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有些愧疚,她很同情眼前這個男人,但還是別開了眼,「這個……因為這毒在國際上從未被發現過,在國際醫學病歷上並沒有針對毒研發出的藥,這病例也算是史無前例,所以在醫學上還需要仔細研究一下看看怎麼治療。」
「目前能做的是用醫學手段延緩這毒性在她身體裡繼續擴散,然後我們醫學團隊再想辦法,去攻克去解決這份毒。」
「可她還懷著孩子……」墨冷淵嗓音發顫,他雙眸內早已爬滿了血絲,「多耽誤一天就有一天的風險,就沒有別的方法了麼?」
「很抱歉……目前而言,我們醫院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就把這毒給解掉的,這需要整個醫學團隊需要科研人員齊心協力共同努力……這個問題比較棘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你 需要給我們足夠的時間,足夠多的耐心……」
醫生不忍道。
「可誰給我妻子時間?!」男人眸光陰鬱的像一把開刃的刀,他吼著,嗓音發顫。
他胸腔好像是有熱浪滾滾,鋪蓋地將他悶得喘不過氣來。
好端端的櫻櫻為什麼會突然中毒?
又是哪來的小蟲子?
難道是歐陽瀾?
「我很抱歉……我也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總歸而言,現在你需要冷靜……」醫生殘酷道,「我現在已經給她輸入了一些孕婦可以用的退燒的成分藥,暫時延緩她體內的毒性,她跟肚子裡的寶寶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就是不知道過幾天這毒會不會在人體細胞里繼續繁殖擴散……」
醫生看著墨冷淵嘆了口氣,「如果你實在著急的話,或許可以請一個人。」
「誰?」男人幽深的眸死死的盯著她看。
「神醫Y大師。」醫生說,「她的醫術在醫學界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些年神醫Y大師研發出了不少藥物,解決了不少醫學上的難題,很多藥物都能有效的針對一些醫學上難以攻克的疑難雜症,並留下了豐富且寶貴的臨床醫學財富。」
「如果有神醫Y大師出面的話,在研究這毒性以及研發相應的解藥上,或許會大有幫助。」
醫生說。
墨冷淵越聽越心涼。
神醫Y大師……就是櫻櫻本人。
她自己都中毒了,還怎麼參與研發?
見男人面色晦澀,醫生也不忍心再多說些什麼,「現在病人已經被轉移到了SVIP病房裡了,你還是多陪陪她吧。」
話音落下,醫生轉身離開,去忙別的事了。
墨冷淵無力的站在原地,如同渾身的血液被抽乾般,他胸口處更像是壓了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是答應養好傷後跟他一起離開華國麼,他的傷還沒好,她怎麼病倒了……
醫院病房內,墨冷淵握住洛櫻冰涼的小手,放在自己臉頰處貼著。
「櫻櫻,你不可以有事。」
「答應我,一定要醒過來,好麼?」
男人眼眶猩紅,望著病床上躺著的虛弱少女,眸底滾動著熱淚。
就在這時,程瀟急匆匆的趕來。
「七爺,在您昏睡期間,監控顯示到=少奶奶換了身衣服深夜離開了。後來她去了歐陽家。」程瀟匯報著。
一向活潑可愛的少奶奶現在變得這麼虛弱,了無生機的躺在病床上,程瀟看了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七爺的身體還沒好,少奶奶又中毒病倒了……
「歐陽家……」男人嗓音幾乎咬牙切齒,半張俊美的側顏籠罩在陰影之中,嗓音冷的像是淬了毒的冰,冷沉無溫,森寒刺骨。
原來櫻櫻真的是為了他去找了歐陽瀾。
本就被緊緊攥著的心臟,更像是被活生生撕開似的,鮮血淋漓,痛到了痙攣。
歐陽家……
他跟歐陽瀾勢不兩立!
「幫我看好少奶奶。」墨冷淵放下握住的洛櫻的手,迅速站起身來。
「七爺,您要去哪?」
程瀟看著男人冷沉陰鷙的臉色,心底一慌,出聲問。
該不會是要去找歐陽瀾算帳吧?
可七爺現在身體都還……
那些暗衛中毒的中毒,受傷的受傷,這種情況下,七爺單槍匹馬的去,怎麼從歐陽家脫身?
程瀟很擔心墨冷淵。
「你照顧好櫻櫻。」男人冷聲丟下這句話,周身上下裹挾著一股冷厲的寒氣迅速離開。
「七爺,您……」
程瀟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見男人迅速離開,他也只好閉上了嘴。
這都什麼事啊……
只希望七爺跟少奶奶都能平安無事。
程瀟在心底為墨冷淵跟洛櫻祈禱著。
……
歐陽家。
歐陽瀾被洛櫻下的毒解開後,再加上之前被墨冷淵打出的傷口,身體終究還是虧空了一些,不如之前身體好了,他安靜的躺在座椅上,雙腿蓋著厚厚的裘皮毛毯,俊美的面色依舊有些蒼白。
「最近洛櫻那邊有什麼動向麼?」歐陽瀾咳嗽了聲,他出聲道。
「洛小姐並沒有要跟您結婚的意思。」屬下硬著頭皮,說。
「那她寧願墨冷淵死都不肯嫁給我?」
歐陽瀾眉峰緊擰。
她不是很愛墨冷淵麼,真正愛一個人,會眼睜睜的看著墨冷淵死麼?
歐陽瀾不認為洛櫻能解開這毒,就算是神醫Y大師來了,都未必能在短短六天時間內完全解毒。
那這是為什麼……
就在這時,管家急匆匆的來報。
「家主,墨冷淵衝進來了!」管家面色慌張。
「他帶著多少人來的?」歐陽瀾淡淡掀了下眼皮。
「他…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就敢單槍匹馬的來?」歐陽瀾散漫的笑了笑,「這是在料定我不會動手殺了他,是麼?」
歐陽瀾不打算再用一次機關了,墨冷淵本就身受重傷還中了毒,要是再用一次機關,恐怕他的命都要沒了。
歐陽瀾從始至終都只是想得到洛櫻,殺人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再說,真把墨冷淵給殺了,那洛櫻豈不是要恨他一輩子?
恐怕這輩子,洛櫻都要跟他不死不休了。
「他一個人闖進來,傷了我們好多暗衛跟保鏢。」管家著急道。
「是麼,中了毒還這麼有本事,算我低估他了。」
卻在這時,大廳的門砰的一聲轟然崩塌。
一身戾氣渾身嗜血般的男人此時如同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般,站在坍塌的大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