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嗚嗚地吹,夜空下的大海浩瀚而寬廣。一向洶湧澎湃的海面今夜異常的平靜，馴服地沉溺於月光之下。

  黑色礁石林立的沙灘上，一對年輕的男女相擁在一起。一股淡藍色的光芒像透明的螺旋的風,卷著漂亮的花朵圍著他們不停地旋轉,將初秋的寒冷隔絕在外。

  南希騎坐在伊比利斯的腿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少年神明仰著臉聽她說話，很安靜，偶爾在喉間輕「嗯」一聲作答。

  「所以,你不可以總生氣,也別老兇巴巴的。你剛才把我推到礁石上，我後背都硌青了。明明可以好好說話的呀,我又不是不聽。耐心一點，溝通最重要。」

  伊比利斯看著她完全忘記剛才發生的事，只顧著對他提要求,輕嗤一聲，「我答應你這麼多事,你為我做什麼？」

  南希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我允許你繼續住我的盥洗室。嘶,疼啊……」她的腰被少年用力捏了一把。

  「最重要的事情你沒說,你答應跟塞西爾交往是嗎？」伊比利斯盯著她的眼。

  「伊比利斯,我們回去吧,」少女細聲細氣地說,「你忘了喬治叔叔一家人的記憶還混亂著呢，我們不能就那樣放著他們不管。」

  「別岔開話題,」伊比利斯懶洋洋地輕笑,「小聰明幫不了你。就像你剛才說的,你希望我變得有耐心,懂得溝通。正好海國是我的地盤，我們在這裡溝通一輩子也可以。」

  南希看著他，輕輕眨了眨眼，「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嗯，我們確實交往了。」

  伊比利斯聽到了預料之中的答案，不由得沉下眼，「那我算什麼，養在浴缸里的魚？」

  「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呀。」南希輕翹唇角。

  伊比利斯微微一怔，他確實從沒問過她這種問題。因為他潛意識覺得南希就該是他的。誰知道後面會出現兩個競爭者。

  「如果我問了……」伊比利斯昂起頭看著她，喉結微微隆起，嗓音無端緊張了三分，「你會先答應我嗎？」

  「不會。」南希聲音平靜地說，「我答應你，你就會對我失去興趣了。」

  伊比利斯驀地睜大眼，幾秒後，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怎麼會這樣想？」

  「就是這樣伊比利斯，」南希輕笑著撫摸他俊美的臉，「你確實很喜歡我，但是我覺得不夠多。如果你足夠專一，我就是你一個人的。」

  「足夠專一？」伊比利斯有些不解，「我還不夠專一嗎，我那麼多第一次都給了你。」

  「不夠呢伊比利斯，我想要更多。」少女碧藍色的眼睛閃著純真的誘惑的光，海藻般的金髮被藍色的旋風卷的凌亂飛舞。

  長在沙漠的飽滿果子，吸引著沙漠裡乾渴了很久的旅人。縱然枝幹長滿防禦的尖刺，扎得渾身冒血，旅人也一定要摘到手。

  伊比利斯就是那個旅人。

  ……

  「宿主，我們現在一共有六十二分好感值，以及十五個ssr幣。」

