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禎給傅行舟戴好手串,確保手串發了一道光,再散開隱藏於十四顆舍利子裡。
十四顆珠子,代表著十四無畏。
她知道,這是和開了光的護身法寶結了契了。
言禎十分滿意,笑著看向傅行舟,「好了。」
她手指剛離開他的手腕,就被傅行舟一把抓住。
傅行舟盯著言禎,視線里的灼熱還未散去。
他喉頭微動,直到言禎問他,「幹嘛?」
「你剛剛滴血,就是為了跟我的命格一同綁在這手串上?」
「是啊!」
她愣了愣,以為傅行舟誤會了,「你以為我嘴上說著保護你,其實是在蹭這法寶?」
言禎反過來握住他的手,還拍了拍他的手背,跟哄三歲小孩兒似的,語氣里都帶了幾分無奈,「你怎麼這么小氣啊!我是為了能隨時感應到你的位置,感應到你是不是有危險,用了我的指尖血,跟著你的血和舍利子一起結契,這樣我才能說到做到,隨時保護你呀!」
「言禎。」
「嗯?」
傅行舟心口處,盪著股說不清,摸不著的情緒。
莫名壓著他,讓他覺得喉頭胸口都在發堵。
最終,他淡淡道:「謝謝。」
言禎有幾分意外,她沒想到傅行舟一副要把她吃了的表情,結果就是為了給她道謝?
她嘴角抽了抽,憋住笑意,「不客氣啦!你肯把命格給我綁定,借我氣運讓我能修我的道,你也幫了我很多嘛!」
「我……」
「這串舍利子是真的高僧圓寂後坐化的,對你很有幫助,你一定要不離身,沒事多盤盤它。」
「你這話,說得好像它們是顆核桃。」
「核桃?」
「嗯,有不少人喜歡盤核桃。」
言禎想像了下那個畫面,不禁笑出來,「都是些老頭子的愛好吧?你又不老!你年輕著呢!咱們這叫……裝逼!」
傅行舟:「……」
並沒有比老頭子盤核桃好多少謝謝!
言禎口裡出來裝逼兩個字,傅行舟就想到了前些天上節目時,他出場就電閃雷鳴的場景。
後來才知道,是她這個預言家把他給刀了。
但確實也製造出了他裝逼的名場面。
想到這裡,傅行舟不由也跟著笑了下,「拿個手串在手裡盤著就叫裝逼了?」
「你不懂,很多霸總文小說里的男主角,都喜歡盤個佛珠手串什麼的,不彰顯點邪魅狂狷再用點佛性佛珠壓著,好像就體現不出他霸氣,有著一股偏執狠戾的勁兒似的。」
言禎朝他眯了眯眼,道:「你懂得,你身上這股子煞氣,不比那些偏執病嬌霸總更帶感?你盤的還不是佛珠,你這可是真正的舍利子!」
傅行舟無語了,「我戴這個又不是為了裝逼。」
「但它能壓制你的死煞,能讓你看起來高深莫測,能讓你附加一股神秘的王霸之氣是事實啊!」
「你確定你這不是在罵我?」
「誇你呢!」
「……」
我咋這麼不信呢?
傅行舟見她很著急地看著關公像,不由拉了她的手一下,「你先坐下來,你也進不去,在這干著急沒用。」
「我擔心皮老闆會出事。」
「……」
很好!
剛剛才消散的那股不爽,又冒出來了。
傅行舟抿了抿唇,道:「他能在這裡鎮壓這些東西這麼久都沒事,難道就因為我們來了,他就出事了?」
「這可不一定。」
言禎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畢竟,渾身帶著死煞的人在這兒呢!你身上這股死煞,除了會要你的命之外,也是那些髒東西很喜歡的氣,你死的時候,它們要是能汲取走你身上的死煞,對它們來說,可以少修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
「傅行舟,你應該慶幸,你這死煞不是天生的,所以你沒有陰陽眼。否則……」
言禎的視線,在他身後側的方向停頓了下,「你現在很可能是個傻子。」
「我聽你在這胡扯,才真的快成傻子了。」
「真的,很多孩子剛開智的時候,忽然就變成傻子,就因為是天生的陰陽眼,能看到那些恐怖的東西,被嚇得丟失了魂魄,自然就傻了。」
「我又不是那些膽小的……」
「你要是天生帶死煞,又是陰陽眼,你還是小蘿蔔頭的時候就被盯上了,你哪有機會鍛鍊你的膽子?承認下自己很弱又不會掉塊肉,幹嘛非得逞強?」
傅行舟被她這邏輯鬼才給逗笑了,「問題在於,我不是天生死煞,我也沒有陰陽眼,更沒在還是小蘿蔔頭的時候被嚇傻,我為什麼要承認自己很弱?」
「對哦!哈哈哈!我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差點把你當成傻子了。」
「我看你才像個傻子!」
言禎翻了個白眼,「你不懂,女孩子傻傻的也很可愛!」
「……」
所以,你傻你是傻得可愛。
我傻,就是傻子蘿蔔頭?
