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大家一起出去!」楚宴曄眸色動了動,帶頭往外走。
這裡是太子府,不管陳煜想做什麼,都不怕他。
何況現在陳煜的頭號敵人,是華嬪跟五皇子,應該沒有精力再來自找麻煩。
以楚宴曄、林雲汐為首,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府門口走,還沒到府門口,就見陳煜已經帶人闖了進來。
「太子殿下,本皇子好心將人給你送回來,你連門都不讓本皇子進,就將本皇子晾在門口,是不是太過分了。」
陳煜身著淡紫色的袍子,臉上的瘀青還沒消,雙手負在身後,一看到楚宴曄就抱怨道。
這語氣似乎不對,陳煜是吃錯藥了嗎。
眾人一臉莫名其妙,弄不懂陳煜的行為動機,陳煜的話還是聽懂了,他真的是來送林忠的。
此時大家也看到了,被兩個穿著像是侍衛的男人扶著的林忠。
林忠臉上同有瘀青傷口,走路還需要人扶,可見落在陳煜手裡的這段時間,吃過一定的苦。
不過眼神清明,應該問題不大。
大家都關心林忠,可楚宴曄沒有發話,誰也不敢主動向前去接林忠。
楚宴曄顯然想到了一點,平靜著一張臉,朝身側玄明使了個眼色:「既然大皇兄親自將忠叔送了回來,你還不快去將忠叔接回來。」
真的可以,沒有任何條件?
即便是比玄蒼機靈好幾倍的玄明,這會也有些猶豫不敢確定。
好在他對楚宴曄的話言聽計從,即便心中存有疑惑,還是堅定地朝林忠走了過去。
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玄明將林忠成功接了回來,交到肖氏手中。
直到肖氏心疼地扶住林忠,林忠用力抱住肖氏,眾人都還沒有從眼前這一幕中回過神來。
陳煜是真的吃錯藥了吧?真有這麼好心?
陳煜抬眼,目光看向那些都望著自己的目光,顯然還算有自知之明。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
「別這麼看著本皇子,本皇子沒有任何陰謀,只是覺得關著這老頭費食費水懶得麻煩。」
說完,也沒有想要在這裡久待,轉身準備離去,離去前想到什麼,又回頭對楚宴曄道。
「後日除夕夜可能會發生些事情,只希望到時候太子能不要管不該管的閒事!」
楚宴曄稍稍一想,就猜到這閒事大概是指針對華嬪五皇子的事,他巴不得鬧得越凶越好:「只要不涉及孤跟孤要保護的人,其他都與孤無關!」
「好!」陳煜一口應下,看起來很高興,臨走前不知怎麼想的,又微不可察的感嘆。
「陳曄,其實本皇子小時候並不討厭你,畢竟你是那麼耀眼,又母后的寵愛,父皇的讚賞,甚至本皇子還偷偷羨慕過你,可要怪就怪父皇,我們註定只能成為敵人。」
開弓哪有回頭箭,做過的事怎麼也無法抹去。
楚宴曄望著陳煜落寞地走出太子府,落寞地翻身上馬離開,微微皺了皺眉。
其實陳煜的話,他聽到了。
正愣神,一隻手從後挽住了他的胳膊。
「皇上固然有錯,但大皇子自己也有問題,不好的父母會害了孩子一生,可若是孩子自己足夠堅定,在每次做選擇的時候能認真想想,也許結局會不同。就算是小時候不懂,長大了,總該明白。」
楚宴曄能懂林雲汐意思,陳煜當初不顧南方幾縣災民,試圖毀掉藥材,包括現在斷了子孫根後心理扭曲,選擇虐待府中姬妾都是不可饒恕的罪。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無論陳煜最後是什麼下場,都是他自找的。
他也不可能陳煜心軟,只是陳煜的話,讓他感同身受罷了。
他從小流落民間九死一生,何嘗不是因為陳帝。
「我知道!」楚宴曄側頭彈了下林雲汐的額頭。
「你這樣,真的很痛!」林雲汐皺起眉頭,摸了摸被彈的地方。
楚宴曄一看林雲汐喊痛,又後悔了,連忙伸手去摸林雲汐被彈的地方。
林雲汐看著的近在眼前的完美容顏,眼裡閃過狡黠,趁機踮起腳尖在楚宴曄額頭上彈了下,扭頭靈活的溜走。
留下楚宴曄站在原地,一臉上當地摸著額頭。
這一幕恰好讓催時景看到,作為剛受過情傷的人,突然感覺眼眶有點濕是怎麼回事啊!
為何要這麼對待他!
催時景想要逃走,移開目光就見肖氏扶著林忠一邊往府里走,一邊噓寒問暖的幫林忠擦著臉。
林忠的眼裡也只有肖氏,連跟在一側的兒子都沒有注意到。
真是造孽啊。
催時景又往另一邊看,就見玄蒼跟潮兒不知在那裡討論些什麼。
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後看到玄蒼一把將潮兒的手抓了過來。
這真的是沒法待了。
「阿曄,能不能管管玄蒼,我發現他現在是越來越憨了。」
拿其他人沒有辦法,只能向食物鏈最底端的玄蒼下手。
催時景走過來,剛告完狀,就見玄蒼已經拉著潮兒到了林雲汐面子。
玄蒼那個憨憨,抓了抓腦袋,就紅著臉對林雲汐道:「太子妃,屬下想娶潮兒,想讓您同意。」
楚宴曄聞言沒有再理會告狀的催時景,走過去跟林雲汐站在一起,夫妻倆表情嚴重的對視一眼,然後楚宴曄冷著一張能嚇死人的臉,故意道:「你怎麼不再憋久一點!」
「啊!」玄蒼沒立即明白到意思,魂是真的嚇一點掉了。
林雲汐笑著道:「你主子的意思是早就知道你想娶潮兒的心思了,怎麼不早就說,我們等你說娶潮兒已經很久了。」
「很久了嗎?我的心思有這麼明顯?」玄蒼皺著眉自言自語,不自信地道:「那主子,太子妃你們是同意了沒有?」
「哎呀,你真是笨死了。」這明顯的就是同意了,還非要問出來,潮兒又羞又懊,甩開玄蒼的手,狠狠在玄蒼腳背上跺一腳跑開。
「姑奶奶,我這又是怎麼了?」玄蒼單腿跳,抱著被踩痛的腳,還摸不清楚頭緒。
楚宴曄、林雲汐看著玄蒼這憨勁都忍不住笑著搖頭。
林雲汐怕笑得太大聲,傷到玄蒼自尊,只能忍著笑道:「正月里都是日子,你抓緊時間選個好日子,將你跟潮兒的喜歡辦了。」
「啊,太子妃、主子,你們就是同意了,太好了,屬下這就去找人算日子。」玄蒼終於得到林雲汐這句話,高興得差點跳起來,行了個禮跑開,追潮兒去了。
原來只有自己受傷的世界達成,催時景鬱悶的看著轉眼走光,只剩自己的府門口,只感覺孤獨寂寞冷。
「催三公子,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快走啊?」催時景傷春悲秋之際,傳來了一道聲音,看過去才發現正是當了十幾年太監的吳泰。
真要跟這個老光棍結伴嗎?
催時景心情更加低落,隨即想到什麼,上前攬住吳泰肩膀。
「吳叔,您在宮中多年,以孫公公的身份活著肯定很辛苦吧,您頂替孫公公的身份活著,那您有沒有……淨身。」
這完全是自己不好過,就要拉別人下水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