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容夫人我此番前來,是有件要緊事同你們說的。」白安氏淡笑開口。
「哦?何事?」容秦氏拿起茶盞的手一頓。
白安氏瞥了疏影一眼,忽的捂唇輕笑出了聲。
「前些日我那不聽話的女兒在七仙嶺上鬧出了不少的事情,聽聞還殃及了這位疏小娘和秦家嫡女,我家又是素來信佛的,若是不還了這愧,我也難安,因此便想著去永安寺辦一場齋宴,請容老夫人和榮國公府的女眷一同前往,疏小娘是受了委屈的,定要前往才是啊。」
白安氏道此還特意的朝疏影看了一眼。
疏影竟從她這雙看似柔意的雙眸當中瞧出了譏嘲。
「永安寺布齋?」容秦氏緩聲開口,隨手就將茶盞放置在了一旁。
她衝著白安氏輕輕一笑,「白夫人都相邀了,我們如何有不去之禮?布齋那日,我們闔府上下定會前往。」
「那我就坐等恭迎各位了。」白安氏淡笑著。
請完榮國公府之後,白安氏帶著人就回了丞相府。
她一走,容秦氏看向疏影就譏嘲出了聲,「瞧瞧你惹出的好事,你不會真的以為,白夫人前來是專門為了致歉的吧。」
「妾身不敢。」疏影斂下眼瞼,絲毫沒有把容秦氏的話放在心間。
容秦氏見她如此面不改色的模樣,唇角的笑意一僵。
「罷了,下去吧。」容秦氏擺了擺手。
疏影屈身一拜,「是。」
話落,疏影從容不迫的就行了出去。
在她出去之後,馮媽媽低聲對著容秦氏說了一句,「夫人,這個疏小娘當真不簡單。」
她從未見過哪個妾室在面對這種場面之時還能如此淡定。
容秦氏聽到此話,嘴角勾起了一抹輕蔑,「若真是一個簡單的,又如何能勾住衡陽的心?去和青竹說一聲,讓她與紙鳶懂事些,莫要做出犯蠢的事情讓衡陽不喜。」
「夫人……」
馮媽媽猶豫了一下又道:「青竹雖機靈但太過三毛七孔,而紙鳶又是個性子急的,您為何要將這兩人送去大少爺的身側?」
「蠢。」容秦氏瞥了一眼馮媽媽,揚了揚嘴角,「這兩人雖不出眾但易控制,今後若真得了衡陽的喜愛,那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免得今後衡陽娶妻,由得那妾室壓在頭上不成?這種身側之人,最好還是壓得住者為好。」
容秦氏這大半生都在受妾室鬱氣,她又怎想今後自己的兒媳同自己行一條路呢?
馮媽媽佇立在一旁,好似看出了容秦氏心中所想一般,微微低頭便嘆了口氣。
她家夫人……這些年也是過於苦了。
……
疏影回紫竹齋之後就將此事告知了容衡陽。
容衡陽聽完之後眉頭直接蹙起,「你當真要去?」
「白夫人都開口了,我可以不去嗎?」疏影苦笑一身,隨後一臉嬌柔的撲入了容衡陽的懷中。
她伸出手就拉扯著容衡陽的衣領,「公子,此番你會保護我嗎?」
「會。」容衡陽抬手牽住她的柔夷,「只要你是我的人一日,我便不會讓任何人欺辱你。」
此話一出,疏影有一瞬間的微怔。
不過片刻之後她便清醒了過來,她俯身在容衡陽的耳畔輕聲道:「那公子可要永遠記得這話噢,妾身氣性大心眼小,若是有朝一日公子欺瞞了我,我便此生都不會原宥的。」
「好。」容衡陽看著她,眼底滑過了一絲淺淡的寵溺。
就在此時,永安從外頭走了進來。
「大少爺,國公爺喚您過去。」
「父親叫我?」容衡陽鬆開了疏影。
永安頷首鞠禮,「是,大人此刻正在書房內等著您。」
「好。」容衡陽應了一聲,抬手就輕輕的在疏影的臉上掐了一下。
瞬間,疏影嬌嫩白皙的面頰上瞬間出現了一道紅印子。
容衡陽見此有些心虛的收回了手,「我去書房一趟,你在紫竹齋內乖乖等我。」
「嗯,公子快去吧,莫要擔憂我,我難道還會跑不成?。」疏影眨巴著大眼睛,乖巧的坐在那邊,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臉都被掐出印子來了。
「乖。」容衡陽像逗貓一樣在她下巴上輕輕摸了兩下,而後帶著永安就出了紫竹齋。
望著容衡陽走掉的背影,疏影嘴角勾起了一道冷凝的笑意。
她細眉一挑,噙著笑就走入了院中。
此時院中只有紙鳶和青竹兩人在灑掃。
她們方才瞧見容衡陽出去,皆是一臉的不甘。
從前在大夫人院子裡,這種灑掃的活兒都是最低等的侍婢來做,如今到了紫竹齋竟變成她們來做。
青竹和紙鳶在心底怨念著,絲毫沒有想到為何紫竹齋內院沒有其餘侍婢,若她們不是伺候疏影的,恐怕一步都踏不進來。
「紙鳶、青竹。」疏影走到院子裡,淡淡的喚了一句。
兩人聽到她的叫喚,立馬走上了前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奴婢在。」見她們兩人如此乖覺的模樣,疏影便知自己這幾天做的事情初見成效了,至少她們表面功夫做的過去了。
「有件事我要同你們說下。」疏影走到院子裡的石椅上坐下,微風作伴紫竹為景,好一副絕色傾城的美人圖。
看到這一幕的青竹兩人急忙的底下了頭去,紙鳶眼中滿是掩蓋不住的妒忌,而青竹則是遮蓋去了眼底的陰狠。
「明日丞相夫人要在永安寺布齋,國公府中的女眷皆要前往,我自是要前去的,既然大夫人將你們兩人賞賜給我,我定是要帶上的,不過帶上哪位就要你們自己了。」
這話一出,青竹和紙鳶瞬間抬起頭一臉錯愕的看著疏影。
青竹輕聲問道:「疏小娘,為何不能兩人一同帶上,這樣奴婢們也能更好伺候您。」
「青竹,我記得你一向很聰慧的。」疏影答非所問的道了一句。
青竹不知想到了什麼,頓時囁喏出聲,「奴,奴婢蠢笨。」
「現在看來確實有些蠢笨。」
疏影冷笑道,「京中官員正妻出遊配備四人,貴女兩人,你要我也帶上兩人?你這是想要害我還是想要照顧我呢?
你若是無意的說明你連這最基礎的都記不著,那就是蠢,若是有意的,那便是蠢上加蠢,你覺得我到底是有多無腦才會允了你這話,嗯?」
青竹渾身一抖,連忙跪地說道:「奴婢知錯了,奴婢只是一時忘記了,請疏小娘責罰。」
「責罰便不必了。」疏影抬眸看向了另外站著的紙鳶,芊芊細指一抬,「明日就讓紙鳶同我一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