  南希將目光從車窗收回，輕輕皺眉，「昨天還是六十四分呢，就算是每天消耗一分，也該是六十三分啊？」

  「宿主，你今天把假人放出來了，要扣一分。」小r提醒。

  南希微怔一下，看向坐在她對面的假人，金色的長髮，呆若木雞的眼神。

  「真是個碎分機啊。」她輕聲嘟囔。

  「沒辦法，你要去薅光明神的分嘛。」小r攤手。

  「哇，好沒良心，我不是為了讓你早日升級嗎？」南希忍不住去敲小r的腦袋。

  「是啦是啦，宿主賽高。」小r抱住自己的狗頭，「不過宿主，你一定要控制好時間啊。晚上還要赴黑暗神的約會。」

  「知道啊。」南希伸了個懶腰。

  昨天從海國回來後，非常晚了。伊比利斯一進門就把大家嚇了一跳。她這才知道伯爵一家的記憶都恢復了。

  伊比利斯堅持是塞西爾去而復返故意整他。但南希覺得不是塞西爾，八成是命運之神。

  總之，昨天各種事折騰到很晚，導致今早差點沒起來。

  南希捂著嘴，輕輕打了個哈欠，把身上掛的書包拿下來放在假人的腿上，「吶，今天也要加油哦。」

  假人沒有回覆她，依舊呆呆的。

  南希也沒在意，要是假人真回復她那就驚悚了。她抬起手，準備轉動戒指去米洛斯的神國。

  手指摸到素色指環時，她突然發現米洛斯竟然給她戴在這個地方。無名指？這不是結婚才會戴的手指嗎？

  這個小小的發現，讓南希昏昏欲睡的大腦豁然清醒，莫名的有種驚喜的甜。就像突然發現了米洛斯的心事一樣。

  她翹起唇角，輕轉指環，心中默念光明神國的名字，一道純淨的光芒包住了她。

  不到一秒，她就連同光芒一起消失了。

  車廂里又恢復了寧靜。

  假人呆若木雞的臉，緩緩變得生動起來，她敲了敲車夫背後的玻璃，清晰無比地說，「我不太舒服，我想回家。」

  ……

  南希感覺眼皮外刺目的光芒消散後，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與冥土和亞特蘭蒂斯不同，米洛斯的神國更接近人類的國度。雖然是在雲端之上，但是褐色的土地、清亮的湖水、長滿果子的樹一樣不少。神侍們穿梭其中，臉上帶著飽滿的熱情在不停地勞作。

  米洛斯的神殿就建在不遠處，巨大的白色主殿，被一座座白色高塔包圍著，優雅明亮，就像天鵝的頸部。周圍鮮花盛放，什麼顏色都有，幾百隻蝴蝶歡快地飛舞。

  南希還想再看看別的地方，身邊的空氣微動，身後像是出現什麼東西。她猛地轉過身，就見米洛斯站在她身後，距離靠得很近，微冷的眉眼，眸光平靜地看著她。

  他依然穿著白色的神袍，上面繡著繁複的同色系花紋，領子掩蓋到了喉結，僅露出一點冷玉似的皮膚。

  因為離得太近了，南希下意識向後拉開了點距離。但是即便如此，這距離看他還得仰起頭。

  「你怎麼又不去上學？」米洛斯淡淡地問。

  「本來要去上學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到白天我就特別地想米洛斯大人。」少女笑容甜美，說出來的話也甜滋滋的。

  米洛斯的眸光微動，冷淡的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但是那點變化消失的很快，沒等南希看清就又恢復原樣。

