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雲城

  一個人坐在一隻身形酷似老虎的大黃狗身上,他們時而停歇,時而前進。

  ……

  「呔,看我呂布在世,吃我一戟吧!」

  左正站在一棵枯樹旁,雙眼緊閉。

  忽然,他動了,拿著一根不知何處尋來的粗樹枝,橫掃向枯樹。

  咔嚓!

  他一掃而過,樹枝斷成兩截,枯樹也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搖搖欲墜。

  左正和大黃四目相對,皆一臉懵逼。

  「我去,我怎麼這麼強了!」

  他一臉興奮,接著便摩拳擦掌,想要再試試自己的斤兩。

  他對著那棵快要倒下的枯木,一拳轟出。

  轟!

  一大截枯木應聲飛出,好遠才落下。

  大黃兩眼放光,看著左正如此天生神力,竟恐怖如斯。

  這幾年左正一直是勤勤懇懇,老實本分,從未與人發生爭鬥,連吃雞都是躲起來偷偷吃的,但他的體質一直在慢慢變強,氣力大如牛。

  轉眼間左正又嘆息起來,力氣大有什麼用,不還得背井離鄉。

  「大黃,還是得苟,你是天命之子,咱倆只要齊心協力,就一定能有一番作為!」

  汪!!大黃興奮得直叫,仿佛明天就能有吃不完的醬骨頭。

  ……

  青雲城,一座歷史悠久的城鎮,歷經幾代王朝依舊繁華無比,城中往來客商更是絡繹不絕。

  城內的守衛力量異常雄厚,除官兵外,多是世家大族養的私兵,與官府合作,共同治理,正因如此,往來旅人雖多,但也沒人敢輕易鬧事。

  其背靠青雲山脈,綿延數萬里,靈草靈藥遍地皆是,傳說其中還有仙人洞天,只是山脈中野獸眾多,更不乏兇猛的妖獸在其中,尋常人等不敢靠近。

  街道上站著一人一狗。

  男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背上的那口大鍋極為顯眼。

  四周的路人紛紛駐足,看向一人一狗這奇葩模樣,像是剛從礦場裡跑出來似的。

  「這裡是天堂嗎?」

  左正看著眼前繁華的街道,幸福得快要哭出來,他緊緊抱住大黃,「大黃,咱們終於不用再睡地上了,這半個月的生活簡直不是人過的。」

  汪!大黃也是十分興奮,這半個月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每天晚上都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唉,就是沒想到這守城官兵竟如此不識貨,竟然將咱們當成乞丐了,可惜白瞎了我的碎銀,算了,就當餵狗了。」

  汪汪!大黃表示十分認同,它乃天命之狗,沒想到竟被如此小瞧。

  它忽然又覺得這句話有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左正和大黃邊走邊逛,對城內的一切事物都感到十分新奇。

  一人一狗初生牛犢不怕虎,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路中間,一身破衣服,硬生生走出了富家子弟的氣派,大黃的尾巴恨不得甩到天上。

  路人看到他們這副模樣,都連忙避開,嚴重的鄙夷不言而喻。

  左正與大黃的周圍空無一人,好像以他們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哈哈哈,大黃,他們都被咱的王霸之氣嚇到了。」

  「汪汪!」

  大黃也是昂首挺胸,覺得自己十分霸氣。

  「旺福客棧,這個名字好,大黃,咱們就在這住吧。」

  汪~大黃聽到這個名字,也是感覺和自己的逼格十分相配。

  左正左腳剛踏進門檻,就聽到一聲十分不和諧的聲音。

  「去去去,我們這不收留乞丐。」

  「嘿,你這小二,好不講道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是乞丐了?」

  左正頓時就不樂意了,自己雖然穿得破爛,但也不至於像乞丐吧。

  「喲呵,不是乞丐你還能是什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窮酸樣,趕緊滾遠點,別妨礙我做生意。」店小二一臉不屑地驅趕道。

