地方,必須確保其安然無恙!」謝洪信疑惑地四下環顧:「太子在哪裡?」林小風略帶責備地說:「小鄭便是太子!你常年陪伴左右,怎會不知曉?」

  謝洪信聽到這話,如同遭逢晴天霹靂,瞠目結舌,滿臉震驚。林小風察覺到了他的反應遲鈍,又補充了一句:「聽明白了嗎?」謝洪信這才恍然大悟,貼近耳邊低聲詢問:「少爺,是不是……」林小風心跳加速,嚴厲打斷:「不要再提這些荒唐話,再有此類言論,必將受到懲罰!」儘管心中驚駭,但他還是堅定地步入了花月會所。

  謝洪信留在原地,愣愣出神,摸著頭自言自語:「世間之事果真如夢似幻,難以捉摸……」兩人前後進入會所,各自懷抱憂慮與深思,一個交織著華麗盛宴與沉重賑災重任的夜晚就此悄然展開序幕,一場關於責任與情感的較量即將在這個繁華之地上演。

  林小風邁步踏入花月樓,一時之間,群英雲集,座席無一空閒。李德賢深明世故,刻意避開了熱鬧的中心地帶,選在角落一處靜謐之位悄然落座,儘量避免引起過多關注。而林小風則以一種沉穩有力的步伐登上了舞台中央,他環視四周,高亢之聲迴蕩:「本官來遲,諸位久候,致歉之餘,今日盛事即刻開啟!」台上新布置的場景別具匠心:四角各有一盞跳動燭火的蠟炬,將微光灑向四周;後方一面精巧銅鏡映射出光線,猶如聚光燈聚焦全場焦點;中央一方雅致的小几上赫然擺放著一把木槌,平添了幾分莊重儀式感。背景牆依舊覆以鮮亮奪目的紅布,兩側侍女如雕塑般恭敬佇立,待林小風踱至小几之前,他輕揮衣袖,兩位侍女立刻心領神會,默契地揭去了那層籠罩神秘氣息的布幔。

  布幔背後赫然顯現一幅氣勢磅礴的長江城輿圖,其規模宏大,讓人瞠目結舌。林小風嗓音洪亮且堅定:「為尊重諸位寶貴時間,今日我們直入主題。這便是我長江城詳盡的地圖,今日所競拍的各項工程,均與此息息相關。」他緊接著詳述規則:「各位手中皆握有各自的號牌,每舉一次牌面,便意味著加價百兩白銀。」語畢,他從几案下抽出一根修長竹棍,徑直指向地圖中軸線上的一條街道。侍女們聞聲立即敏捷調整鏡子角度,被指之處瞬間沐浴在明亮的燭光之下,鮮明可見。

  「今日首場競拍項目,乃是長江城主街全面翻修的大手筆。」言罷,台下眾人一時陷入寂靜,觀眾們無不面色困惑,目光齊刷刷聚焦到地圖上的街道區域。吳成佳率先打破沉默,果斷舉起手中的號牌,擲地有聲地喊出:「一千兩!」郭勛祺聽聞此言,不甘示弱,滿腔憤慨中揚聲回應:「一千一百兩!」隨後競價之聲接二連三,「一千二百兩」、「一千三百兩」,宛如潮水涌動,愈發激烈。

  台下的商賈紛紛側目相覷,心中疑雲密布:原以為是公開招標,怎就變成了現場競拍?不僅出資參與城市道路修繕,還要額外支付官府費用?原本傳頌的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轉眼間成了他人囊中之物,需付出萬金代價?此舉莫非欺人太甚?

  不久,有人按捺不住心頭怒火,毅然起身質問:「林大人,先前議定的可是競標方式,何故臨時變更為競拍?」又有人激憤反駁:「替官府做事反遭損失,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林大人,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此事絕對不能如此操作!」

  面對眾人的質疑與責難,林小風卻泰然自若,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娓娓道來:「諸位不必急躁,請聽本官詳細說明。」他含笑輕輕點觸那幅地圖,語氣從容不迫地說:「確實,從始至終都是採取競拍形式,並未提及任何競標之事。」這一番話猶如火上澆油,台下人群的目光如同烈焰炙烤,鋒銳如刀刃,似乎欲將林小風吞噬殆盡。

  然而,林小風胸有成竹,毫無懼色,繼續陳述:「諸位皆是我商業界的精英翹楚,拍賣之物必然是價值不菲。雖然無法保證每一位參與競拍者都能從中直接盈利,但我可以保證你們的投入絕不會導致虧損。修路一事固然重要,但籌集資金的方式同樣需要獨具匠心。取得承攬修路資格的同時,其中蘊含的利益潛藏深厚,本官在此鄭重承諾,這筆投資的潛在回報,必將遠超諸位所付出的價格。各位眼光獨到,定能洞察其中隱含的巨大商機。」

  眾人聽到這般解說,眼神再次閃爍不定,各自揣摩這其中暗藏何種玄機。儘管疑竇叢生,卻也不禁對林小風口中所描繪的附加價值充滿了好奇與期待,似乎一場充滿未知與可能的遊戲正在緩緩拉開帷幕。

  林小風的這一席話語,猶如石破天驚的一聲鐘鳴,在富賈們的心湖中激起一圈圈漣漪。他捕捉到空氣中微妙的變化,嘴角輕輕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信的笑容:「修路之事,說到底,不過兩個關鍵點:一是堅固耐久,二是平整無阻。諸位若能得此權柄,可在鋪設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石上鐫刻自家宣傳圖文,官府保證絕不橫加干涉。無論是你家商號標識、世代傳承的家訓格言,還是精美絕倫的丹青畫卷,皆可在這條街道上盡情展現。試問諸位,倘使整條大街都烙印著你們家族的印記,他人又如何與你等爭鋒?更為緊要的是,競拍成功的商家將獲得五十年內對這條道路的維護及管理特權。」

  眾人聞聽此言,心頭如波瀾起伏,彼此間低語議論紛紛。原來這番舉措竟使得一條普通的街道搖身一變成為商家私享的金字招牌,獨步江湖的氣勢已然昭然若揭。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發問道:「林大人,我等雖身為商人,卻也深知臉面尊嚴的重要性。怎可將自己的名號隨意置於腳下任人踩踏?若是此事傳揚開去,豈不是成了市井笑談?再者,長江流域識字之人並不多見,此舉又有何實際意義呢?」說話之人正是程魁晨,長江流域赫赫有名的大藥材商,其藥鋪遍布四方。

  林小風的目光掃過滿堂疑慮的面孔,最終停在程魁晨那尖削的臉龐上。面對質疑,林小風泰然自若,微微一笑回應:「程掌柜所憂慮的,乃是對傳統觀念的過分執著。誠然,世俗之人或許視招牌落地為不吉,但作為長遠經營之道的智者,應當懂得審時度勢,靈活應對變化。百姓日復一日行走在街頭巷尾,何時會留意腳下的石板記載了哪家字號?其實他們並不關注這些瑣碎細節,只在需要購藥之時,便會記起程家藥鋪。如果這條街由張李兩家修建,那麼又有多少人會知曉高懸於程家店頭的金字招牌呢?真正的商人,應學會適應時代變遷,既能承載美譽也能承受非議,唯獨害怕的是無聲無息地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

