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別裝了!」紙鳶壓低聲音對著她怒吼了一句。
青竹眼中神色明滅,「紙鳶,你我是一起來的,可曾記得來前大夫人所言的話?我們只有齊心協力才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你又何必聽外人挑撥呢?」
「外人?我與你本也沒有多親近!現在想起來,要是大少爺再找一個通房丫鬟,那恐怕也只會找一位吧?你我這雙競爭對手,算不得同行之人了。」
話落,紙鳶撞開青竹就往前走去,半分餘地都不留。
而青竹站在原地,修長的丹蔻也用力的掐緊了掌心。
「在看什麼呢?嗯?」
屋裡,容衡陽見疏影進來之後,一直站在窗台朝外頭看著。
他頗為好奇的走了過去,一把從背後抱住了疏影,溫熱的氣息吐納在疏影的脖頸之上。
酥麻的感覺讓疏影忍不住的縮瑟了一下,「別動我,我在看好戲呢。」
容衡陽順著疏影的目光看過去,就瞧見了青竹和紙鳶兩人不歡而散的場面。
他冷笑一聲,「一個蠢一個奸,有什麼好看的?」
聽到這話,疏影有些詫異的回過了頭來。
「你看出青竹是個什麼樣的人?」
容衡陽看著疏影一臉意外的模樣,險些氣笑了。
他抬手就捏上了疏影的臉,細嫩的肌膚在自己指尖下滑動著。
容衡陽頓時有些心猿意馬了起來。
他壓著有些嘶啞的聲音道:「你的心中,我就這麼不辨是非嗎?那個青竹不就是想壓過紙鳶一頭嗎?既然她想這麼做的話,那我就幫她一把,這樣她們兩人今後鬥起來,也不會來煩你了。」
這話一出,疏影瞬間明白了。
容衡陽真的很聰明,聰明到有些讓人膽寒。
疏影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領,讓他又靠近了自己幾分,嫣紅的唇瓣張張合合。
「那公子這般聰明的話,能不能看出我在想些什麼呀?公子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嗎?」
容衡陽凝望著疏影的眼眸。
他從疏影的眼中看到了引誘,看到了歡悅,可偏偏沒有看到喜愛。
容衡陽斂了斂眼瞼,輕輕的就在疏影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他道:「不管你要什麼,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就這一句話,疏影忽的笑出了聲。
這笑意中帶著明媚和容衡陽聽不懂的悲悽。
……
翌日。
疏影剛為容衡陽理好衣袍,準備送他出院子上早朝的時候。
馮媽媽就從不遠處快步走了過來。
一看到馮媽媽,容衡陽就止住了腳步。
「老奴見過大少爺,見過疏小娘。」
「馮媽媽怎麼來了?可是母親那邊有什麼事?」容衡陽微蹙著眉頭問道。
馮媽媽搖了搖頭,「是丞相夫人來了,特意想要見一見疏小娘。」
「丞相夫人想要見我?」疏影眼帶驚詫。
「是的,所以夫人便讓老奴來喚疏小娘。」馮媽媽站在容衡陽的面前恭敬的說道。
容衡陽反手抓住了疏影的柔夷,「想去嗎?要是不想去的話,那就回絕了吧。」
這話一出,正低著頭的馮媽媽眼中滿是驚駭。
她知道疏小娘如今正得大少爺的寵愛,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已經寵愛到了這等地步。
看來這個疏小娘當真不簡單啊,自己回去得好生生大夫人說一下,今後可莫要為了疏小娘和大少爺生了嫌隙。
「既然是大夫人叫的,我自然是要去的,你先去上朝吧,我今日做了一些點食叫永安提著食盒去了,你上上朝的時候要是餓了,就偷偷墊吧兩口。」
「知道了,乖乖的在家裡等著我回來。」容衡陽寵溺的看著疏影。
疏影點了點頭之後就目送著容衡陽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馮媽媽這才請疏影去了正堂。
正堂內,容秦氏和白安氏正相對而坐飲茶。
疏影跟著馮媽媽進來之時,白安氏抬眸便忘了過去。
只這一眼,她就微微有些愣住了。
「你……瞧著倒是好生眼熟。」
「白夫人,誤會了吧。」容秦氏淡淡揚唇,「她便是疏小娘,我兒的妾室,從前也鮮少出府,你又如何見過呢?」
「不!我不是見過她,而是見過和她長得很像的人。」
白安氏突然勾起了嘴角看向容秦氏,容秦氏的心中頓時有了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只見白安氏輕笑出聲,「國公夫人可還記得?孟婉瑩。」
孟婉瑩?!
這三個字一出,容秦氏和疏影瞬間就愣在了原地。
疏影垂下的眼眸中因為這三個字帶著無盡的悲戚和恨意。
而容秦氏主則是不禁的抖動了一下身子。
她記得,她當然記得……
當年孟家出事之後,容岳不顧一切的想要去救人,可是最後卻因為自己一包藥,藥倒在了屋內,也是從那之後,她和容岳才真正的夫妻情斷。
「說來這個孟婉瑩也是可憐,從小就在外頭被那位老太師給撿到,養著養著就成了他二子的妻房,外頭都道孟婉瑩是童養媳上位。
憑藉著那張傾城絕色的臉,得了孟氏一族的姓,還勾搭了人家的兒子,可惜最後還是給孟氏一族陪葬了,一輩子都沒有享受到什麼好去處。」
白安氏說到這裡知識就捂唇笑了起來。
聽到這話,渾身僵硬的疏影瞬間放鬆了下來。
這個白安氏,可真是厲害啊。
她今日敢在這裡說出這番話,並不是自己和阿娘有多像,而是她想借的這句話來敲打自己,譏諷自己阿娘親都是同一類人,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又如何?最後也只能碾落成泥。
她就說呢,自己和阿娘其實並不像,反而像了阿爹的容貌,似了阿娘的性子。
「白夫人說的沒錯,終究是個可憐人啊。」容秦氏回過神來之後,那一雙眉眼淡淡的掃過疏影。
在容秦氏的記憶當中,對那個傾城絕艷的女人其實已經沒有多大印象了。
但她也能瞧的出來,疏影和那人並不相像。
可自己覺得沒有用,要容岳也這般覺得才好。
否則的話……他那一日怎麼會對著疏影說句外人聽不懂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