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產生警惕

  「大...大人,」中年人急急忙忙解釋道:

  「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小人願意提供所有可能的信息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對此,劉不凡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他再次揮動手臂示意身邊之人安靜,隨後緩緩閉上雙眼。

  腦海中不斷浮現起剛剛結束不久、與那些為禍鄉里的盜匪鬥爭的畫面......

  是了!山後地牢,確實有不少小孩子。

  劉不凡想到這裡,臉色一變,心頭湧上一種說不出的沉痛。

  那些被囚禁的小孩們,在被解救出來的那一刻,大多已經不成人樣。

  什麼叫不成人樣?就是形容他們身體殘缺、面容扭曲,連最基本的尊嚴都已經蕩然無存,這都是因為一種名為「採生折割」的丐幫手段。

  這種惡行是為了將健康孩子變成殘疾,以此博取同情心進行乞討。

  想到自己曾親眼見到的那種悽慘情景,劉不凡不由得緊握雙拳,指甲幾乎掐進肉里,眼中閃現出憤怒與悲哀。

  「原來如此,怪不得最近南越境內多了那麼多以『狗娃』自居的孩子……」他低聲呢喃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痛苦而無辜的面孔。

  此刻,一股強烈的殺意從心底升騰而起,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周身環繞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仿佛連空氣都開始凝固起來。

  眼前的中年男子似乎也感覺到了劉不凡那近乎實質化的殺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大...大人!小的...真的沒有……」話還沒說完,劉不凡就再也無法忍受對方虛偽的辯解,迅速地拔出腰間鋒利無比的匕首,狠狠地朝試圖為自己狡辯的中年人擲去。

  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發出輕微卻清晰可聞的風聲,然後精準無誤地擊穿了中年人堅硬的頭顱。

  隨著一聲沉重悶響,「砰!」

  的一聲響徹雲霄,只見匕首帶著極大的衝擊力,貫穿了男子脆弱的腦殼,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其身體重重地按倒在地面上,只留下一隻還未來得及說出半個字便永遠閉上的嘴巴。

  血液混合著腦漿四濺開來。

  目睹父親這般悲慘下場,站在一旁原本想要衝過來為父報仇的少年,此刻只剩下震驚與茫然,他張大了嘴瞪圓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就在這個時候,少年手中剛剛舉起準備迎戰劉不凡的木棍還未落下,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冷酷到極致的聲音——

  「綁了。」

  這三個字簡單卻又充滿威嚴,像冰錐一樣刺入每個人的心底。

  隨後,自己的身體被突然襲來的網繩緊緊纏住,動彈不得,仿佛有無數無形的鐵鏈將自己牢牢束縛,無法掙脫。

  四周的寒風呼嘯著,冰冷刺骨,但更冷的是此刻心中的憤怒與絕望。

  「你憑什麼殺了我爹!你憑什麼?」少年的聲音從這張看似輕薄實則堅韌無比的網繩中艱難地擠出,帶著濃濃的悲憤和難以抑制的質問,直指對面那個讓他痛恨到極致的身影——劉不凡。

  站在幾步之外的劉不凡,眼神中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複雜情感,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眼中閃過復仇火焰的年輕人。

  「你們送了多少人上山?」經過短暫沉默後,劉不凡開口了,語氣裡帶著冰冷,卻也藏著對真相追尋的態度。

  空氣仿佛因這句話而瞬間凝固,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兩人之間那無聲的對抗。

  「二十幾個!怎麼了!」

  面對詢問,少年輕蔑地揚起頭,毫不示弱地回應道。

  他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或家人做了任何錯誤之事,反而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然而,這種態度卻讓原本努力控制情緒的劉不凡心中怒火燃燒得更加猛烈。

  「那你可知道這些人被你送上山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眉頭緊鎖著,聲音中夾雜著憤怒,每一個字眼都如同刀鋒般銳利,直擊對方心靈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關我何事?」面對指責,少年不僅沒有絲毫悔意,反而更加囂張地吼道。

  他根本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劉不凡所說的那些話,在他看來,為了生存下去做什麼都是正確的。

  「那我殺你爹,關你何事?」這一刻,劉不凡似乎終於釋懷了些什麼,或許是因為意識到與一個三觀迥異之人爭論毫無意義吧。

  他平靜了下來,不再試圖去說服這個無知且冷漠的年輕人,只是冷冷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然而,少年並沒有因此而放棄抗爭:

  「你不能殺我爹,你憑什麼殺我爹?」他幾乎是在用盡全身力氣吶喊出來,希望能夠引起哪怕幾分同情或是關注。

  「那你又憑什麼把這些人送上山?你不知道他們被送上山之後,會生不如死嗎?」對於少年的質問,劉不凡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他向前一步,朝著對方大聲咆哮起來,語調中滿是憤怒與無奈。