  左正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今天我還就非住這家店不可了!」說著便準備放大招,把手伸進懷裡。

  店小二一看這架勢便有點慌了,「你可別亂來啊,這隔壁便是縣衙。」

  左正冷眼一笑,伸出手掌,一兩碎銀出現在他手中。

  店小二一看有銀子,當即使出了變臉絕活。

  他喜笑顏開,使出了腰板瞬間彎了下去,「這位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裡邊請。」店小二彎著腰,一隻手攤開,像迎賓小姐似的。

  左正鼻孔朝天,雙手背在身後,一臉不屑地走進店中。

  汪!大黃緊隨其後,抬起它那高貴的頭顱,鼻孔撅得比左正還高。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左正十分感慨,不管什麼時代,有錢就是大爺。

  ……

  一人一狗坐在酒館桌子前,嘴裡塞得全是肉,滿嘴流油。

  「大黃,知道為啥……現在這麼危險……咱們還來……城裡嗎?」

  「嗚嗚!」

  大黃正坐在凳子上,兩隻爪子扒拉著骨頭上的肉,縫隙里的怎麼也吃不到。

  聽到左正的提問,它放下爪子裡的肉,沉默不語,陷入了思考中。

  大黃跟著左正這麼久,發現左正無論做什麼都是有目的的。

  半晌過去了,大黃感覺自己的狗腦子完全不夠用。

  「嗝~」

  一道聲響打斷了大黃的沉思,它抬頭看向左正。

  左正此時正擦拭自己的嘴巴上的油,桌子上的肉已經被左正吃光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

  大黃當即不樂意了,衝著左正狂吠,兩條後腿急得都快跳上桌子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官府發文懸賞那寶物,咱們直接在官府住下,順道還能打聽消息。」

  大黃表示,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感覺很高級,還得是你啊,左正。

  一道聲音從隔壁桌傳了過來。

  「這位公子,方便在下拼個桌嗎?」

  來者是一青年,相貌平庸,身著褐色長袍。

  左正環顧四周,見周圍還有許多桌子空著,平淡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這桌人滿了,請另尋他處吧,大黃。」

  左正給大黃遞了個眼神,大黃心領神會,身子一橫,把凳子直接占滿了。

  青年看得嘴角一陣抽搐,但仍不死心。

  「在下高超,人送外號『百事通』,公子可是剛到青雲城,想必對此處還不甚了解,鄙人可為公子答疑解惑。」

  說到此處,高超頓了頓,笑了起來,「當然了,公子只需付在下一些微薄的酬勞。」

  左正目光一冷,收起那副無所謂的態度,厲聲道:「你跟蹤我們。」

  大黃在左正身旁蓄勢待發,呲牙咧嘴。

  高超微微一愣,有些心虛,「公子這是哪兒的話,做小人這一行的,察言觀色,眼光毒辣都是基本功,在城門時在下就看出公子的不凡。」

  「那你說說,你有什麼本事,能被稱作『百事通』。」

  「在下手中有一本《青雲雜事錄》,乃一位文學大家,集各方人士之經歷,以及青雲城發生的各種大事組合編輯而成,可惜只有這一本了,我與公子有緣,今日便忍痛低價轉贈給公子,就當交公子這個朋友了。」

  高超一臉肉痛的模樣,那聲情並茂的訴說,似乎真的煞有其事。

  左正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牙行之人,一時間也被唬住了,況且他現在也需要這樣一本東西。

  「你要多少銀子?」

  「不多不多,五兩銀子便成。」

  「我去!這還不多,我全身上下只有三兩碎銀了。」

  「今日就當與公子交個朋友,三兩便三兩。」

  高超將書交給左正,拿完銀子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溜走了,「公子,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左正呆坐在凳子上,一陣恍惚,說道:「大黃,你說咱們是不是讓人給騙了。」

  汪汪!大黃一臉懵逼,表示自己還沒看懂,你們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