  是冷漠網在作怪嗎？她輕輕眨眨眼。

  「女女！不要急，馬上就好。」團三一邊手腳麻利地收著冷漠網，一邊隔空大喊。「喂，快點，弄完這個網子，我還要繼續織毛衣呢。」它催促團一和團二。

  三個糰子齊心協力地把網子拽下來，幾乎落地的一剎那，米洛斯整個人就像表面有冰層融化。

  這種變化是肉眼可見的，雖然氣質還是清清冷冷，但是眸光柔和了許多。

  「跟我來。」他拉住她的手腕。

  南希感覺身形一晃，下一秒就來到一間不算太大的白色房間。這裡似乎是待客用的小客廳，淡綠的圓茶几、淡綠的扶手椅。窗戶外就是花園，沒有人，一座小噴泉在靜靜地散著水花。

  南希好奇地看著這裡。雖然家具樣樣精美，但是卻很空。沒有裝飾物，桌面櫃面光禿禿的，就像樣板間。更不用說讓茶几上出現糕點了，連粒灰塵都沒有。

  她的目光從一件件家具，最後溜到米洛斯身上，「這個房間是做什麼用的呢？」

  米洛斯：「不做什麼用。就是跟寢殿相連的一間房，平常我醒來會在這裡坐一坐。」

  跟寢殿相連？

  南希立刻朝房間唯一的門看去。那扇白色的門閉得嚴嚴的，跟周圍的牆壁連在一起，不仔細看都看不到。

  想到那扇門後面就是米洛斯的神床，她的血液快速流動起來。那不是她的目標嗎？拉下神座就是倒向神床。這麼理解沒錯吧？

  當然，前提是讓米洛斯先把山洞的事情想清楚。

  她收回目光看向米洛斯，「我們做點什麼呢？要不，您教我個神術吧。」

  米洛斯微微挑唇，扯出一個清淡的笑，「稀奇，想學什麼？」

  「唔，學什麼呢？」南希的目光繞著米洛斯打轉，想學一個可以跟他有接觸的神術。

  米洛斯安靜地等她，任由她肆無忌憚地打量自己。

  「要不，學個變羊術吧。」南希笑盈盈地說。變成羊，這才是名副其實地薅羊毛嘛。

  米洛斯點點頭，揚起手在空中寫下一串金色的咒語。

  南希仰頭看了看，「怎麼念呢？」

  「這樣念……」米洛斯語句清晰地給她念了一遍。

  「啪」的一聲，南希猛地矮下去，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發現米洛斯正在俯視她。

  「抱歉，」米洛斯輕笑，「神術念出來就是釋放術法的意思。這裡只有你一個人，神術自然判定你是被施法者。」

  南希：「……」

  米洛斯的眼眸帶著一點笑意，輕聲說，「恢復。」

  「噗」的一聲，南希重新變回人類。

  她輕輕撫了撫胸口，感覺忽上忽下的心臟有點受不了。

  「你試試。」米洛斯說。

  「對您施法嗎？」南希問。

  「嗯。」米洛斯點點頭。

  南希照著咒語飛快地念了一遍。

  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落在米洛斯身上，南希睜大眼睛看著他，但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很正常，」米洛斯說，「你的力量對我而言太薄弱了。」

  南希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人類的力量無法撼動神明。「那我是不是永遠都無法對您使用變羊術？」

  「我允許就可以。」

  「怎麼允許？」南希問。

  米洛斯用澄淨明亮的眼看著她，輕聲說，「我允許南希.道爾的變形術在我身上生效。」

  「宿主，恭喜獲得一枚ssr幣。」

  南希微微一怔，「我做了什麼？」

  「對神明使用變形術是一種褻瀆神明的行為，但是光明神心甘情願對你放開禁制，就算在拉下神座的道路上前進了一步。」小r解釋。

  「原來是這樣。」南希彎彎眼眉，她有點摸清光明神ssr幣的獲得規律了。

  「那麼，我現在要對您使用變羊術了？」她笑著說。

  「可以。」

  南希再一次快速地念出咒語，一道微光閃過，「啪」的一聲，米洛斯從空氣中消失，一隻白色的小羊羔安靜地站在她面前。

  令人驚嘆的是，米洛斯即便變成羊也保持著他一貫清淡禁慾的氣質。四隻羊蹄蹄站得筆直，一看就是只不平凡的羊。

  南希蹲下來與他平視，「您能說話嗎？」

  「可以。」小白羊點點頭。

  南希噗的一笑，米洛斯用羊臉一本正經地說話，簡直可愛死了。

  她坐在地上，伸手撫摸羊的背部，一圈圈柔軟的毛像流水一樣從指縫划過。

  小白羊的眸光微微有些變化，羊蹄子不安地挪動了兩下。

  「宿主，一分好感值。」

  嚯，這樣都能加分？

  她又摸了兩下，小白羊依然站得筆直，又乖又安靜。

  真是太好摸了，她忍不住抱起來，想用臉貼貼他。

  猛然的失重下，四隻羊蹄慌亂地撲騰。

  「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南希忙說。羊腦袋壓在了她的胸上，她沒察覺，但是小白羊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宿主，再加一分哦。」

