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十七章 一分譏誚兩分涼薄三分高傲

  「大宛世子……是個女子?」司明朗想起方才自己對陸焉識的敵意,不由扯了扯嘴角。記住本站域名

  小丑竟是他自己!

  而雲琯琯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初次見面時便有所懷疑。聽聞大宛君主一連生了七個女兒,苦於沒有繼承人,直到王后終於生出了陸焉識。如今看來……」

  雲琯琯頓了頓,如今看來,這大宛君主還是沒有自己想要的繼承人嘛!

  需要一個兒子做繼承人,是這個時代全天下國君的普遍現狀。然而大宛的晏平王又有所不同,他不僅極度地需要繼承人,並且還極度重男輕女!

  想要個世子便罷了,那也不至於苛待公主吧?雲琯琯還聽說,晏平王曾經威脅王后,若是再沒有嫡子,他便要考慮將其他嬪妃提上來,因為他覺得生不出兒子是王后的問題。

  ……呵呵,所以這不是兒子就來了嗎?

  她把這些事跟司明朗一說,而後總結道:「晏平王瞧不起女子,遲早要吃大虧。」

  司明朗看著雲琯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

  大宛的王后與陸焉識,都不是能簡單打發的人,晏平王遲早會栽在她們手上。更何況現在陸焉識還搭上了個雲琯琯……

  討論完了大宛的事,趁著陸焉識還在更換衣物,雲琯琯終於有機會好好同司明朗說上兩句話。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雲琯琯話鋒一轉,看著司明朗,冷笑:「你把曇國和大宛的人帶回來,結果現在這些人全帶著自家兒子,想跟我聯姻啦。」

  司明朗:……

  他這幾天都在牢里,也沒人來遞個消息,只知道外頭熱鬧,並未多想。

  原來那天和陸焉識一起出現,是因為這個?

  但是,雲承弼不是答應他了嗎……?!

  司明朗被震撼一整年,神情都有些恍惚了,憋足了氣,半天擠出來一句:「不行,不能聯姻!」

  雲琯琯反問:「為什麼不行?」

  司明朗:「就是不行。」

  雲琯琯怒而拍桌:「那你走之前還把我託付給容大哥!怎麼,託孤啊?把我當遺產嗎?」

  司明朗:…………

  良久,他看著雲琯琯,表情反而嚴肅了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形,你要先保全自己。」

  他不說還好,一說雲琯琯就更氣了。

  剛回來就被抓進牢里餓肚子的人,說得好像把自己保全得多好似的!

  這時,換完衣服回來的陸焉識見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微妙,頓時進退維谷,只能站在門邊,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表明自己是在場的。

  兩人的目光一齊投向她身上,陸焉識還不知道自己的性別秘密已經暴露了,仍然端著摺扇,壓著聲線,微微一笑:「發生什麼事了嗎?」

  雲琯琯起身就走。

  「琳琅,你叫人過來,把世子……我是說東陵世子,先關回去。」雲琯琯一邊指揮,一邊走到門邊,扯著陸焉識,二話不說便離開了。

  陸焉識沒反應過來:「公主?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他缺心眼。」雲琯琯憤憤道。

  陸焉識被她拉走,想問又不敢問,這架勢看著像小兩口吵架,但凡懂點事的都不敢開口啊!

  果然,沒走兩步,雲琯琯便又折了回去,揮揮手招來候在外頭的店小二:「你們照著剛才那桌的規格再做一桌,打包回去,務必跟東陵世子一起送到牢房裡。」

  店小二以為她又要白吃白拿,正苦著一張臉,就見雲琯琯掏出一錠銀子徑直塞到他手上,小二頓時喜笑顏開。

  「您放心,保證讓世子在牢里能吃上頓熱乎飯!」

  司明朗:……

  「公主,」陸焉識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詢問:「我之前還不知道你和東陵世子……如今各國上京,爭著要給你下聘書,公主準備怎麼辦?」

  不說別人,單說大宛這邊,若是聯姻不成,天知道晏平王要發多大的火氣、起什麼樣的歪心思。東陵與雲琅關係本就親厚,根本不需要用聯姻作為籌碼。從這種角度來看,雲琯琯嫁到東陵算是……浪費了。

  為了國家安定而放棄兒女私情,古往今來,公主大多如此。

  然而陸焉識自己身為女子,很清楚其中的辛酸之處,她對雲琯琯很是欣賞,更不願看到後者落入這樣的局面左右兩難。

  雲琯琯聞言還有些奇怪,什麼怎麼辦?

  一轉頭,看見陸焉識糾結的臉色,雲琯琯便知道她想岔了,當即輕鬆地笑了笑。

  「這個嘛,世子放心,我已經有了兩全之策。」

  她馬上就是成年人了,國家大義和兒女私情,可以選擇兩個都要。誰讓她犧牲,她就跟誰急!

  ……

  「晏平王,我先前便說過了,世子儀表堂堂、氣度不凡,任哪家女子瞧見都要心旌動搖的。」

  宋婉華正坐在晏平王對面,微笑地抿了一口茶。

  ——就在方才,下人進來通報,說公主與大宛世子一同求見。晏平王一時開心壞了,既是結伴而來,那這婚事十有八九便是定下了!

  錦鯉氣運要降臨到大宛,叫他怎麼不高興?

  等雲琯琯和陸焉識一同進了屋,晏平王更是心情大好,難得沒挑出什麼刺來,叫人又是給雲琯琯端茶送水又是上點心的,言辭殷切,就差沒問雲琯琯準備何時交換婚書了。

  沒想到雲琯琯慢悠悠地吃了點心喝了茶,開口第一句就讓晏平王瞳孔地震——

  「晏平王,本公主已然決定,從大宛、曇國、離國以及東陵四地中各挑一位適齡公子入贅京城,其他三國都已經點頭。雖說宋家也同我說過,大宛也已經同意此事,但我想著還是親自問問晏平王的意見。」

  雲琯琯臉上帶著一分譏誚兩分涼薄三分高傲和四分漫不經心,拿出了畢生飾演瑪麗蘇的功力,微微揚起下巴,等待著晏平王的回話。

  晏平王震驚了。

  這是一個女子能說出的話嗎?還要四國的青年才俊入贅,簡直……不知廉恥!

  「怎麼?晏平王可是有什麼憂慮?」雲琯琯見他久久不言,便連忙解釋道:「放心,我已經想好了。待入府之後,駙馬們不必如同後宅那般分個大小高低,大家皆以平輩論處便是了,我會護著陸世子,不叫他受欺負。」

  陸焉識哽了一下,險些笑場。

  這就是雲琯琯的兩全之策?

  也是,你們上趕著來送駙馬,那索性就都收了,看到時候誰更進退兩難?陸焉識在心裡給雲琯琯鼓起了掌。

  此時晏平王也終於反應過來,指著雲琯琯的手不住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厥過去:「這……成何體統!」

  然而他不敢罵雲琯琯,只能轉頭衝著宋婉華一通撒氣:「虧本王如此信任你們宋家,你們就如此貶低我兒?這駙馬你們愛當就叫宋家自己兒子當去!」

  說罷,他又指著宋婉華的鼻子語無倫次罵了些「不知廉恥」「敗壞綱常」之類的話,而後一甩袖子,走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