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情書一封

  燕破岳進禁閉室寫小說,不,寫檢討書的第十二天,初晨,天氣晴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第二任指導員走了。

  他走得很安靜,對「始皇」特戰小隊來說,他就像一個過客,在的時候不會留下太多痕跡,走的時候也不會掀起太多波瀾。

  坐在汽車上,回首看著越來越遠的軍營,還有站在軍營大門前遙遙眺望著他的權許雷,第二任指導員臉上露出了複雜難辨的神色。他在心裡喃喃自語著:「別了,『始皇』特戰小隊;別了,夜鷹突擊隊;別了,老權;別了,我十五個月的人生。」

  指導員的手,用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從自己的額前掠過,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別人,就是在剛才,他的眼角滲出了委屈的淚水,一個已經三十多歲還是軍官的男人,到了這個份兒上還會掉馬尿,這真是太丟人、太丟份了。

  權許雷站在大門前,就算是汽車已經駛出他的視野他也沒有動,過了很久很久,他才折身返回了軍營。

  推開禁閉室的房門,權許雷就看到坐在桌子前的燕破岳正在那兒抓耳撓腮,在他周圍的地板上,丟滿了揉成一團的廢紙,猛地看上去,他仿佛就是坐在了一個垃圾堆里。

  禁閉時間已經過了大半,但是一萬五千字的檢討書,燕破岳竟然連一頁「成品」都沒有寫出來。

  發現隊長走進禁閉室,燕破岳猛地跳起來,對著權許雷敬了一個軍禮。權許雷沒有理會他,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個紙團,紙團上只有一個開頭的檢討書,是這樣寫的:

  我在第一眼看到馬魁時,就發現這小子太狂了!你丫的就是一個賣鴉片的,賺斷子絕孫的黑心錢也就算了,還弄了四五畝地,蓋上了一座比村委會辦公樓更高、更大、更漂亮的私人別墅,買了一輛紅色法拉利還是保時捷跑車,你裝啥逼啊?!國外的毒販,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的,怎麼到了中國,你們這些龜孫子就這麼狂?!不收拾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了……

  這份檢討書寫到這裡就中斷了,顯然燕破岳自己也知道,真敢把這樣的東西交到權許雷手中只會挨削。

  笑意從權許雷眼中一閃而過,他彎下腰,又從地上拾起第二個紙團,展開再讀: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看到馬魁抱著薇薇走出房間,一股邪火就從我心中湧起。這是多麼漂亮可愛的小妹妹啊,馬魁每天無論走到哪裡都要把她帶在身邊,擺明就是把她當成了對抗政府的工具和肉盾!我當時就想了,馬魁這個龜孫子,每天都帶著薇薇,薇薇雖然小,但是肯定也把馬魁做的犯罪勾當看在了眼裡,隨著她一天天長大,知道的東西肯定會越來越多,她又不是馬魁的親生閨女,最後馬魁會怎麼處理她?是殺人滅口,再換一個小女孩來當肉盾,還是把她變成自己的情婦,這樣就安心了?

  這樣的罪犯,這樣的禽獸,這樣的渾蛋,當真是不殺不行。俗話說得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既然我燕破岳來了,那時候自然就到了……

  寫到這裡,這份檢討書也中斷了,權許雷真的想問問燕破岳,你丫的寫的這份東西,究竟是檢討書啊,還是立功受獎後接受採訪時的立功感言?!

  連續撿起四五個紙團看完上面的內容,權許雷終於知道,為什麼燕破岳現在都沒有寫出幾頁完整的檢討書了,這小子根本就認為自己沒有錯,寫著寫著就忍不住開始吹噓他當時的義氣當先,他為完成任務可以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要復還的大無畏精神,更會大力抨擊馬魁身為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

  權許雷從口袋裡摸出一封信,丟給燕破岳,輕哼道:「薇薇寫給你的。」

  驚喜的笑容從燕破岳臉上綻放:「幫薇薇找到媽媽了?」

  權許雷點頭,馬魁身邊的小女孩從不離手,就是為了在遭到公安抓捕,甚至是武警圍剿時,手邊有人質可以使用,更要讓狙擊手能夠投鼠忌器。所以他對小女孩的「質量」要求非常高,不敢說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最起碼也要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愛。

  這樣的小女孩,需要從小就接受良好教育,最好能出自書香世家,所以年齡不能太小。否則的話,跟著馬魁時間長了,一看就是一臉賊相,又怎麼可能達到「不戰而屈人兵」的效果?