呵,雙標可是在你們姓言的這家子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突然,關公像那塊有了動靜。
從裡面被打開後,皮老闆滿臉慘白地出現在門後。
他身形還有些趔趄不穩,見到言禎和傅行舟時,不自覺就扒拉著牆壁,想要努力站直身體。
言禎立刻衝過去,抓過他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肩膀上搭。
忽然,一股力道將她的力卸掉。
下一秒,言禎便被人摟腰扯了出來。
她抬眸,眼底里透著不爽,剛想斥責傅行舟時,就見他已經將皮老闆攙扶著,朝紅木椅處走去。
言禎有一秒的怔愣,便立刻跟了過去。
皮老闆臉色十分難看,甚至,脖子上因為靈力波動而暴起的青筋,還隱隱有變紅的趨勢。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她上前,將手指指腹搭在皮老闆的手腕上,直接替他診脈。
皮老闆想縮回手,被言禎一個眼刀制止。
「我知道你是貔貅成精,在這鎮壓下邊的東西,你的脈象我知道該怎麼診!」
說罷,言禎還象徵性地安撫了句,「別怕!」
皮老闆:「……」
他才不是在怕,他是不想讓她知道他的情況好吧!
傅行舟:「???」
你怎麼對誰都用這語氣說「別怕」?
傅行舟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言禎心裡,哪怕是被保護,也並不是特殊和唯一,心頭那股子檸檬味兒又冒出來了。
當然,他還理不清這股情緒,是為什麼。
他面色瞬間就沉了不少,連帶著也懶得扶皮老闆了,直接把他放到椅背上,讓他自己靠著。
與此同時,迎來了言禎一個冷眼。
他不解,也不爽,「幹嘛?」
「幫我個忙。」
「你說。」
「我剛進來的時候,是第三間還是第四間的隔間,有一座金蟾蜍,你把它拿過來,然後順便告訴等在外面的黃灝,讓他先撤,下午我會再聯繫他。」
傅行舟不由問道,「黃灝這邊,你幹嘛不直接給他打電話?」
「你不得去給皮老闆把店鋪門先關了?」
「……」
傅行舟對此很無語,「他這店鋪用得著關嗎?要關,他剛剛帶我們進來的時候就關了。」
皮老闆虛弱地說道,「他說得對,不用關,有我的分身在外邊看門呢!」
「你都弱成這樣了還要分一縷出去看鋪子?不如把門關了,把神識收回來養傷!」
說完,言禎便將剛剛才從皮老闆這邊獲得的皮套子打開,取出銀針。
她伸手去將皮老闆的袖子撈上去,瞥到傅行舟還站在那裡,不由道,「傅行舟,你還愣著幹什麼?」
「……」
他看著那放在皮老闆手腕上的幾根白皙手指,壓下心頭的不爽,轉身往外走。
言禎將銀針扎進皮老闆的穴位里,不禁嘀咕道:「笨死了,都不知道機靈點!」
皮老闆:「……」
殺人誅心呢你這是!
言禎收回診脈的手,道:「你這氣息都亂成什麼樣了?經脈逆行,氣息在經脈里橫衝直撞!這得是你運氣好遇到我,不然的話,你這一身修為都得毀了!」
她瞥了眼因為氣息衝撞,導致眼底已經開始隱隱泛著紅光的皮老闆,「修煉成人身,還能在這鎮壓邪物,獲取功德,不容易吧?」
「還行。」
「裝什麼呢?你這少說也得有幾百年的修行了,而且現在凡間的靈氣如此稀疏,要不是你修行的方式特殊,可以靠奇珍異寶來代替靈氣,你早就涼了。」
皮老闆:「……」
他被噎了下,無奈道,「言小姐,看破不說破啊!」
「這風水地形,底下鎮壓的是只什麼棺?」
「具體是誰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被妖管局收納的,安排在這裡來做鎮壓的,這些青銅器什麼的,都是走的正路子,需要拿來這裡淨化。」
「淨化的方式,就是讓底下那玩意兒吸取這些墓里的陪葬品的陰氣?這種蠢法子,是誰想出來的?這不是在滋長棺桲里的東西嗎?」
皮老闆無奈,聳聳肩道,「我也不清楚。」
「別亂動!」
言禎指縫夾著銀針,她手速非常快。
抬手,在皮老闆面前晃了晃,他的額頭和太陽穴以及鼻子臉頰,甚至連脖子下巴處,都被紮上了銀針。
一直到整張臉和脖子,都感覺到了麻癢之意,皮老闆才意識到,言禎幾句話的功夫,抬手不過晃了兩下,他就已經被扎了很多穴位。
他眼睛看過去,這才發現,言禎壓根就和他見過的大夫不一樣,別人是兩指捏著銀針,緩慢地將針一邊轉著一邊擠壓著扎進穴位,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人扎嗝屁。
她倒好,指縫裡夾著的全是針。
還不是兩指夾一根,是N根!
