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承燁環顧四周,緩緩地回答程槿。
「你深夜霸占著朕的床,讓朕沒有安眠的地方,醒了倒是倒打一耙,怪到朕的頭上了。」
程槿這才從迷糊中反應過來。
她現在確實是在景陽宮。
睡的也是褚承燁的床。
不過程槿轉念一想,雖然但是這也不能怪自己啊。
要怪也只能怪褚承燁非要自己在景陽宮,要不然,她現在在春和宮看著話本說不準多快樂呢。
程槿從床爬起來,就要從床上下來。
【說什麼霸占,一輩子不來我也不稀罕。】
褚承燁聽到這話臉上一沉,眼疾手快的將程槿放在床邊的鞋輕輕抬腳踢向別處。
程槿一臉震驚的看著褚承燁。
【搞什麼?】
「皇上,霸占皇上的床本是臣妾無心,如今已是深夜,皇上還是早早歇息的好,龍體為重啊。」
褚承燁又側身坐在床邊。
「你也知道現在是深夜,你想去哪?」
【去哪?】
【你不是廢話嗎?】
【我肯定哪裡來的回哪去,你要是點頭,我現在就可以立馬出宮回程家。】
【難不成陪你一起睡在這?】
程槿解釋道:「自然是回春和宮。」
褚承燁敏銳的捕捉到了程槿的心聲,微微挑眉,什麼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看程槿驚慌似乎特別有意思。
褚承燁總忍不住想逗她。
察覺到程槿異樣的眼神,程槿這才反應過來什麼一樣驚恐的看著褚承燁,捂著自己的衣服連連挪了幾下。
【我去,你真想我睡在這啊?】
程槿根本笑不出來了。
【別啊你,開玩笑的吧。】
【這一點都不好笑啊。】
褚承燁看了程槿許久,輕輕的嘆了口氣,拍了拍程槿旁邊的被子。
「三更你若是就這樣從朕的宮裡出去,宮裡人多眼雜的,免不得會議論你。」
「明早朕讓魏安送你回去,你再睡會吧。」
程槿這才知道褚承燁剛才是故意逗自己的,鬆了一口氣。
褚承燁從床邊起身要到桌邊起看那些還沒看完的摺子。
程槿突然出聲叫住了褚承燁。
「皇上。」
褚承燁頓住腳步,轉身回頭看程槿。
「何事?」
程槿不好意思的揪了揪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是臣妾霸占了皇上的床,讓皇上不得安睡,臣妾有愧。」
褚承燁抱著胳膊偏頭看程槿,輕笑一聲。
「那榮貴妃認為應當如何?同朕一起……」
程槿連忙打斷褚承燁的話,「所以皇上能不能把臣妾這邊的蠟燭熄了,太亮了,臣妾睡不著。」
程槿發誓她這次絕對是以火箭般的速度鑽進被窩躺好,對著褚承燁帶上了禮貌的微笑。
「謝謝皇上了。」
褚承燁:「……」
他就知道,程槿的嘴裡能有什麼好話嗎?
都這麼久了,他居然還對程槿抱有幻想。
程槿的性子,見了他恨不得十米之內不近身。
程槿體諒他?
絕不可能。
估計程槿只會想著怎麼氣他。
不過這也正是程槿的性子,若是程槿此刻噓寒問暖,他倒是會嚇一大跳。
程槿睡了那麼久,躺在床上合著眼有一會也沒睡著,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褚承燁。
程槿不禁連連咋舌。
這褚承燁也夠用功的,這麼晚了都還在看摺子。
書里說的褚承燁跟男主五王爺比算不上什麼天資聰穎的,能成功主打一個對自己足夠狠。
他雖然跟褚淮安同為一母同胞,可褚承燁的待遇同褚淮安可謂是天差地別。
褚淮安雖身為五王爺,出生的時候正是南齊國泰明安之際。
褚淮安的母妃蘭妃那時正得盛寵,那褚淮安自然也受盡了優待。
褚淮安上面的幾個哥哥,除去早夭的,不是身子不好,就是品行不端,難當大任。
唯獨褚淮安天資聰穎,深得先皇喜歡,幾次想要把太子的位置給褚淮安。
而同為蘭妃的孩子的褚承燁,全然是不一樣的待遇。
褚承燁出生那年,南齊戰敗,被先皇視為不祥之兆,蘭妃被人陷害,同先皇生出嫌隙。
蘭妃不被寵愛,連帶著褚淮安這個剛出生的皇子一起都不被喜歡。
褚承燁自小便被送到宮外養著,好不容易等到八歲,盼來先皇傳他回宮。
等來的卻不是一家團圓,而是替褚淮安前去藩國為質子。
當時南齊同藩國多年戰爭,先皇荒淫無道,國庫空虛,早就不想再打了,就送去了求和書。
藩國獅子大開口要了南齊的半個國庫,還要了五王爺作為質子同他們一同回藩國。
他們早就聽說南齊國有要五王爺為諸君的意思,要了五王爺為質子,等於限制住南齊。
先皇哪裡捨得這個在自己心尖上的皇子,想著他們也不曾見過褚淮安,就狸貓換太子將褚承燁傳了回來,代替褚淮安去藩國。
質子的日子怎麼會好過,雖名為南齊皇子,有封號,有單獨的府邸。
可在藩國只知道這是南齊戰敗送來的俘虜,人人可踩上一腳,過的恐怕都不如在南齊的一個奴才。
褚承燁就是在那樣的日子隱忍近十年,白日裡裝出一副懦弱的樣子,忍氣吞聲,不爭不搶,到了夜晚,就苦練兵術,策劃計謀。
十年如一日,不曾有變。
藩國也不似面上平和強大,不過是些權力,富貴就讓那些人人爭的頭破血流,手足相殘,殘忍至極。
褚承燁善於利用人心,這些年他幫助那些藩國的皇子出謀劃策,取的那些人的信任,讓他們自己跟自己人相爭,自己坐收漁利。
這個計劃,褚承燁策劃了十年,才得以回到南齊。
可先皇絲毫沒對褚承燁滅了藩國覺得褚承燁有功,反而處處防備著褚承燁,將他派到邊疆打仗。
褚承燁出征,戰無不勝,南齊不少國土失而復得。
可即使這樣也沒讓先皇放鬆疑心,先皇一直在等一個時機,將謀反的罪名套在褚承燁身上。
褚承燁為了活命,只能當即立下逼宮謀反,得了這皇位。
就算登上這皇位皇上也沒那麼容易當。
這朝中上下人人狼子野心,眾人皆知,若稍有疏忽,便是萬劫不復。
為了穩固朝政,褚淮安只能付出比常人多百倍的心思在這政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