  程魁晨聽完,不由得陷入沉思。台下商賈再次交頭接耳,對林小風的遠見卓識紛紛表示欽佩。吳成佳首先站出來喝彩道:「林大人此言振聾發聵,這翻修權捨我其誰!」郭勛祺不甘落後,憤然起身反駁:「話音未落便已定論,難道嗓門大就作數嗎?」兩人你來我往爭論不休,周圍的人趕緊上前調解。

  林小風面容平靜,眼中流露出讚賞之色,他輕拍手掌平息紛擾,隨後用木槌敲擊桌面以恢復秩序。他語重心長地說:「切勿喧譁,真正的好物,當憑實力贏取。」接著,他針對程魁晨提出的關於不識字人群的論點進行了反駁:「實際上,不識字者大多屬於貧苦階層,對各位生意的影響實則有限。況且本官已經下令在城外設立學堂,十二歲以下孩童免費入學;對於成年人,亦有減免學費的學塾供百姓學習文化。你們手中的五十年道路維護期,其間不知會有多少孩童成長為通曉文墨的才俊,甚至走出舉人、探花、榜眼乃至狀元,屆時他們行走在這條刻有你們名字的街道上。那時,若你們開設新的分店,當地官員和百姓由於曾受教化,自然會對你們產生深厚的情感紐帶。經年累月,商鋪遍布各地,一旦形成商會或財團,足以影響整個行業的走向,並有能力承擔起無數人的福祉。到了那個時候,朝堂百官還會如何看待這樣的商賈?必定無人再敢輕蔑商人,反而肅然起敬!」

  聽眾被林小風這一席慷慨激昂的話語深深打動,個個摩拳擦掌,熱血沸騰。林小風閉目仰首,發出一聲悠長的感慨:「然而現狀如何?商賈的地位仍舊未能得到應有的提升,縱然錦衣華服,白日裡也不免收斂光芒,反觀那些寒窗苦讀的秀才,卻能在社會上趾高氣揚,受到尊重。這種境況,實在令人痛心疾首!我林小風出身商賈世家,深知其中艱辛不易。父母含辛茹苦撫養我成人,並讓我接受教育。自幼我就明白,世間最勤奮付出、堅韌不拔的是什麼人?答案是商賈!最具魅力的人又是何人?依然是商賈!因此,我立志長大後要改變商賈的社會地位。如今賦予諸位五十年的道路維護權,即便遭受朝廷萬千責難,我也願為了爭取一個機會而抗爭,這個機會究竟是什麼呢?誰能告訴我答案?」

  吳成佳反應敏捷,再度發聲:「正商賈之名!」郭勛祺怒目相對,此刻全場商賈都被林小風的肺腑之言深深感動。一位朝廷官員竟然如此公開力挺商賈,直言欲為其正名,讓人不禁涕淚交流,感慨萬分。「林大人高風亮節!」人們異口同聲讚美,內心激動不已。

  林小風的話語猶如破冰之箭,深深射入座中商賈們心底那盤算精明的湖面。這些久經商場、飽嘗世間冷暖的富賈們並非易於撼動之輩,激情澎湃的紅潮在他們臉上短暫涌動後,迅速被深邃而審慎的表情取代。林大人所描繪的翻修道路並維護五十年的大計,所需資金如山,再加上官府徵收的各項銀兩,足以令不少豪紳陷入傾家蕩產的困境,此事斷不可因一時熱血沸騰而輕率決定。

  林小風深知其中關竅,並未以空洞說教蒙蔽眾人,而是用心勾勒一幅互惠共贏的美好藍圖,實實在在地為諸位商家提供利益共享的機會。儘管言辭間不乏激昂煽動之處,但他始終堅持商業的核心原則——共生互利。若不能助商家實現盈利,便與欺詐無異。他既同情災民,也深知對待富商應公平合理,在藉助他們之力的同時,務必保持平衡。作為一位正直君子,林小風行事磊落光明,怎會做出違背仁義道德的事情?

  台下人群議論紛紛,林小風嘴角微揚,抬手示意。兩側侍女聞聲走出,各自捧著盛滿紅薯製品的精美托盤,一一呈現在各人席前。林大人緩緩道來:「諸位,請品嘗這京城傳來的盛世薯種,畝產驚人,想必各位尚未有幸一品其獨特美味。今日特命人精心製作,與眾同享。凡有意參與競拍者,每人皆可獲贈紅薯百斤。」

  「此物目前僅限皇莊種植,倘若諸位能率先引入栽植,不出兩年定能讓自家倉庫堆金積玉。屆時將儲備糧食的資金轉投市場擴展,豈非一舉兩得的上佳策略?」聽罷此言,眾人紛紛向他表示感謝,低頭品味那甜而不膩、香醇糯滑的糖漬紅薯,香氣四溢,口感絕佳,實乃罕見的美食且產量頗豐,比起米麵有過之而無不及,既能作為主食又適合作為佐餐佳品。

  人群中突然有一名商人站起,低語詢問林小風:「林大人,鄙人身家有限,恐怕無法與他人競爭道路建設權,不知是否仍能獲得紅薯贈予?」這話引起眾多商賈的關注。林小風高聲回應:「自然可以!我視諸位如同同舟共濟的朋友!交易不成情誼在,本官早有聲明,一切自願參加,量力而行。不論結果如何,紅薯一事,保證會派人送到各位家中。」聽此言,眾人無不心懷感激,齊聲道謝。

  林小風手持一根精緻木棍指向地圖上的另一處區域,勸導大家邊享用美食邊傾聽他的計劃:「諸位暫且靜心細聽,待充分了解後再做決策,以免錯失良機。築路所需的建材數量巨大,追求品質優良或獨具匠心,勢必要經營磚窯產業。請看此處,乃是官府特別劃撥的二百畝專用園區,未來十年內免費供競拍成功者使用。」

  「在這片園區內,你們可以興辦磚窯、瓷窯乃至木材廠等多元產業。雖然現時路況不佳,但官府承諾出資出力修建直達城中的道路。此外,已在城外另行規劃地塊,專用於建造工匠住宅區,全部免費提供。如果諸位能夠精打細算,招募足夠多的勞工,官府甚至考慮減免相應稅賦,具體減免額度及標準,歡迎親自到衙門詳談。」

  「至此,所有條件已盡數展現,敬請諸位慎重考慮,確認無疑之後再行競拍!」這一系列優惠政策宛如濃墨重彩的一筆,雖林小風手中的實際支配財力有限,但憑藉長江府廣闊的地域資源,短期投入雖大,長遠來看回報豐厚無比,足以觸動在場每一位商人的敏感神經。此舉打破常規,但在動盪的亂世之中,有時不得不變通規則以適應現實需求。

