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道：「我突然想到了，若是真的到了正月十六直接讓接了這寧州市舶司的職位，那褚淮安那邊會不會故意鬧得很大啊？」
「那是一定的。」
褚承燁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點了點頭道，「最近褚淮安身邊的那些人都因為市舶司一職爭的不可開交，若是真讓他們知道朕就這麼將職位給了宋庚，一定會找全了宋庚的缺點，不讓朕下這個旨意。」
「對呀。」程槿靠近褚承燁，一屁股坐在了褚承燁身邊。
「所以現在朕就裝作從他們其中要選出一位，先讓他們自己人斗一會。」
「現在都已經休朝了，他們還因為這個市舶司的職位還沒完沒了的給朕遞摺子，這個市舶司的職位若是落到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手裡不知道會從中吃了多少回扣呢。」
「是啊是啊，皇上聖明。」
程槿點頭，趁著褚承燁說話沒在意將褚承燁手裡的髮簪順了回來。
程槿剛碰到了褚承燁的手，褚承燁便垂眸看她，褚承燁上下看程槿，「你幹什麼？」
程槿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哈哈哈，皇上的手長的可是真好看，纖細筆直，骨節分明，好看，好看。」
「臣妾情不自禁了。」
褚承燁沒理會程槿一時編排出來的話，看向褚逐睿的方向。
「宋庚年後來述職一事不能讓任何人知曉，他來京城時你要多安排些人手保護，免不得這京城已經有人聽到了什麼風聲。」
褚逐睿應聲道好。
年關將至，褚淮安的府邸倒沒那麼清淨了。
那些朝中官員日日來褚淮安的府上，想要借褚淮安的嘴將事情變得對自己有利。
這些人都是自願明確的輔佐褚淮安，他們給褚承燁遞了不少摺子，褚承燁總是三兩句給他們打發了，其中不免有人懷疑是有人在褚承燁面前說了自己人不是。
他們表面和諧，其實各自生疑。
眼見著事情一直沒有定數，他們這個年也過不好，只能褚淮安的府上讓他給一個好的辦法。
褚淮安對於來他府上的人個個安撫道，話術也基本相同。
「大人對此事不必著急，這件事情很快就有定數的。」
褚淮安能等，他們等不了，即便是自己得不了，也不想讓別人得了。
有人茶也不喝了，站起來向褚淮安行禮，「五王爺，倒也不是我們著急，實在是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我也不是非要做這市舶司，實在是若是我真做了，那我便能更好的為王爺做事。」
「如今皇上執意要將酒業做為官營，我們很多人就少了一條賺錢的門道，在朝中做事，沒有一件事情是不需要的銀錢的。」
「不必我說，想必王爺也知道這寧州一通商能有多賺錢，便如黃金掉在地上一樣，我也是想到時候也能多得些錢為王爺做事啊。」
褚淮安上前將那位大人扶了起來，認真聽了他說完了，才開口道：「本王知道大人的苦心。」
「你們且先回去，這件事情本王會打探清楚的。」
那人還想再說什麼，褚淮安已經伸出了手，他也只好作罷。
等人都走完之後，屏風內走出一人，他頭髮半百，捋著自己的鬍鬚，輕笑道：
「王爺，這種人你還留在身邊做什麼？真信了他的話得了市舶司一職會為王爺所用。」
褚淮安看著那些人走的背影臉上的笑臉瞬間變了，他沉著臉，坐在椅子上，冷笑一聲：
「怎麼可能？他費勁心思的求這市舶司也只是為自己求的，為本王？他們的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早就昭然若揭了，只不過借著本王得一個好聽的名聲罷了。」
言崢走到褚淮安身邊，道：「所以王爺打算怎麼做？」
「真的為那些人討來市舶司一職，滿足他們的貪慾。」
褚淮安立馬否認道：「怎麼可能？本王又並非是傻子。」
「再說了，雖說母后和婉心同樣在後宮，可褚承燁從未和母后親近過，任憑母后怎麼探也探不出褚承燁的口風。」
「所以，褚承燁現在什麼意思我也不得而知。」
言崢搖了搖頭道，「非也，後宮不是還有一人嗎？」
褚淮安一驚，轉頭看言崢，「言先生的意思是？」
言崢朝著點了點頭。
褚淮安立馬站了起來，有些激動，反駁道：「不可。」
「婉心同本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本王怎麼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讓婉心得寵。」
「本王說過，等本王得了這天下她就是本王唯一的皇后。」
言崢道：「既然王爺有奪回這天下的心思，就該知道做什麼是對自己有利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王爺連這一點事情也不願意捨棄，這皇位，這天下，我勸王爺還是放棄吧。」
「曲姑娘本就是後宮之人，哪怕現在沒有得寵，侍寢那也是遲早的事情，若能早一點得寵，便也可早些為王爺做事，你們也好早日團圓。」
褚淮安沉默了半晌，卻並未立即答應。
言崢繼續道：「王爺請言某出山不就是為了得這皇位，既然有這般野心，又怎麼可以這般猶猶豫豫？」
「王爺同我說過，言某也是曲姑娘極力推薦的，那想必曲姑娘，也會立即王爺的。」
「如今雖說這朝中多數人願意歸順王爺，可王爺也看出來了，那些也都是些無用之人，依靠他們成不了一點事情。」
「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朝中忠心皇上的少，可如今軍政大全掌握在皇上自己手中，朝中又有幾名大臣為皇上坐鎮，王爺其實占的好處並不多。」
褚淮安緊握著拳頭背對著言崢撐著桌子，似乎是在下定什麼決心。
言崢繼續道：「現在寧州馬上就要通商，寧州一帶的百姓自然對皇上讚不絕口，到時候，屬於王爺民心可就變成皇上了，那皇上的位置就算得的再名不正，言不順那也是天下的皇上。」
褚淮安反駁道：「不，本王才該是這天下的皇上。」
「我明日便進京告訴母后和婉心，幫婉心得寵，想必婉心他也會體諒我的。」
言崢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成大事者，王爺必須要捨棄什麼，曲姑娘，便是最小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