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世

  「師兄,這地方也太破了吧,到處都是蚊蟲。」

  「對啊,師兄,我們趕緊下山吧。」

  「師弟師妹稍安勿躁,此次我們背負師命而來,定要查清發生了何事,不可辜負了師傅他老人家的囑託。」

  左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絲毫不敢懈怠,此刻連呼吸似乎都靜止了。

  他一聽這稱呼就像是修煉之人,聽說仙人強大無比,打鬥動輒毀天滅地。

  ……

  半天沒有動靜,左正想著三人已經離開,他慢慢地伸出腦袋,貓著眼偷看。

  啪嗒~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聲響。

  「什麼人在此鬼鬼祟祟!」

  左正發誓。

  當時那兩隻手是自己害怕了,自己站了起來,絕對不是他被嚇到了。

  左正雙手舉了半天,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可是卻發現自己毫髮無損。

  「仙人饒命啊,小的是山下獵戶,好奇心驅使才來……啊!」

  過了半個時辰,山上除了一人一狗,再無旁人。

  他這才放下戒備,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著大黃。

  「這也太嚇人了,大黃,以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要不然咱倆這剛起步就要嗝屁了,傳出去讓人笑話。」

  嗚嗚~大黃瘋狂點頭,表示十分認同。

  他們來到剛才發出聲響的地方,發現是一個背著弓箭的獵人。獵人腹部被洞穿,似是被利器刺穿,血流了一地。

  左正不願多看,恐生事端,當即和大黃飛奔下山。

  ……

  林間小溪流淌,水面漂浮著幾片枯葉。

  半個月過去了,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左正自那晚回家後,便一直研究那塊鐵片。

  他發現那塊鐵堅硬無比,什麼東西都沒法在上面留下痕跡。

  但他也不知道此物到底是什麼作用,他嘗試像電視劇里那樣滴血,認主。

  但血都快流幹了,也沒見鐵塊放一個屁。

  他還想讓大黃試試,可他發現自己連大黃的防都破不了,根本弄不到血。

  左正依舊不死心,他把鐵片供起來,還擺上香爐,各路神仙菩薩都拜,想用自己的至誠之心感動它。

  最後,左正破防了。

  「我尼瑪,合著就是一塊廢鐵,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咱倆肯定得有一個真成廢物!」

  說完便將鐵片扔地上,準備讓它見識見識什麼是正宗的香港腳。

  大黃在後面緊緊抱住他的腰,兩條後腿使勁往後蹬。

  這可是它和左正拿命換的,不能這麼糟蹋了。

  ……

  這天裡正忽然召集大傢伙,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說。

  村民聚集在里正家門口,大部分人都心不在焉的,想要趕緊離開去幹活。

  左正和大黃混在其中,想要看看發生了啥。

  里正見人都聚集起來,清了清嗓子,當即說道:「昨天官府來人,跟老朽說,前些日子,天上掉了塊大石頭,石頭裡面的東西不見了,那是仙人的東西,如果有人知道在哪,可以去縣城裡告知官府,仙人會有賞賜,如果有仙緣,仙人還會收徒。」

  「前些日子的石頭,石頭裡還有東西嗎?」

  「要是俺能撿到,說不定俺也能修仙了!」

  村民你一言我一語,在底下小聲交流起來。

  左正心底冷笑一聲,要不是當晚親眼看到所謂的仙人殺人不眨眼,他就真的信了。

  他忽然又覺得這東西香了起來,仙人都來找,肯定是個好東西。

  大黃看到這,無奈地攤了攤手,這變臉的速度簡直比村里人還快。

  ……

  這天,左正聽隔壁老王說,村子裡來了三個白衣仙人,兩男一女。

  他們還時不時向村民打聽,火球墜落那日是否有人往山上跑。

  這幾日左正還老是能看到天上有人影掠過,都飛向那山頂巨坑。

  空中傳出巨大的爆炸聲響,村子周圍還時常有巨石從天空落下。

  真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左正打了個冷顫,一陣危機感湧上心頭。

  「大黃,這兒不能待了,照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咱倆得露餡。」

  「萬一他們有什麼法寶法器,給咱倆直接照出來就完了,咱們現在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汪!」

  左正回到自己的院子內收拾東西,把鐵片縫到了自己內衣兜里。

  大黃也扒拉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醬骨頭,準備提桶跑路。

  「大黃!沒用的東西就不要帶了,等咱們發達了,我給你做一盆,你到時候用它蓋房都行。」

  「汪汪!」

  大黃依依不捨地放下骨頭,扭頭看到左正身上大包小包,甚至連家裡的大鐵鍋都綁背上了,給它看得目瞪狗呆。

  「我這是生存必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一人一狗在村子裡左瞄右看,十分小心,悄悄地來到了里正家裡。

  這個村子裡,對他最好的人就是里正了。

  「狗娃兒,你這……這是作甚?」

  左正上前,握住里正的手,十分認真地說道:「里正爺爺,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有個夢想,我想體會豐富多彩的生活,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汪!大黃也被左正的豪氣感染,大聲附和起來。

  里正看著眼前的一人一狗,緩緩說道:「雖然我聽不懂你小子在說什麼,但看你這架勢,是準備離開村子了。」

  里正說罷,看著左正良久,長嘆一口氣,進屋拿出一塊布,裡面鼓鼓囊囊的。

  「從你小子下山那天起,我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老頭子沒啥能力,這兒有幾兩銀子,就當你的盤纏了。」

  左正心頭一顫,他沒有拒絕,按照以往的情況,要是真推辭了,反而會讓老人覺得二人關係生疏。

  「以後在外面處處留心,萬事以和為貴,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爺爺,孫兒記住了!」

  左正忽然覺得今天霧氣真的很重,竟看不清眼前之人。

  可一個目力極好的少年,怎會連近在咫尺之人都看不清?

  此方世界廣袤無垠,此次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有道是:

  枯木經年又逢春,春去秋來遇故人。

  此去鄉音猶在目,應是情人未斷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