  正如預想,聽到如此優厚待遇,眾人心頭皆生漣漪,原本還在猶豫的人此刻目光炯炯,緊緊盯著展示未來的那幅輿圖。此時僱傭勞工的成本相對低廉,只需些許糧食就能吸引災民踴躍加入,畢竟城外災情嚴重,糧食買賣風險極高。如今有了盛世薯這樣的高產作物,將來糧食的價值可能大幅下降,何不趁此機會用糧食換取勞動力,投資建街?這樣一來,不僅能在五十年內讓整條街道烙印上自家印記,還能擁有大片免費用地和潛在的稅收優惠,大大降低了風險,也為今後業務轉型提供了廣闊空間。

  林小風察覺時機恰到好處,宣布道:「諸位顯然已經深思熟慮,競拍即刻開始!」九條繁華熱鬧的街道赫然標註在地圖之上。隨著一聲令下,眾人屏息斂氣,喉頭滾動,仿佛即將展開一場關乎自身命運的競爭賽跑。

  競拍過程進展順利,短短時間內,九條街道的修建維護權悉數敲定,總計收入高達近五萬兩白銀。未能競拍成功的商人遺憾搖頭,艷羨中標者的幸運,感慨機遇擦肩而過;而那些成功中標者則開始籌劃如何調整現有業務布局,或者跨界發展,因為在同一街道上很難再尋覓新的競爭優勢。中標之人,則滿臉喜悅,彼此拱手祝賀,氣氛熱烈。

  吳成佳與郭勛祺二人在第一條街道的競價環節展開了激烈的比拼,最終郭勛祺以高昂的一萬兩白銀奪得頭籌。對此結果,林小風心中頗為滿意,到場的二十多人中,真正具備承受能力的不過十數戶,看來最大程度地實現了利益的最大化。然而對於那些未能競拍成功者,仍然存在挖掘剩餘價值的可能性。

  林小風面帶溫暖的笑容,逐一恭賀中標者:「恭喜諸位成功競得街道建設權,後續相關事宜還請至衙門詳細洽談。」他又轉身安慰那些未能中標者:「不必失望,好戲並未落幕!發財的機會依然存在!」

  林小風的言辭猶如石破天驚,那激昂之音在廳堂中迴蕩:「發財之路尚存無儘可能!」這話語甫一出口,滿座之人仿佛被一股銳氣喚醒,目光如聚光燈般齊齊投向了這位林大人。儘管那些剛剛中標道路修建權的商賈們面上洋溢著榮耀的光彩,但內心卻已開始疲憊不堪,銀兩所剩已然不多,對於後續還需投入多少資金忐忑不安。

  林小風的目光如同鷹隼般犀利地掃過台下,高聲喝令道:「速將今日珍寶抬至台上示眾!」隨著話音落下,角落裡走出一名壯碩力士,他身後跟隨兩名精壯漢子,他們合力扛著一台造型獨特、重若千鈞的織布機,步履艱難而堅定,臉上寫滿了負重前行的堅韌與努力。當這台與眾不同的織布機與普通的手搖單錠織布機並排擺放在台上時,眾人皆是一臉困惑:區區尋常織布機何以如此鄭重其事?

  然而,席間不乏布業行家或成衣鋪掌柜,見此場景紛紛離座起身,屏息凝神,仔細打量這台厚重且神秘的織布機。他們在機械構造上捕捉到了一絲非同凡響的氣息,眼中閃過驚訝與好奇的火花。其他商人見狀,再也不敢輕視眼前之物,亦紛紛聚焦目光,深知在這群雄逐鹿之地,行家的認可無人敢於輕易質疑。

  其中一位深諳布業的商人站出來發問:「林大人,此織布機顯然不同凡響,不知其價值究竟幾何?」林小風面帶微笑,從容不迫地回應:「諸位果真眼光獨到,能識得此機器的獨特之處。我無需贅述,只簡單揭示它的精妙所在。」他指向左邊的織布機說:「這是市面上普遍存在的手搖單錠織布機。」再轉向右側介紹:「而這,則是我們府內工坊最新研發的腳踏五錠紡車,其效能遠超一般織布器械。」

  林小風揮手示意侍女進行現場演示,侍女踏上飛梭啟動裝置,新式織布機瞬間運作起來,穿梭往來之間速度驚人,令人目不暇接。圍觀者無不心生震撼,無論是否涉足紡織業,均被這一革新設備的巨大效能深深吸引。它能夠同時駕馭五根線錠,工作效率翻倍有餘,僅需一人操作便能抵七八名手工織布者的勞作之力,無疑是紡織行業的重大技術革新!

  目睹這般情景,原本已經耗資巨大的商人們再次燃起了競購的熱情,深信只有獲得這樣高效的生產設備,才能在激烈的商業競爭中穩操勝券。實物展示不僅證實了新技術的有效性,而且讓眾人意識到一旦擁有此類高效設備,生產成本將會大幅度降低,即便是新開設的布莊也能迅速崛起,並確立競爭優勢。

  吳成佳因自家生意涉及布匹產業,急切地詢問:「林大人,這神奇的織布機售價如何?只要有需要,我願意全數購買!」他的意圖明顯,欲包攬所有新型織布機,複製工藝技術,搶占市場先機。

  林小風手持木槌,穩穩掌控住場面:「諸位不必焦急,尚未說明交易規則。每台新式紡織機起拍價為一千兩白銀,此次共推出十台,目前接受預定,一個月內按照預定順序交付,並由官府承諾提供後期維護服務。現在,請各位開始競價。」

  吳成佳迫不及待地喊出高價:「兩千兩黃金,我要全部買下這十台!」郭勛祺聞聽此言,雙目瞠圓,旋即站起來叫價:「兩千一百兩!」兩人你來我往,競價現場立刻陷入了白熱化的爭奪之中。

  林小風面色肅然,重重揮動木錘敲擊桌面,制止這場失控的競爭:「大家安靜!競拍之時,必須保持冷靜有序,怎可如此失態行事!新式紡織機每次加價一百兩白銀,拍賣繼續進行。」

  一番激烈的角逐之後,十台新型紡織機最終以平均每台三千兩的價格成交,總計收益高達三萬兩白銀。這些機器的成本主要集中在木材選取和匠人技藝上,皆由技藝卓越的老季親手打造,實際附加成本微乎其微,實屬一本萬利的投資。

  在林小風嚴格的紀律約束下,富商們各自歸位,靜待林大人的下一步指示。林小風再次舉起木錘,宣布道:「接下來的拍賣,每台仍以一千兩起拍,每次加價一百兩,繼續進行!」最終,在規範有序的程序下,剩餘的拍賣項目順利完成。