  咦，又怎麼了？

  「放我下去，」小白羊低聲說，「你想摸，像剛才那樣站著摸就好了，不必一定抱著啊。」

  「可是小羊羔不都是被抱著的嗎？」南希拒絕，「你要是成年羊我抱不動也就算了，這么小小一隻，要抱著才舒服啊。」

  少女清甜的香氣撲面而來，米洛斯頓時有點後悔沒變成大羊。他最初擔心成年羊太威武嚇著她，但是現在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南希摸摸小白羊的尖尖耳，摸摸小白羊的臉，最後還把羊翻過來要摸摸肚皮。

  「別鬧了。」小白羊的耳朵紅的滴血，眸光也由冷靜變得驚慌失措。少女細白的手指從他的胸口直接滑下去。雖然外形是只小羊羔，但是觸覺還是他自己的啊。

  再也忍受不住的米洛斯，驀地恢復了人形。南希愣怔了一下，就看到米洛斯頭枕著她的大腿，仰躺在地上。而她的手，好死不死地擱在了不應該擱的地方。她臉一紅，忙縮回來。

  年輕神明的眼眸不再平靜，呼吸也有些急促，他輕喘著氣問，「好摸嗎？」不等回答，便伸手摟住她的脖頸，壓下來含住那對柔軟的唇瓣。

  這個吻又急又狠，帶著刻骨的思念，輾轉反覆地吸吮。不大一會兒，南希就感覺自己的舌尖被吮麻了。

  她的腰一直曲著十分難受，想動一動，米洛斯的胳膊非常有力，壓著她的脖頸根本無法撼動一分。

  她的唇很快就被吻得紅潤，眸子也沁著水光。

  「宿主，好感值加四分。一個是小白羊給你的，一個是光明神給你的。」

  「這麼多？」南希下意識抬起頭，猛地中斷了親吻。

  米洛斯以為她這樣的姿勢不舒服，立刻坐起來。他的容貌本就清冷，之前變羊被壓著欺負了半天，再加上親吻，原先銳利的冰冷消失了一些，眼眸蘊著一層淡霧。

  「是不是彎著腰疼？」他一邊問，一邊揚起治癒術跟不要錢似的一道一道澆在她身上。光明神最擅長的就是光明系神術，米洛斯又是神明。這麼幾道治癒術灌下來，什么小毛病都沒有了。

  「好了好了不疼了。」南希忙說，她現在感覺就像被牧師單獨眷顧，血被補滿後，就心疼治療溢出。雖說米洛斯是神明，靈性力也不是這麼浪費的。

  米洛斯立刻停下來。

  南希看著他重新變冷情的面容，開始懷念溫順的小羊羔。她想了一下問，「米洛斯大人，在別的地方我還能對你使用變羊術嗎？」

  「可以。」米洛斯說，「我已經允許你對我使用這個神術，就是在任何時候，身體都是對你不設防的。只要我不反抗，就能一直以羊羔的狀態存在。」

  「不反抗是什麼意思？」南希問。

  米洛斯微微勾唇，「就像剛才，雖然我被你變成羊羔，但是我還是可以隨時變回去。」

  「原來是這樣啊，」南希又問，「如果我想對別的神明使用變羊術，是不是不行？」

  米洛斯瞬間緘默，幾秒後漫不經意地問，「你想對誰使用變羊術？」

  「也不對誰，我就是隨便想想。」南希說，「上次的事情太可怕了。如果我能把命運之神變成羊，就不用看他裸奔了。」

  命運那件事在米洛斯心裡也是一件陰影，他思考了一下，「恐怕不行，除非他像我一樣對你開放禁制。」

  「哦。」

  看著她有些失望，米洛斯又快速想了個別的辦法，「或者這樣，我把一點力量給你儲存在指環里。你使用變羊術的時候，就用這個力量變。但是我的力量一旦離開我，就會大打折扣。你雖然可以成功把對方變成羊，但是對方也可以隨時反抗。」