  就比如薇薇,她是杭州人,從三歲開始就被送進學前班,學習琴棋書畫,四歲半就參加過地方電視台的才藝表演節目,以乖巧可愛如洋娃娃般的面容,還有一手相當嫻熟的古箏表演,贏得了所有評委的青睞,獲得了才藝表演第一名。也就是因為這樣,薇薇才會被人販子盯上,用麻醉藥麻翻後,送到了萬里之外的馬魁手中。

  展開信紙,上面的第一句話就讓燕破岳看愣了:「我現在還不知X你的名字,我不X你叔叔了,我X你哥哥好嗎?」

  尤其是「我不X你叔叔了,我X你哥哥好嗎」這兩句,更是在燕破岳心裡一石激起千層浪,以他成年人的眼光來看,怎麼看都有罵你沒商量的架勢。

  寫檢討書寫了五六天,早已經寫得暈頭轉向的燕破岳,足足愣神了一分鐘才終於反應過來,馬魁懂得「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所以從來不會讓薇薇學習什麼,已經六歲大的薇薇,能寫的字依然很有限,而且肯定有很多字不會寫,這個頻頻用到的「X」,大概就是用來代替她不會寫的字吧。

  所以,這一句話填補後,它的原意應該是這樣的:「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不喊你叔叔了,我喊你哥哥好嗎?」

  嘿嘿……

  燕破岳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我就說嘛,你以後千萬別X我叔叔,就應該是X我哥哥才對嘛!」

  權許雷在一邊,臉色精彩得有若見鬼。

  燕破岳笑眯眯地繼續往下讀,由於心情大好,這一次他沒有再默念,把信上的內容都讀出了聲:「哥哥,你那天好X氣,薇薇真的好XX你,等薇薇X大X後,X你,X你的X娘好嗎?」

  這一句話,意思是更加晦澀難懂,更加撲朔迷離。

  燕破岳索性把這句話直接抄到本子上,並把帶著「X」字的內容空了出來,然後當著權許雷的面,玩起了填字遊戲。

  「哥哥,你那天好X氣。」

  這句話很容易填寫,臉皮絕對和城牆拐角有得一拼的燕破岳,毫不羞澀地加了一個「帥」字,這樣,這句話就成了——哥哥,你那天好帥氣。

  站在一邊靜觀其變的權許雷,嘴角不由得一抽。

  「薇薇真的好XX你。」

  這句話,一下子就是兩個連續的XX,歧義就比較多了。比如,她可以說,薇薇真的好討厭你,也可能說,薇薇真的好鄙視你,當然了,考慮到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第一句話又是夸自己夠帥氣,那麼這個XX,燕破岳就理所當然地填了「喜歡」兩個字。

  所以,這句話翻譯過來是這樣的……薇薇真的好喜歡你。

  「等薇薇X大X後,X你,X你的X娘好嗎?」

  這幾句話連起來,就連燕破岳也傻了眼,因為「X你的X娘好嗎」這最後一句,燕破岳怎麼看,大腦都不由自主地向「X你的老娘好嗎」這樣一句話的方向發展,就算是心知不對,這腦袋一旦鑽了牛角尖,那真是一時間怎麼拔都沒有拔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等薇薇長大以後,嫁你,做你的新娘好嗎?」

  「對啊!」

  燕破岳猛地一拍桌子,得到這個提示,他的眼前是豁然開朗,這才對,這才是他美麗的小公主殿下該說的話嘛!

  這樣,這封信的全文就正式翻譯完成,它的意義如下:

  哥哥,你那天好帥氣,薇薇真的好喜歡你。等薇薇長大以後,嫁你,做你的新娘好嗎?