  林小風心中暗自盤算,雖未曾料到眾商家財力如此雄厚,但內心卻暗喜不已。這次交易不僅是為長江府籌集了建設資金,更為商戶們帶來了產業升級的寶貴契機,真正實現了政府與民間共贏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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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輪競拍活動相繼落幕,賓主盡歡顏,即便是未能在激烈爭奪中勝出的商人,也因得到百斤紅薯饋贈而心滿意足。待眾人散去,李德賢摩挲著頜下的鬍鬚,試圖舒緩那繃緊的肌肉,內心深處震撼於剛才拍賣現場的火爆氛圍,更為商賈們為何如此熱衷於接受林小風提出的條件感到不解與困惑。此時,林小風走下舞台,與李德賢並肩坐在一旁,他倚靠椅背,長嘆一口氣:「此番籌謀運作,真可謂費盡心思,非一日之功可成。既要洞悉人心、隨機應變調整策略,又要善於煽動競拍者的情緒,這般重任往後確實需要尋找合適之人來執行。」

  稍作休息後,李德賢猶豫片刻,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疑慮,開口問道:「林大人僅憑片刻之間便籌集白銀八萬兩,此舉會不會是一種誆騙手段?」林小風聞聽此言,瞠目結舌,嚴肅地反駁道:「殿下怎會有此誤解?商業交易講究的是誠信為本,互惠共贏,何來欺瞞一說?這應當視作合作共利、互惠互利的典範。」接著,他用淺顯易懂的語言深入剖析了「合作共贏」和「互惠互利」的深層內涵,儘管李德賢聽後仍感疑惑重重。

  李德賢憂慮地表示:「難道不怕商人因為修路之事操之過急,導致城市秩序陷入混亂嗎?」對此,林小風鎮定自若地回應:「初期或許會有一些雜亂無章的現象出現,但最終都將回歸秩序井然。朝廷治理百姓猶如堵截洪水,對待商賈亦是同樣的道理。起初商家可能在街道上大肆做GG,然而一旦民眾對這種行為產生不滿,便是競爭對手趁虛而入之時。彼時若是他們行事輕率,我等主張簡約高雅,憑藉口碑的力量擊敗對手。市場終究會順應民心所向,隨著時間推移進行自我調節,我們只需給予一定的耐心。現在最為緊迫的任務在於賑災,其餘瑣碎事宜並不影響大局。」

  林小風正色提醒道:「接下來有一項重任,必須由你親自承擔,殿下。」李德賢聽罷,雙眸瞬間亮了起來,滿載期待之情:「這麼說,我終於有機會大展拳腳了嗎?」林小風微笑著回答:「當然有,只是希望你不要抱怨辛苦。城外還有大量受災群眾亟需安置,我會安排人手協助你,而你之前已有管理數千人的經驗,今日我想問你是否有信心勝任數萬人規模的管理工作?」李德賢聞言,豁然開朗,裂開嘴一笑,挺直腰板,信誓旦旦地保證:「請林大人放心,我定能不負所托,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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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師之內,朝會之日,靖江帝端坐於龍椅之上,面色鐵青如石。學士蔡鷹揚俯身跪地,滿堂文武官員面若寒冰,靜默無聲。近日傳來的長江府及另兩府之事猶如霹靂驚雷,令滿朝上下愕然失色:皇帝竟在未與群臣商議的情況下獨斷專行,下令處理災情,此舉無疑使眾人惶恐不安,朝廷是否會因此陷入一言堂的境地?如此一來,百官的存在又有何意義?

  次日拂曉,晨光初現之際,朝會上學士院率先發難,指出靖江帝在長江府等地遭遇嚴重災害之時,卻下旨大興土木,實非體恤民情、仁德之舉。蔡鷹揚憤懣不已,挺胸直諫:「微臣願以死相諫,陛下此番所下之旨意未經內閣審議,草率至極,懇請陛下收回成命,以免傷透了百姓之心!」靖江帝聞聽此言,內心涌動著無奈與哀愁,太子犯下的過錯終究需要父皇承擔,卻又不能公開內情,他此刻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困境,暗自決定待太子歸來,定要嚴加懲處!

  靖江帝環顧四周,眼神淡漠而冷峻,回應道:「朕之所頒詔書,雖未經內閣審閱,但朕金口玉言,豈可輕易更改?」蔡鷹揚昂首不屈,堅決反駁:「陛下,關乎民生國計的大事怎能不與眾臣共商?如今災區民眾正飽受煎熬,此時若大規模興工勞民傷財,豈不是火上澆油?一旦地方官吏以此苛政逼迫民眾勞作,又無法保障足夠的糧餉供給,恐怕將激起民變!故懇請陛下三思,收回成命!」蔡鷹揚此言一出,眾學士紛紛附和,雖其他大臣尚未發言,但心中無不波瀾起伏。

  靖江帝臉色陡變,勃然大怒:「住嘴!蔡鷹揚你好大的膽子!這是在指責朕暴虐無道嗎?」蔡鷹揚硬氣答道:「臣不敢妄言,只是憂慮若再繼續下去,百姓將會遭受更大的困苦。朝廷雖已下令平抑物價、調配糧食,然而此刻大興土木,無疑是多此一舉。」

  靖江帝面色鐵青,一時啞口無言,片刻後揮手示意群臣起身,繼而向戶部尚書陸印生詢問國庫現存銀兩數目。陸印生戰戰兢兢回稟尚有五十萬兩白銀,靖江帝緊接著追問能否滿足各地需求以及已經發放了多少賑災款,陸印生如實回答,直言現有銀兩遠不足以支撐全國多地的需求,若全部批覆,必將動搖國家全局穩定。靖江帝聽罷,心如刀絞,深知內帑早已耗盡,難以應對更多開支。

  靖江帝沉痛地說出實情:「朝廷目前面臨的局面是三府之地急需巨量資金,林小風在京籌措資金的速度遠超地方實際所需,彩票銷量下滑,茶葉收入銳減,原本奏摺中貼心建議不再出現,皆因林愛卿不在身邊,如今諸位每日不是請求撥款便是質問,朕的內帑已然見底,如何還能應對天下繁雜事務?」

  靖江帝長嘆一聲,解釋為何要下令三府進行建設:「實乃財政捉襟見肘,即便有錢糧,調集物資亦需時日,而災民等不及救援,只能藉助官府力量,結合富戶之力,推行以工代賑政策,讓災民自救,這乃是當前唯一可行的辦法。此乃迫不得已的決策,並非朕本意,只因諸多庸碌之人無力解決當前困境。」

  群臣聽到這裡,均是一臉困惑與深思,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轉變為對現實問題的擔憂。蔡鷹揚則對以工代賑可能帶來的潛在問題表示憂慮,萬一失敗,後果不堪設想,甚至可能導致民怨沸騰。靖江帝苦笑回應:「天意難測,朕即代表天意行事。此事還需觀察其效果,不必再做爭論。」

  白永元在此刻看破靖江帝內心的掙扎,站出來支持靖江帝的觀點,並引古法救災與以工代賑的實際效用進行對比,提出利用災期勞動力成本低廉的優勢,朝廷只需少量投入即可辦成大事,同時利用民間力量便利,鼓勵興建土木實屬明智之舉。靖江帝聞聽白永元的見解,面色稍顯緩和,對其觀點予以讚賞。