  南希一聽，忙伸出手給他，「一次力量可以變幾次羊？」

  米洛斯握住她白皙的手，食指按在她的指環上，「差不多兩次。你用這個力量做別的也行。神術效果會比你自己的要大得多。」

  一道純淨的強烈的光亮起，素色指環就像海綿一樣瞬間把光吸得一點不剩。

  「可惜這裡面可容納的力量不夠多，你用完了，再找我補吧。」米洛斯說。

  ……

  假人下了馬車，飛快地奔到二樓。但在快接近臥室門的時候，放慢了腳步。它站在房間門口，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推開門。

  伊比利斯躺在沙發上，枕著自己的一條手臂，合著眼，也不知道睡沒睡。被開門的動靜吵到，他稍稍側頭，懶散地睜了眼。

  門半開著，但是門口沒有人。

  他微微皺眉，目光落在地板上，那裡躺著一隻巴掌大的布娃娃。他敢肯定，幾分鐘前，那裡可沒有東西。

  伊比利斯眯了眯眼，嘴角挑起，「有趣。」

  他走過去，布娃娃一點反應也沒有，玻璃眼珠就像沒生命一樣，一點光澤都沒有。

  伊比利斯一點都不急，他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盯著布娃娃。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伊比利斯涼薄淡漠的注視下，玻璃眼珠不安地輕顫了一下。

  「什麼時候有的意識？」伊比利斯淡淡地問。

  布娃娃小小聲地說：「在北地的學院，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能思考了。」

  「北地啊，」伊比利斯想了一下，因為察覺了傀儡的存在，他用神術檢查了一下。是那一次觸動了它的生命機制嗎？

  「南希知道嗎？」

  「不，主人不知道。」布娃娃小聲說，它在地上扭了扭，忽地飄起來，懸浮於半空中欲言又止。

  「你的力量不錯啊，」伊比利斯抬眼看著它，「南希都不會這樣飛。」

  「因為主人每次激活我的時候，我都會從她給我的力量里扣掉一小部分。」

  「她給你的力量？她哪有那麼多力量？」伊比利斯微微疑惑。

  布娃娃閉緊嘴，它非常喜歡伊比利斯，但這不代表它要把主人的秘密說出去。

  「那個那個，我有事情要告訴您。」布娃娃著急地說。

  「哦，什麼事？」伊比利斯隨口問。

  「主人今天沒去上學，她逃課了。」布娃娃迫不及待地告狀。

  「嗯，她逃課去了哪兒？」伊比利斯一點都不奇怪。

  「她逃課去了光明神的神國。」布娃娃憤憤不平地說，「真的好令人生氣啊，放著伊比利斯大人這樣好的神明不理，卻去找其他亂七八糟的神。不管是黑暗神還是光明神還是智慧和命運，哪個都比不上光芒萬丈的海神大人啊。」它一邊表達著自己對伊比利斯的愛意，一邊狠踩其他神明。

  智慧和命運？伊比利斯微微沉下眼，又多了兩個？

  「伊比利斯大人，您現在快點去光明神的神國，把主人抓回來吧。」布娃娃揮著細麵條的胳膊說，「我真不明白，主人看上了光明和黑暗什麼？他們俊美不及您的千分之一，實力不及您的萬分之一，就連領地面積都比您的小。您才是這個世界唯一蓋被信仰的神。」布娃娃繼續拉踩。

  伊比利斯微微一怔，下一秒揚起唇角，「你的眼光不錯啊。」

  聽到伊比利斯的表揚，布娃娃細線縫的嘴抖了兩下，接著放聲大哭，眼淚從它那對黑色的玻璃珠眼睛裡滾出來，「伊比利斯大人太溫柔了，他竟然，竟然誇讚了我。大人想讓我做什麼？我什麼都願意為大人去做。」

  「為我做事嗎？」伊比利斯打量著它，勾起唇角，「不著急，今天黃昏的時候，你就能幫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