  將填字完成的信讀了一遍又一遍,回想著薇薇那天印在自己臉頰上的輕吻,燕破岳當真是眉開眼笑,回了一句:「好啊。」

  「啪!」

  一隻巴掌重重抽到燕破岳的後腦勺上,燕破岳猝不及防之下,那張笑得猶如狗屎菊般燦爛的臉,以泰山壓頂之勢,直直拍到了桌面上。

  瞪著燕破岳,權許雷真想丟下一句「不寫足兩萬字的檢討書,你就別出禁閉室」的命令,可是最終他卻指著信紙,生硬地道:「回信,告訴她,這事再議……寫得婉轉點!」

  燕破岳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這位撲克臉隊長剛才說啥了,說啥了,說啥了,他沒聽錯吧?!

  看到燕破岳這種樣子,權許雷嘴角直抽,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燕破岳卻收起了笑容:「薇薇怎麼了?」

  馬魁當了十年毒販,薇薇並不是馬魁第一個買的「肉盾」,為了讓買到的小女孩乖巧聽話不亂跑亂動,前面兩個小女孩一買到手,馬魁在露面之前,就指使人下毒弄瞎了小女孩的眼睛,在小女孩最絕望無助的時候,馬魁再聲音溫和地出現在小女孩面前,自然會讓小女孩對他心生依戀。等到小女孩長得稍大,馬魁覺得每天抱著她們太過沉重的時候,就會再找人販子把女孩處理掉。

  薇薇和前面兩個小女孩相比,運氣還算是好的,她長得太漂亮,乖巧可愛,就連馬魁都無法再狠下心讓人下毒弄瞎她的眼睛。但是對馬魁來說,想要一個乖巧聽話的「肉盾」,就必須對薇薇進行訓練。他讓人把薇薇丟進了沒有燈光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的黑室,任由薇薇在裡面因為恐懼不停地哭喊,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天,直到薇薇哭啞了嗓子,精神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時候,馬魁才出現了。

  馬魁陪著薇薇做遊戲,給她講故事,陪她吃飯,在陪著薇薇一天後,馬魁離開了,迎接薇薇的,又是沒有燈光、沒有聲音的絕對黑暗。

  每隔三天,馬魁就會出現一次,如此周而復始,每次馬魁一走,薇薇就開始想念他,拼命地想,要命地想,直至他成為薇薇心中最重要,甚至比媽媽還重要的人。有著這樣一段不堪回首的最黑暗記憶,終於離開暗室,回歸正常生活的薇薇,她再也不是原來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她必須看到馬魁才會安靜,必須有馬魁陪著她才能睡著,在馬魁面前,她比那些瞎了眼睛的女孩更加乖巧,也更加聽話。

  馬魁用的這個辦法並不高明,卻非常有效,那些清朝後期天天在北平城遛鳥鬥狗的八旗子弟,就擅長用類似的方法去馴服最野性難馴的鷹。

  在跟著燕破岳走出村子時,薇薇還乖巧可人得人見人愛,就算是馬魁被公安人員帶走,她都能繼續站在燕破岳的身邊一聲不吭,但是當燕破岳也離開之後,她立刻就放聲大哭,無論怎麼哄、怎麼勸,她的哭聲都是越來越大,直至哭得因為無法喘氣而生生昏迷。

  醫生沒有辦法,只能用鎮定類藥物來幫助薇薇,雖然誰都知道,這種藥物對一個只有六歲大的小女孩有著相當強的副作用。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薇薇在回到家,有了媽媽可以依靠後,就會恢復正常,可是他們錯了。雖然衝進媽媽的懷抱,讓薇薇的緊張情緒得到了一部分緩解,可是她依然在哭泣。

  直至帶著女兒去看了心理醫生,薇薇的媽媽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得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很重。心理醫生一眼就發現了一個細節……薇薇無論什麼時候,手裡都緊緊抱著一隻考拉熊,就算是那隻考拉熊因為某種原因被人暴力撕破過,重新縫合起來,顯得醜陋不堪,她也絕不肯鬆手。從那粗陋不堪的縫合手工上來看,把這隻考拉熊重新縫好的,也許就是薇薇自己。

  心理醫生通過循循善誘的交談,確定現在只有兩個人能讓薇薇真正安靜下來。一個當然就是馬魁,另外一個,則是和薇薇只正式相處了十幾分鐘,卻因為帶著她突破重重封鎖,一起走出了那個在薇薇幼小心靈中留下太沉重陰影村落的燕破岳!