  然而蔡鷹揚仍舊堅持己見,認為地方官員為了完成任務可能會濫用職權,而實際情況是糧食供給匱乏,強行征取只會引發豪紳反感,甚至有可能動搖國本。他再次請求靖江帝收回成命,強調當務之急應是儘快調控糧價。群臣對此紛紛表示贊同,氣氛再度緊張起來。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之時,王景文接到小太監遞來的密報,神色驟變。

  王景文匆匆步履,疾如旋風般衝出那莊重森嚴的殿門,甫一抬眼間,瞥見了歐智勇那張被風塵覆蓋的臉龐。他怒目圓睜,滿腔憤慨化作一聲霹靂般的喝斥:「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竟還有臉回來!怎不在外頭死個乾淨!」歐智勇一瞧見他,慌忙從袖口抽出一封沉甸甸的書信,臉上哀戚交織,聲音顫抖:「乾爹,這是林大人特意讓我轉交於您的急件,其中所載之事萬分緊急,一眼看去便知其非同小可。」

  王景文聽聞此言,仿佛獵豹撲食般迫不及待地奪過那封信函,手指粗獷地撕開封口,而後緩緩展開,逐字逐句地研讀起來。隨著信中內容逐漸深入,他的臉色猶如濃墨潑灑在宣紙上一般愈來愈沉重,額頭上滲出的冷汗無聲無息地滑落,勾勒出歲月在他堅毅面龐上刻下的溝壑。

  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眸凝視著歐智勇,語速急促卻擲地有聲:「你快回去吧,我此刻身負要事,倘若有人問起,切勿多吐一字!」言罷,他身影再次化作一道疾風,飛快地折返殿內,徑直來到靖江帝身邊,小心翼翼地將那封承載著重重危機的信放在御案之上,壓低嗓音稟告:「陛下,此乃林小風送來的密函,其內容之重大,足以顛覆乾坤!」

  靖江帝一聽,身軀微微一震,眼神犀利地抓過信件,開始仔細審閱。初閱第一紙時,眉頭稍顯舒緩,似是有所寬慰;待翻至第二頁,心潮起伏不定,怒意正如同燒紅的烙鐵逐漸升溫;直至揭開第三張信紙,一股無力感如巨浪拍岸般瞬間席捲而來,他不禁倚靠在龍椅上,長嘆一聲:「王景文,立即將信中內容公之於眾,讓朕身邊的肱股重臣們悉數知曉,看看我靖江之地的官員究竟猖獗到了何種程度!這是林小風自長江畔傳來的檄文,諸位務必洗耳恭聽,用心揣摩!」

  群臣聞此言,面色瞬息萬變,齊刷刷的目光猶如萬千箭矢般射向靖江帝,各自內心暗自思忖:長江沿岸必是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而王景文亦是一臉憂慮,心如擂鼓,忐忑不安地想道,自己與太子共謀之事是否已然敗露,若被陛下察覺,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靖江帝沉浸於對荀瀏貪污案的深深思索之際,耳邊突然傳來王景文誦讀林小風信中戲謔開場白的聲音,一時有些走神。他下意識整理了一下信紙,正準備開口糾正,卻聽到王景文念出那段調侃的言語:「敬愛的陛下,久違了,您近來身體康健否?臣身處異地,每日無不思念陛下的聖恩,以至於茶飯不思,悔恨難當……」群臣聽聞如此不合時宜的話語,皆面色鐵青,心中暗罵不止:林小風這個傢伙,即使遠在天涯海角也能攪動風雲,為何還不自行消失!而王景文竟然也在大殿之上讀出這種話,真是昏聵至極!

  靖江帝聽聞這般輕浮的開場,勃然大怒,厲聲喝止:「住嘴!王景文,朕讓你誦讀的是何等重要的文件?」王景文恍若雷劈電擊,瞬間清醒過來,看著手中的信紙,心頭五味雜陳,幾乎熱淚盈眶。

  「哎呀!犯下如此低級錯誤,實乃林小風這廝所致!」王景文咬牙切齒,痛定思痛,為了振作精神,甚至忍痛咬破舌尖,隨後匆忙翻到下一頁,高亢激昂地朗讀:「臣甫抵長江邊陲,親眼目睹的一幕幕令人義憤填膺。長江知府荀瀏貪婪成性,濫用職權,借災情斂財,罪行累累,證據確鑿。百姓對其怨聲載道,為平息民憤,臣已當眾將其依法處決。」

  群臣聞此噩耗,紛紛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深知林小風善於逢迎,卻未料到其言辭竟如此大膽直接,更讓人瞠目的是,他竟敢擅自誅殺地方官吏,此種膽識和手段,縱使是白家那樣的朝廷親族也難以與之匹敵。

  林小風在信中接著揭示,關於長江地區的糧荒問題,朝廷雖嚴令糧價不得上漲,然而現實中米鋪狡猾異常,以各種名目諸如『鞋金』、『洗米金』等方式變相提高價格,使得百姓生活困苦不堪。糧價漲跌本應遵循市場規律,如今朝廷詔令如同廢紙一張,懇請朝中各位賢達另尋對策以應對。

  王景文將第二頁信函朗聲誦讀完畢,眾臣如同被定格的畫卷般陷入沉寂,各懷心事的臉龐上波瀾起伏,映射出內心深處複雜而微妙的情感。震驚、恐懼與疑惑交織於他們眼眸之中,猶如一團團亂麻般纏繞難解。一封書信竟揭露了如此觸目驚心的事實,讓眾人始料未及的是,長江之地的腐敗之風已滲透至骨髓,而林小風那雷霆手段與先前受彈劾之事相比,簡直是輕若春風拂面,無足掛齒。此刻的大殿之內,瀰漫著一種詭異且壓抑的氣息,仿佛有一隻無形的鬼魅幽靈在半空盤旋,儘管遠在他鄉,卻能翻雲覆雨地攪動朝堂風雲,令人不禁感到一陣陣痛徹心扉的寒意。

  正當王景文欲翻開下一頁信紙繼續誦讀時,靖江帝陡然打斷了他的動作:「夠了,就念到此處。」接著他面向群臣詢問,「你們對此有何看法?朕是否應堅持平抑糧價政策,或是暫時擱置各項大型工程?」話音甫落,白永元如離弦之箭般挺身而出,恭謹俯首奏道:「陛下,倘若林小風所述屬實,我朝再強行平抑糧價實乃不智之舉!微臣建議冊封林小風為巡撫,賦予其臨機決斷之權!」陳曙光、李秋炎聞聽此言後,亦快速跟進,兩人一同跪拜附議。其餘官員短暫猶豫之後,終究也紛紛點頭贊同,異口同聲地表示支持。

  遙想長江府邸內,林小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肅清官場,那些地位在他之上者盡皆隕落,知府之名雖存,實則權力早已被林小風一手掌控。如今派遣新人赴任恐怕無法迅速適應當地錯綜複雜的局面,只會白白浪費時間。既然林小風以其高超手腕取得了實權,不如讓他親自去治理那一片狼藉之地,看誰能真正解決長江的危機!