她抬手落下之際,銀針就已經扎進了穴位。
你根本就無法看清楚,她到底是怎麼把它們扎進去的。
太猛了!
傅行舟拎著那隻大金蟾蜍進來時,言禎正好要扒皮老闆的衣襟。
他蹙眉,將金蟾蜍丟到桌上,把她拉開,「你要幹什麼?」
「給他扎針。」
言禎把傅行舟撥開,嫌他擋著礙事,「你別拖我後腿,他現在經脈逆行,氣息亂得跟108個大兄弟在裡面打架一樣。」
「你是想說108個梁山好漢?」
「不重要!」
她指了指皮老闆,「你不想讓我扒拉他衣服,那你來?」
「……」
言禎直接看破說穿他的小心思,傅行舟抿了抿唇,剛想拒絕,就聽到言禎收到,「你不動手我就自己來了!」
「我來!」
有哪個男人能親眼看著自己的老婆,當著他的面,去扒拉別的男人衣服的?
反正,他沒那麼大方!
傅行舟彎身,將皮老闆的長袍衣襟一扯……
衣服扯開,傅行舟也顧不上檸檬精在心裡蹦躂了。
他看到皮老闆胸口上已經有青紅經脈浮現,並交錯著在那暴起,鼓動。
就好像,他的心脈處,有什麼東西在吞噬一般。
畫面極其恐怖!
他蹙眉,扭頭看向言禎,「這是怎麼回事?」
「被底下的東西給感染的。」
「底下的東西?」
「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這其實是個墓地,皮老闆是被安排在這裡做鎮壓和看守的。」
皮休無奈,他那點秘密,怎麼到言禎這邊,全給扒拉了。
他看了眼被傅行舟扯壞的長袍,有些心疼。
這是他求隔壁街的黃鶯好久,她才給他做的。
言禎看了眼被傅行舟丟在桌上的金蟾蜍,對皮老闆說道,「吃點?恢復下元氣?」
「……」
皮休其實很不想在人前展露自己吞金獸的實力,但眼下,他確實很需要補充金氣!
他點點頭,抬起被扎了滿手背銀針的手,用他那同樣被扎滿針的臉看向傅行舟,「幫個忙,遞給我?」
「……」
傅行舟把金蟾蜍拿過來,遞給他。
皮休垂眸,示意他,「你再靠過來些。」
「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該不會還想我舉到你嘴邊餵你吧?」
「那必不可能。」
皮休翻了個白眼,「你得讓它離我至少在半米內吧?那麼遠,我怎麼吸金氣?」
傅行舟恨不得一個金蟾蜍砸他腦袋上,他堂堂傅氏總裁,在這伺候他就不錯了,還在這挑三揀四?
他剛想撂挑子,就聽到言禎慢悠悠道:「傅行舟你先放旁邊吧,我馬上就扎完這一波,我來把金蟾蜍捏成粉餵他。」
傅行舟:「???」
你還想餵他呢?
沒門兒!
他把金蟾蜍,直接懟到皮老闆跟前,冷眼威脅道:「搞快點!吸!」
皮老闆:「……」
他微妙地眯起眼,一邊吸著金蟾蜍的金氣,一邊用他那眯成兩條縫的眼睛,在傅行舟和言禎身邊溜來溜去地打量。
他好像,掌握了使喚傅總的密碼?
嘿嘿嘿……
突然,皮老闆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他連動都不能動了。
言禎一把銀針嗖嗖「嗖」地扎他腦袋上,將傅行舟手裡的金蟾蜍拿開。
然後,她那張明艷的臉,就出現在皮老闆的視線里。
言禎銀針扎在他的眼角處,一邊扎,一邊溫柔地說道:「別想打我男人主意哦,否則,我手裡這些針可就不長眼啦!」
她笑得冷颼颼,「你可不想當一隻瞎了眼的貔貅吧?」
皮老闆:「???」
合著,你們倆這是相愛相殺呢?
言禎像是能聽到他心頭所想一般,站起身來,挽住傅行舟的胳膊。
她給皮休施針,每一針都帶著靈力。
言禎消耗不小,她需要從傅行舟身上獲取力量來恢復。
她把頭靠在傅行舟的肩膀上,挽著他的胳膊還不夠,另一隻手直接抱住他精瘦的腰身,笑道:「我的男人,只能我欺負!」
言禎收回視線,對上傅行舟錯愕中,帶著不滿的眼神。
她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誰想碰你一下,我斷了他的手!」
「……」
他抽了抽嘴角,「我沒那麼弱。」
「你弱不弱,跟我護不護著你,沒關係。」
「言禎。」
「嗯?是不是很感動呀?」
「不敢動!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把你的手拿開,別亂摸?」
言禎嘿嘿笑了笑,她本來是抱著他的腰身的,結果發現這傢伙,瘦歸瘦,這也不耽誤他有肌肉有腹肌!
這腰腹的豆腐塊,摸著確實挺帶感的。
那手感,讓她很是喜歡。
於是,她又摸了摸,甚至還捏了下他的腰,「就摸!就摸!就摸!」
傅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