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一開門,差點被表姨一巴掌打在臉上。
時彥本來看在親戚的份上很是隱忍,但此時忍不住對她高聲呵斥。
直呼她的全名。
「趙迎睇!我尊重你喊你一聲表姨,你這是幹什麼!
來我家無理取鬧?
今天你要打了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趙迎睇的臉色頓時如調色盤一樣,一會青,一會紫。
但還是梗著脖子辯解。
「我找我兒子,我怎麼知道是你開門!我兒子呢!」
時彥擋著門不讓她進。
趙迎睇本想硬闖進去,但時彥的眼神實在可怕,趙迎睇幾次提起來一股氣,又憋了回去。
最後只能環抱雙臂,氣呼呼地喊著黃淮川的名字。
「淮川!快來跟媽媽回家了!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魚!」
喊了半天,家裡也沒有一點動靜。
趙迎睇急了,剛才還溫柔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黃淮川!快出來!明天就開學了!你還想玩到什麼時候!
現在是玩的時間嗎?你的首要任務是學習!」
見依舊無人搭理她,趙迎睇終於瘋了一樣衝進來,看見房門就開。
就在她快要打開客房的門時,時彥出面制止住了她的行為。
「這裡是我家!你這叫私闖民宅。」
趙迎睇此時只想把自己兒子帶走,不管時彥說什麼,她都一味反駁,甚至把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我管你什麼私闖民宅還是公宅!
你把我兒子還給我!你不學好,高中輟學也就罷了,你別把我兒子帶壞了!」
在趙迎睇說出這句話的這一刻,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了。
學歷雖然不是時彥的痛,但是這樣被自己的親人說出來,心裡總不是滋味。
屋裡的黃淮川也終於忍受不了趙迎睇的無差別攻擊了。
奮力推開門,邊撕扯著自己的頭髮邊狂叫。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滿意!
我就是在你這表哥家住幾天,到底哪裡惹到你了!
我要住校你不肯!我不要上學補習班,你借錢也要讓我上!
我明明有乳糖不耐受,你偏偏天天給我喝牛奶!
你明明已經知道土豆發芽,還逼著我吃下去!
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高興!」
「你問過我的感受嗎!
你知道我在學校過的什麼日子嗎!
明明就是別人欺負我,你呢!不分青紅皂白按著我的頭道歉!
我以前那個同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只是成績差了一點,你做了什麼!偷偷去他家,找他家長,不讓他和我玩!
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你到底是不是我媽!」
黃淮川出乎意料的爆發讓趙迎睇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口中的這個「乖寶寶」既然這樣說話。
可她不肯認錯,反而坐在地上,開始狂扇自己巴掌。
一下一下,伴隨著哭聲,讓時彥腦仁都跟著突突的疼。
實在受不了發癲的趙迎睇,時彥只能打開大門:「要發瘋就出去!這裡是我家!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我家不歡迎你!」
黃淮川的動作戛然而止,看著時彥表情有些受傷,想道歉,可趙迎睇扯著黃淮川的衣服,罵罵咧咧的生氣離去。
送走這奇葩親戚,時彥心口的一股氣更堵了!
他陪黃淮川玩了四天。
這四天裡,黃淮川一直很乖、很聽話。
每天按時起床,按時睡覺,而且還會主動承擔家務。
可是趙迎睇一來,什麼都變了。
他安慰著自己,不干涉他人的因果!不插手人家的家庭關係!
深吸幾口吸,時彥搖搖頭,將多餘的情緒甩出去。
這才收拾好自己,去市場開門。
今天他到得很早,二樓只有兩家店開著燈,時彥打了個招呼,就給店裡打掃個衛生。
昨天生意好,兩個人估計累得夠嗆,外賣盒子扔在桌上沒人管,奶茶喝了一半也沒人扔。
時彥剛拿出來一個大塑膠袋準備清理垃圾。
門口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夫婦,手裡拿著一個很大的首飾盒。
她抬頭看了看門頭,又朝裡面探了探頭。
看見店裡只有時彥一人,踏進來的腳又收了回去。
做了一番心裡鬥爭,又走了進來,急促地敲了兩下門,引起了時彥的注意。
「請問……你們這裡收翡翠手鐲嗎?」
時彥把桌上最後一個外賣盒子丟進垃圾袋。
用消毒液在桌上噴了幾下,拿抹布擦乾淨。
「收,不過我要先看看手鐲才可以。」
聽見時彥這樣說,中年婦女總算鬆了口氣。
把手中的首飾盒拿出來就要交到時彥的手上。
時彥嚇了一跳,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雙手背到身後,用下巴指著桌子的方向。
「阿姨,你把東西放在桌上就好,我們這一行有個規定,玉不過手。
真是不好意思啊,阿姨。」
中年婦女聽見他這樣說,趕緊把首飾盒打開,放在桌上,自己站得老遠。
時彥轉頭看了一眼確定手鐲沒什麼問題,這才招呼中年婦女坐下。
「阿姨你坐,我剛開門,你稍等一下,我給你泡杯茶。」
中年婦女忙著擺手,對著瑞麟寶閣里外看了一遍,小心問道。
「你們老闆沒來嗎?你可以做主嗎?」
「這是我和朋友的店,他平時幾乎不來樓下。
我可以做主,你放心吧!」
說話間,時彥已經端了一杯茶,坐在了中年婦女對面。
隨手拿起一隻離自己最近的手鐲端詳起來。
「阿姨,你這些手鐲成色還可以。
你是在哪買的啊!想賣到什麼價位?」
聽見時彥手說手鐲不錯,中年婦女的臉上揚起了得意之色。
「不貴,這些手鐲加起來也就400多萬吧!
是不是很值?」
「噗——」
時彥差點被自己的一口水嗆死。
這個首飾盒裡一共七條手鐲,除了他手中這一條芙蓉種、芙蓉底的正圈鐲子值錢,還有一個就是中間一條快到冰種帶綠半山半水的胖圓條了。
雖然還沒拿到手,但是眼睛已經看到了價格。
時彥放下手裡的芙蓉底正圈,把另一條胖圓條拿在手裡仔細地看了看。
裡面的棉已經完全化開,沒有髒雜紋裂。
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看到二十多萬而已。
和中年婦女口中的400萬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