  蔡鷹揚此刻低伏於冰冷的地面,心中充滿了悲涼和無力感,剛才還口舌生花向皇帝陳述道理,如今卻是顏面掃地。他看到白公此舉,顯然已是毫無遮掩地舉薦親信,但豈不知「舉賢不避親」背後更需秉持公正無私之道?巡撫一職本是朝廷臨時差遣,林小風離京短短數月,便又獲此重任,可見其回京重歸中樞指日可待。蔡鷹揚內心哀嘆不已,面色蒼白,面對這股強大的政治洪流,只能選擇沉默,無從反駁。

  恰在這緊要關頭,趙中展的聲音猶如利劍破空,尖銳激昂:「陛下,微臣以為現在正是授予林大人巡撫職位的最佳時機!林大人鐵血懲貪,深受長江百姓愛戴,憑藉他的卓越才能,必能化解長江糧荒困境!」趙中展獨立於眾多學士之中,面容嚴肅莊重。周圍之人憤恨地看著他,心中暗自咒罵其為攀龍附鳳的小人:「這個狗奴才,林小風還未現身,你就這般趨炎附勢,真是喪失人格到了極點!」

  然而,趙中展眼神堅毅,內心明鏡般澄澈,深知依附林小風這一決定性力量,便可青雲直上,享受榮華富貴,即便犧牲一些尊嚴也在所不惜。靖江帝靜觀台下百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開口:「擬旨,即刻任命林小風暫時代理長江巡撫一職,待他妥善處理完糧災問題,再召回京師復原職。」隨後對滿殿群臣厲聲訓誡:「你們都給我在此長跪反思,究竟是朕判斷失誤,還是你們有所疏忽!待想清楚後再起身離去!」隨著話語落下,靖江帝披著金黃的龍袍,衣袂飄舞,轉身離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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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景文的嘴角悄然牽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心中思緒萬千:太子雖然並未直接插手此事,但無形中也為陛下挽回了一絲顏面,只是希望陛下稍後不會因此過于震怒。當靖江帝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盡頭,王景文手中緊握著尚未讀完的信紙,匆匆跟隨著帝王的步伐離去,心中五味雜陳,既有憂慮又有期待,世事變遷,人心叵測,究竟何為國之良策,何為家國未來,一切都在瞬息萬變間愈發撲朔迷離。

  兩人步入莊重肅穆的乾清宮,靖江帝猶如一尊冷峻雕像般端坐於龍椅之上,那眼神猶如冰封萬年的寒潭,直勾勾地鎖定在王景文身上。王景文心有懼意,不敢與那銳利的目光對峙,只能戰戰兢兢地挺立在帝王面前,內心波瀾起伏,惶恐至極。靖江帝威嚴之音迴蕩在大殿:「信函呈上。」王景文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份信紙,如捧珍寶般恭敬地將其置於御案中央。皇帝再次審視信件內容,臉色愈發陰沉凝重,瞬息之間雷霆震怒,聲音擲地有聲、疾言厲色:「荒謬絕倫!滿篇儘是諂媚阿諛之辭,令人不堪入目,簡直是令人作嘔!」話音未落,他憤然將信紙折起,猛力投擲在旁邊堆積如山的書冊之中。

  靖江帝轉過頭來,目光如炬地定格在王景文身上,語調中蘊含著深不可測的漠然:「王公公,你隨朕身邊已有多少歲月了?」王景文心頭忐忑不安,低頭斂眉答道:「回稟陛下,自微臣侍奉您已有四十二載光陰。」聽到此言,靖江帝微微動容,話語間帶出一絲感慨:「四十多年的時光,你也老了啊。」但其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今日朝堂風波迭起,你卻做出這般愚昧之舉。朕將東廠要職託付於你,可你有何建樹能展示於人前?」此番責問如同刺骨寒風直透王景文心底,他頓感心膽俱裂,急急忙忙撲倒在地,顫抖著嗓音哭訴認罪:「奴婢罪孽深重,死不足惜,請陛下降罪懲罰!」他連連叩首不止,額頭上沁出了涔涔冷汗。靖江帝顯然對此等表忠方式不以為然,厲聲道:「行了!不必再跪!每次出事只知道磕頭求饒,除了這你還懂得做什麼?林小風初任巡監不久,便將長江貪腐案件查得水落石出,而你呢?你到底在做些什麼?朕倒不如直接讓林小風接手東廠事務算了!」

  王景文絕望地仰視靖江帝,心中湧起酸楚苦澀:皇上早有提拔林小風之心,可是為何?難道僅僅因為林小風善察人心嗎?我可是跟隨皇上有整整四十年的忠僕啊!

  「陛下,請您給老奴最後一次改過的機會!」王景文再度悲痛欲絕地雙膝重重跪下,哀懇的話語帶著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靖江帝聽罷,輕輕嘆了口氣,閉眼揉搓眉心,低沉而堅決地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切記不能再犯。」

  聽到靖江帝給予的機會,王景文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慶幸自己尚未完全失寵,皇上仍舊念及舊情。他感激涕零:「謝陛下恩賜!老奴永世不忘!」

  靖江帝示意王景文起身,親自拿起第三頁信紙仔細研讀,看過之後頻頻點頭,讚賞之情溢於言表:「的確不凡,林愛卿確有一身真才實學。」信中列舉了近百名狼狽為奸的官員名錄,林小風只懲辦首要之惡,此舉既彰顯公正無私,又為朝廷免去了諸多後患。靖江帝思忖片刻後下令:「取三府所奏撥銀章奏本來!」王景文聞命即刻行動,不久便捧著一迭厚厚的奏章放在了御案之前。

  靖江帝一頁頁翻閱奏章,花了相當長的時間,臉上終於浮現滿意的微笑。王景文察言觀色,小心謹慎地問道:「陛下是否遇上了什麼喜事?」靖江帝略帶笑意回應:「林愛卿果然是難得的人才。」

  「這些來自三府請求朝廷撥款賑濟的奏章,以往紛繁不斷,如今看來,在林小風查處荀瀏之後,各府竟然沒有再向朝廷索要分毫銀兩。」靖江帝頗為滿意:「由此可以推斷,林小風自有籌集財源之道,並未依賴朝廷的援助。」

  此刻,靖江帝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王景文,冷冷地哼了一聲。王景文頓時感到一陣寒意襲來,連忙低下頭去,噤若寒蟬。靖江帝繼續審讀第三頁信函,口中低低自語:「荀瀏背後牽涉之人身份神秘,實屬有趣。」

