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本來還準備上手的幾個家長立刻停手了。
胖家長在他媳婦的攙扶下,半天才從桌上爬起來,腳一落地,踉蹌著步伐又要過來。
時彥抬手揮拳,胖家長只感覺到拳風陣陣,身上還沒完全消散的疼痛讓他下意識地坐在地上。
拳頭從他頭頂掠過,與空氣發出了撞擊,胖家長徹底傻眼,捂著頭內心掀起一片波瀾。
「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時彥眼神俾睨地掃視了一圈人,最後落在那個老成的孩子臉上。
他從來沒吃過虧,無論自己惹了多少事,他爹都會出來幫他解決。
這是第一次,他爹被人一腳踹飛,還露出了如此害怕的表情,但很快,他又恢復如常。
一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人,還能掀翻了天嗎!
但好歹其他家長點頭了。
「能……能……」
時彥眼角彎彎,拉著黃淮川坐了下來。
「這才對嘛!
有話就是要好好說。畢竟這年頭留了案底,孩子連工作都不好找。
考公、考警校、參軍都受限制。
萬一不小心再放出來一點什麼霸凌視頻,來個實名舉報,孩子一輩子也就完了。」
時彥把這幾個孩子對黃淮川說的話,添油加醋地又說了一遍給他們家長聽。
然後一手撐著下巴,做思考狀。
「你們覺得呢?」
家長們不敢搖頭,也不敢點頭。
他們只是溺愛仗著家裡有點錢,溺愛自己的孩子。
但是聽見時彥說出了那麼多的後果,心裡也有點害怕。
胖家長沉默了半天,舔著笑臉問道。
「這位先生,你準備怎麼辦呢?
孩子還小,不懂事,我讓他給你們道歉行嗎?」
說著,就拉著那個老成的孩子,按著他讓他道歉。
他們平時作威作福管了,心裡一點沒有認錯的意思,連這種走過場的道歉也不願意開口。
他不服輸地扭過頭拼命掙扎。
「我不!憑什麼給他道歉!
一個保姆的兒子,我問他要錢都是看得起他!
我不道歉!」
他說話難聽,胖家長只是權當沒聽見,只是一直拉著他。
時彥看這情況,懶得在這浪費時間,拉著黃淮川就站起來。
「這是他自己說的話,既然孩子沒有好好交談的心,那我們大人也沒繼續談話的必要。
今天就先這樣吧!有什麼話可以和我的律師談。」
胖家長還想追上去再說兩句,可步子剛賣出去,被另一個男家長攔住了。
另一個男家長看似不起眼,一直坐在人堆里。
穿著白色中長款羽絨服,臉上白淨,像個十足的生意人。
可說話的時候眼神放毒淬著毒。
「隨他去!我就看他能囂張到幾時!
孩子們不就是犯了點小錯誤,我會幫孩子們解決。」
胖家長看著時彥離去的背影,想到他家的條件、人脈,總算鬆了口氣,連忙巴結道。
「林哥!我的好林哥!孩子們就拜託你了!
你說就是孩子之間小打小鬧的問題,這個人非要說得那麼嚴重!
哪裡就有什麼霸凌!勒索了!」
其他家長也跟著附和。
「就是,就是……」
警察剛目送時彥離開,領導的電話馬上就打到了他們的辦公室。
好巧不巧,偏偏就是問他們這件事。
他們都是小警察,只能領導問什麼,他們答什麼。
不出半個小時,這群家長帶著自己的孩子得意離開。
時彥和黃淮川出了警局,就先帶著人回家吃飯。
昨天晚上他和黃淮川聊了很多。
這三個學生家裡條件都不差。
其中有兩個從小就認識,是髮小,因為家庭差距大,所以才選了這個不高不低的私立高中。
三個人沒什麼學習的欲望,成天就在學校混日子,最喜歡就是欺負家境普通的學生。
剛開始黃淮川學習好,老師們很喜歡他,對他寄予厚望,所以就放過他。
可是高二的時候,一次表姨送他上學,正好被他們的一個小弟認出來在他家小區當保姆。
這下可不得了了!
黃淮川就是學習再好,也低人一等,而且表姨經常對黃淮川說教,他們更加知道這一家人好欺負。
從這時候開始,他們就開始故意找茬。
剛開始是在操場上用籃球砸他,見他不做聲,膽子越來越大。
經常把他拉到去人的地方問他要錢,通過這樣來滿足自己高人一等的感覺。
表姨口中的「打架」也是一樣,他吃了發芽的土豆拉肚子,就被他們嘲笑一通,說他是SB。
黃淮川實在忍不下去,才上去和他們撕打。
可是黃淮川怎麼可能打過他們!頭髮絲都沒碰到他們一下,就被按在地上狂毆一頓。
還錄下來他被打求饒的視頻,威脅他拿更多錢,不然就把視頻發到校園網裡。
誰知道這事被教導主任發現,黃淮川本以為教導主任會站在他這邊,沒想到教導主任居然公然把屎盆子扣在他頭上!
黃淮川一個春節都在想辦法把這事告訴表姨,可是表姨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直在他跟前哭天搶地,甚至不分青紅皂白地用雞毛撣子打他!
時彥聽著這些事只能深表同情。
他一開始只以為表姨只是控制欲強,卻沒想到是又蠢又倔強。
不過錢娜也是一樣,倔起來三頭驢都拉不回來!
這些話時彥也沒敢告訴錢娜。
知道這幾個小孩給家裡用關係放出來生怕她嘴巴後,他也動了自己的關係。
雖然又被調侃了一通,但黃淮川好歹和他沾親帶故,錢娜又和表姨非常親近。
就算他不想也得想!
黃淮川在他家住了幾天,時彥這幾天一直陪著黃淮川到處玩,開解他的心情。
終於在開學前兩天,黃淮川收拾好心情,準備回家迎接新學期。
可是他人還沒出別墅門,他媽就已經按響了時彥家的門鈴。
時彥剛鍛鍊回來正在洗澡,都沒來及去開門,就迎來了表姨發瘋似的開始砸門。
「黃淮川!該跟我回家了!」
見無人答應,砸門聲越來越大。
阿晶聽著動靜不妙,猶猶豫豫地不敢開門。
時彥聽見是表姨的聲音,以為她是來接人,就叫黃淮川先去開門。
可是黃淮川被這聲音嚇得關緊房門,根本不願意出來面對。
時彥快速衝掉身上的泡沫,胡亂擦了下身體披著浴巾就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