  「把他們送上山可以換糧食,換肉吃,為什麼不送?」即使面對如此激烈的反駁,少年依舊固執己見,完全沉浸在自以為是的世界裡,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他人帶去了多麼大的傷害。

  「綁到樹上去。」

  劉不凡揮了揮手,冷冷地吩咐道。

  他的聲音里夾雜著幾分不屑,根本不願與眼前這個嘴硬的少年多費口舌。

  在他的指揮下,幾個手下麻利地將還在掙扎的少年緊緊綁在了旁邊的一棵粗壯的樹木上。

  少年的手腳被牢固地纏繞了幾圈,幾乎無法動彈。

  劉不凡看著少年因束縛而顯得異常痛苦的表情,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在說:

  「你若聽話些,事情也不會至此。」

  帶著三百名精銳騎兵以及馬背上三個被制服的人質,劉不凡決定帶領隊伍離開此地。

  他們的目標是儘快撤離這片深山老林,畢竟,在這樣一個環境險惡的地方,任何延誤都可能意味著危險降臨。

  只留下那個被牢牢固定住的少年仍在大聲詛咒著劉不凡,他的罵聲響徹整個山谷,但是很快就被周圍的自然聲音所掩蓋。

  既有森林深處傳來的野生動物的吼叫,也有不遠處河水潺潺流動的聲音。

  這一切都仿佛在提醒著:

  這裡並非尋常人家所在之處,而是隱藏著無數未知威脅的荒野之地。

  對於身後傳來的一連串咒罵聲,劉不凡置若罔聞。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探險者,他深知在這片原始森林中隨意發出大的響動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或許是吸引來飢餓覓食的猛獸,又或是引來那些居心叵測之人……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是他願意面對的結果。

  就在不久之前,在清理完位於山頂的那個土匪據點後,考慮到那些孩子們未來可能面臨的困境,劉不凡毅然決定將一百名義勇軍留在當地,並且留下了充足的糧食和水,用以維持這些可憐孩子的生活。

  「如果我沒有發現這一切的話,我自然不會去干預。

  但既然讓我遇到了,那麼就必須得管上一管!」

  這是劉不凡內心深處最為堅定的信念之一。

  隨著夜幕逐漸降臨,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愈發模糊不清起來。

  這時,從森林某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而又有力的野獸咆哮聲,這聲音直接導致了樹上的那名少年驚恐至極,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見到此景,劉不凡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回過頭,目光快速掃視了一圈四周茂密幽暗的樹林,「這就是你想要挑戰權威、試圖反抗應有的代價」,這句話雖未說出口,卻已在心中默念無數次。

  眼看天色漸晚,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麻煩,劉不凡抬頭看向天空中最後一抹餘暉,隨即果斷做出了決策。

  「所有人立刻停止前進,就地紮營準備過夜。」

  聽到命令後,身後的三名百夫長依次向下傳遞信息,士兵們迅速行動開來,不多時,便看見黃土地上升騰起了熊熊燃燒著的篝火,火星四濺,在這寂靜而寒冷的夜晚為眾人提供了一份溫暖。

  完成了一系列準備工作之後,劉不凡親自將戰馬妥善安置好,然後靜靜地坐在了火焰旁。

  此時此刻,圍繞在這堆旺盛燃燒著的柴火邊緣的只有兩個人——劉不凡自己以及剛剛從匪窩中成功救出來的三位平民。

  兩個面黃肌瘦的孩童,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他們的臉龐上滿是污垢和飢餓的痕跡。

  旁邊,是一個身材矮小、瘦弱得幾乎只剩下皮包骨的少年。

  他的眼睛深陷,臉頰凹陷,仿佛經歷了一番磨難。

  少年最先醒來,感受到身邊那團火焰帶來的溫暖。

  他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燃燒的篝火,橙紅色的光芒驅散了周遭的黑暗,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少年心想,這是久違的感覺——安全而溫馨。

  就在這時,他扭頭看向另一邊,只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正靜靜地坐在篝火旁,身披厚重的鐵甲,腰間挎著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

  那人身上的氣息沉穩有力,給人一種不可一世的感覺。

  少年瞪大雙眼,仿佛看到一位從天界降臨的仙人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醒了?」男子扭過頭來,嘴角露出幾分溫和的微笑,朝著那身材矮小的少年問道,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然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少年本能地產生了警惕。

  他猛地抽出懷裡藏著的匕首,緊緊握在手中,神色戒備地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