  靖江帝抬起頭,冷聲質詢:「此人竟在我眼皮底下隱藏如此之久,當真是耐人尋味。看來有人認為朕的劍還不夠鋒利。」於是下旨:「務必徹底調查此案,查明真相,並且命令各地鎮守太監,在處理軍政事務之餘,民間輿情也必須迅速上報。」

  待一切處置停當,靖江帝發現信紙背面還有內容,不禁嘴角含笑:「原來林愛卿已妥善安置災民,行事頗有手腕。這所謂的靈活就業究竟是何含義?」他詢問王景文,後者緊張得喉嚨發乾,思索一番後結結巴巴地回答:「奴婢猜想,或許是指那些無業可就、無所依靠的百姓吧。」

  然而,靖江帝並未接受他的解釋,反而厲聲斥責:「住口!問你也屬多餘!林小風與你有何過節,你為何要如此揣測他的舉措?」冷笑一聲:「真是無用之人!」王景文瞬間面露尷尬之色,再也不敢多說一字半句,只在一旁靜默無聲,等待接下來的命運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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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江王府巍峨壯觀,府邸庭院之中,王爺面如深潭秋水般平靜,正全神貫注地擺弄著一具碩大的西洋望遠鏡。他左旋右轉,精心調校焦距,那模樣如同匠人耐心雕琢稀世珍寶一般細緻入微。在側旁,管家與一名俏麗丫鬟靜默侍立,恭敬得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

  正當王爺專心致志於望遠鏡之際,管家找準時機,在調整的間隙向其匯報府中各項大小事務。忽然,王爺的動作戛然而止,挺直腰身凝聲問道:「荀瀏已喪命,此事當真?」管家迅速回應:「千真萬確,王爺,那荀瀏身後之事該如何料理?」王爺聽後淡然一笑,語氣輕描淡寫:「此等無足輕重之人,草草掩埋便好。」他微微搖頭,發出一聲嘆息:「荀瀏這愚鈍之輩,竟以為本王對他寵愛有加,殊不知本王早已警示他勿要招惹林小風,結果還是自取滅亡。」

  王爺步履悠閒地步入寬敞明亮的廳堂,一邊走還一邊用手帕仔細擦拭雙手,同時不忘告誡:「處理善後事宜務必周密詳盡,不可露出絲毫破綻,最近關於私鹽買賣之事,須暫時收斂,不宜再有任何衝動之舉。」管家猶豫著問起:「陽曲縣購鹽的事宜……」王爺果斷決定:「繼續交易並無妨,與陽曲縣的買賣仍可照常進行。」品茗間,王爺語速徐徐:「如今林小風已成長為一位難纏的角色,待他回京之時,本王倒想親自會會他。」接著又吩咐道:「記得屆時替本王向他發出邀請。」隨後補充:「之前擒獲的那個陽曲縣探子,放了吧。」

  聞聽此言,管家面露遲疑:「王爺,是否應當釋放那個探子?」王爺目光陡然變得冷峻,緩緩質詢:「你擅自對他動刑了嗎?」管家被嚇得冒出一身冷汗,惶恐不安地回答:「奴才不敢,未曾得到王爺指令,怎敢擅自行使刑罰。」王爺聽罷微微點頭:「既然從他口中未能獲取任何有價值的信息,那就將其釋放吧。」他又補充說:「林小風此人睚眥必報且極護短,早晚他會成為本王手中的一枚棋子,你們千萬不可輕易觸怒於他。」

  王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林小風不在京城的日子裡,這座城仿佛少了幾分熱鬧。本王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與其面對面較量一番。」他詢問近日京城有何新鮮事,管家小心翼翼答道:「稟王爺,近來京城並無特別的新鮮事情發生。」就在這時,丫鬟春香插話進來:「王爺,奴婢這裡有一樁趣事稟告。」王爺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示意她說出來聽聽。

  只見春香猶如獻寶般從袖口抽出一張紙片,滿目期待地看著王爺,歡快地說:「今日奴婢買了一張狀元簽,竟然中了頭彩!」然而,王爺的好奇並未持續多久,他轉向春香,雖然語氣平和卻暗藏威嚴:「春香,你跟隨本王有多少年了?」春香感到一陣寒意襲來,戰戰兢兢地回答:「五年了,王爺。」

  王爺緩步走到春香身邊,一手輕輕搭在她肩頭,聲音低沉而有力:「斬下她的手。」話語剛落,管家瞬間從袖中抽出一把閃爍寒光的短刀,動作快如疾風閃電,一刀斬向春香緊握彩票的手腕。只聽得「咔嚓」一聲,手臂應聲落地,鮮血如泉湧出。春香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失去的手臂,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劇痛就如同海浪般席捲全身,令她重重摔倒在地,痛苦地尖叫起來:「王爺為何如此?疼煞我也!」

  頃刻間,春香的衣裙被血跡染紅,她在血泊中痛苦掙扎。而王爺面色依舊冷漠,眼神漠然地注視這一切,繼而輕嘆一聲:「五年光陰,你伴隨本王左右,難道還不明白本王最不能容忍的是那些愚蠢無知的行為嗎?身處王府卻做出這樣的蠢事,豈非視本王為無物?」春香此刻已然無力回應,哀嚎過後昏厥過去,那隻緊緊握住彩票的斷臂仍在流血不止。

  王爺低頭瞥了一眼那慘烈的場景,淡淡下令:「將她一起安葬,並迅速清理此處。」管家領命,恭敬地回應:「遵命,王爺。」剎那間,整個王府內只剩下肅殺的寂靜和空氣中尚未消散的血腥氣息,那場景如同一幅無聲而又殘酷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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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樓中,陸玄芯獨坐閨房之內,身畔石榴姐侍立,手中捧著一迭剛出爐的詩詞,墨香四溢,口中絮絮叨叨。

  「玄芯姑娘啊,這門外那些風流才子對你的傾慕猶如群蜂采蜜,你又何故緊閉心扉,拒之門外?不過是些應酬場面,何苦這般固執呢?」石榴姐邊說邊將那迭承載眾多情思的詩詞遞至陸玄芯面前,「你看這些詩篇,字句間皆是他們的心血結晶,以前你不是也曾沉浸於詩文之中,樂此不疲嗎?」

  陸玄芯的目光掃過那一迭詩詞,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無奈與鄙夷,心中卻暗自盤算:自從讀了林小風寄來的信函之後,再看其他人的詞句就仿佛嘗到了酸澀的葡萄,難以下咽。林小風筆下的文字仿若被賦予了魔力,一日不見其新作,便如失去了魂魄般空虛;而每覽一次他的詩句,情感世界裡五味雜陳,矛盾重重。尤為讓她煎熬的是,林小風此刻身處遠方,久無音訊,這讓陸玄芯焦慮萬分。

  「石榴姐,我實難忍受這些平庸之作,請收回它們,不要再讓我為此分神。」聽罷陸玄芯的話語,石榴姐眉頭微蹙:「姑娘何須如此執著?那些公子哥兒個個誠摯一片,只為博得你的一絲垂青。」

  「難道姑娘最近突然對詩詞產生了厭倦之情?」石榴姐眼波流轉,試探性地笑道:「我明白了,怕是因為林大人的詩詞太過超凡脫俗,尋常的詩詞已經難以觸動姑娘的心弦了吧?」

  陸玄芯聞此言,眼角微微跳動,她旋即起身從櫃中取出一沓信紙遞給石榴姐:「你且看看林大人所寫詩詞。」

  石榴姐接過信紙,略略瀏覽了幾行,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尷尬:「哎呀!這是什麼粗俗不堪的文字!我在這花柳之地見識無數,還未見過如此拙劣的詩句,就是鄉間的村童稚子,恐怕也能寫出比這更上一層的作品。」

  石榴姐厭惡地把信紙摔在地上,陸玄芯慌忙俯身撿拾。看著陸玄芯的動作,石榴姐不解地追問:「姑娘該不會真的喜歡這種水準的詩詞吧?」

  陸玄芯臉頰泛起一抹羞紅,默默轉身將信紙重新放入櫃中,心底默默地忖度:「談不上喜歡,只是每日研讀他的文字,似乎思緒已經被潛移默化。」

  石榴姐見陸玄芯並未正面回應,不禁發出一聲哀婉嘆息:「唉,林大人已然離去,連謝洪信也遠走他鄉,歸期未定。在我看來,我也應當隨他而去才是。等到洪信哥回來,我一定要讓他為我贖身脫離這個煙花之地。」

  「那林大人倒也真是個人物,竟能讓謝洪信這樣的漢子甘願追隨,想必跟著他也必有他的過人之處。」陸玄芯啞然失笑,反問石榴姐:「那五大三粗、莽撞直率的謝洪信有何可取之處?再說你自己明明有足夠的能力為自己贖身,為何非得等男人來贖?」

  石榴姐狡猾一笑,眉宇之間盡顯智慧和機敏:「洪信哥哪裡僅僅是表面的粗獷那麼簡單,他是男兒中的猛虎,你年紀尚輕,自然無法領略其中深意。我們女子嘛,總講究一些形式和儀式感,自己贖身跟男子為女子贖身,其中的情感寄託豈能相提並論?如果洪信哥願意替我贖身,那便是對我有意的表現。」

  「倘若洪信哥真能為我贖身自由,你說他會娶我嗎?愛情來得如此突兀,我還沒準備好接受這一切呢,嘿嘿……」面對石榴姐這一番似真似幻的設想,陸玄芯選擇了沉默以對,內心卻猶如江河翻湧,思索著各自命運的走向和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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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長江府內興築之事如火如荼,工地之上喧囂沸騰,一派繁忙景象。然而,在這繁雜的塵世之外,林小風卻悠然自處於公房之內,每日以佳肴美饌滋養心神,他手指輕輕一點,凡有片刻閒暇之人即刻被他調遣至各處勞碌奔波。在工地上,眾人汗流浹背、疲於奔命,其中尤為顯眼的是李德賢,這位儲君的身影穿梭於城內外,忙碌得如同一隻被疾鞭催促的陀螺,若非熟知他倆的人,幾乎會誤以為林小風將李德賢視為手中可隨意驅策的工具。然而,林小風對此並無絲毫愧疚之意,他的內心深處沉澱著前世職場鬱結之氣,此生化為一種信念:人的幸福在於有所作為,有所價值,被人所需便是價值展現的時刻。因此,他日復一日地指揮眾人忙碌不息,自詡為播撒幸福種子的信使。尤其是對李德賢而言,雖身處皇宮飽讀詩書,卻無施展抱負之地,正當青春年少,本當是馳騁疆場或耕作田園的好時光,無奈身為太子,本應無憂無慮的生活反而成了禁錮其內心的枷鎖,令他內心飽受煎熬。幸而林小風適時出現,替他排憂解難,助力他在困頓中磨礪意志,促進身心健康的成長。

  儘管表面上看去林小風似乎置身事外,悠哉度日,實則他暗中並未虛擲光陰。在那看似寧靜的公房一角,他正在默默研習並創新技術。時下,季老匠人憑藉精湛的陽曲工藝技藝名噪一時,引得各方豪紳爭相聘請,希冀通過他的巧手打造能夠提升效率的新器具。林小風心中微瀾蕩漾:「他人竊取我穿越時空帶來的智慧成果而成名,我豈能無所建樹?否則後人定會視我為庸碌無為之輩!」於是,他決定也要有所發明創造。

  此刻,林小風正潛心鑽研一件神秘物件,恰逢李德賢頂著滿面風塵匆匆返回,儘管疲憊不堪,但眼神依舊熠熠生輝。見林小風在牆壁上擺弄什麼,李德賢大聲問道:「林兄,你這是在琢磨何等神奇之物?」林小風聞聲轉過身來,先是對李德賢表示關切:「殿下辛苦了,第二批工匠調度之事進展如何?」隨後又解釋道:「此事已然基本安頓妥當,記者們也在積極配合。你看牆上掛著的那個瓷杯,有何感想?」林小風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笑意:「此乃稀罕之物,非同尋常。」

  林小風引領李德賢進入另一間密室,指著懸掛在牆上的那隻瓷杯說:「請殿下仔細觀察!」李德賢一臉困惑:「不過是一隻連著繩索的杯子,究竟有何用途?」林小風神情莊重地介紹:「此乃電話也!殿下手握此杯,對著杯口說話,我在另一頭就能聽見。」李德賢瞠目結舌:「果真如此神奇的話,為何近在咫尺還需這般裝置?直接對話豈不是更方便?」

  林小風微微蹙眉:「嘈雜環境下大聲言語多有不便,還請殿下貼近杯口低語,我在對面即可清晰聽見。」李德賢遵照其言,待林小風移步至另一邊拿起杯子呼喚:「喂喂喂,能否聽清我說話?」李德賢回應:「聽得清楚,但這玩意兒好像多餘。」林小風耐心引導:「再試一次,請拉緊繩索,用心感受。」李德賢雖然疑惑不解,但仍按部就班操作,這次終於有了新的體驗和領悟。

  林小風走過來詢問李德賢使用效果,李德賢握著手中的瓷杯,驚訝之餘仍對其實際效用持保留態度:「的確新奇,只是不知它有何實用價值。如果這繩子長到百丈還能傳聲,那才叫真了不起。」林小風胸有成竹地回答:「目前尚未達到那種境地,然而……」

  察覺到李德賢有些不耐煩,林小風尷尬一笑,解釋道:「咳咳,殿下勿急,這可是電話,由我林小風所創!」李德賢滿腹疑問:「即便如此,它到底有何意義所在?」林小風誠摯地解釋:「懇請殿下回宮後告知史官,明確記載電話乃林小風所發明,並將其載入史冊。」李德賢聽罷更為愕然,仿佛覺得自己被戲弄一般,猶豫地說:「此物既無明顯作用,且為何喚作電話?電難道不是天空中雷鳴閃電的現象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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