  想要治療薇薇的心理疾病,就必須先找到讓她安靜下來的方法。馬魁這個罪魁禍首當然不行,剩下的也只剩下燕破岳一人。無論是打電話也好,寫信溝通也罷,只要能和燕破岳再次取得聯絡,薇薇的內心和外界就會保留一條通道。

  心理醫生做出了最嚴厲警告,要薇薇的母親絕對不要試圖找人冒充燕破岳,一個有了心理疾病,如果得不到適當疏導,很可能會把自己內心徹底封閉的小女孩,有著遠超成年人的敏感,哪怕是寫信,只要有一個詞使用不當,或者是和當天發生的事情信息不符,就會被薇薇發現。

  真到了那個時候,薇薇內心一封閉,再想治療只怕就難如登天。

  薇薇的媽媽真的被嚇壞了,她拿著薇薇給燕破岳寫的「情書」,找到了公安局,再由公安局聯絡了當地武裝部,再由武裝部層層向上反映。也許是一個小女孩的經歷太過讓人揪心,也許是薇薇的相片殺傷力驚人,也許是兩者兼而有之,終於,這封具有特殊意義的「情書」一層層地上報,直至送進了夜鷹突擊隊。

  面對這樣一個特例中的特例,由夜鷹突擊隊大隊長秦鋒親自做出批示:軍人,本來就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兄弟姐妹而拿起了槍。如果拿起筆,做一個小姑娘的筆友,能幫助她走出困境,對我們來說,同樣是責無旁貸!

  燕破岳掃掉桌子上的垃圾,鋪開了一張新的稿紙。權許雷就站在他身後,目光嚴肅地監督著。燕破岳回過頭:「隊長,您知道不知道,您往我身後這麼一站,我特別有壓迫感。」

  「平時你胡鬧也就罷了,現在一定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絕不能胡說。」

  丟下這些語重心長的警告,權許雷板著臉走掉了。

  燕破岳拿著筆,在落筆之前,先自言自語地組織內容:「薇薇小同學,你好。來信已經收到,作為一個六歲的孩子,你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將來全心全意參加到建設祖國四個現代化大業中,這才是你的當務之急……」

  說到這裡,燕破岳「啪」的一聲,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他這是作會議報告呢,還是咋了,說的都是啥玩意兒啊。

  來來回回,整整磨嘰了一天時間,燕破岳終於還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寫出了回信。至於那些誰都能板著臉說出一堆的套話場面話官面話,讓它們去死吧,同樣有過心理封閉經歷的燕破岳清楚地明白,那種東西,是不可能幫助薇薇走出內心封閉世界的。

  這封回信,內容如下:

  親愛的小薇薇,信已經收到了。

  嘿嘿,我看完之後,一邊傻笑,一邊擦著口水,可惜不能把我當時的樣子拍下來,否則的話,你看到了一定會噴飯無數。沒辦法啊,我都是一個二十歲的老頭子了,還是頭一次被人求婚呢,再說了,向我主動求婚的,還是一個年芳六歲,長得乖巧可人,十年後一定會美麗得花見花開人見人愛,車見就撞電線桿的超級美女呢?!

  你說以後不喊我叔叔,要喊我哥哥,這一點我是舉起雙手雙腳贊同的。嗯,你可以買一隻小烏龜,把它翻轉得肚皮朝天,四腳亂蹬,那就是我現在的樣子了。至於你想嫁給我,這個嘛,原則上我是同意滴,但是有一點,你現在也太小了吧,如果我們現在就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你老娘脾氣再好,也會拿著菜刀找我拼命;而你老爹,則會同樣手持菜刀,配合你老娘,胡同里捉驢兩頭堵。你說說看,到時候我是拼命反抗好呢,還是站在那裡,坦然挨刀好呢?

  所以,這個太過危險的問題,咱們挪後十二年,那個時候你十八歲了,我也才剛剛三十二歲,咦……這麼一算還真合適啊,如果你還堅持要嫁我,我們再坐到一起,認真地討論一下,怎麼樣?

  對了對了,我最喜歡第一次見面時你對著我甜甜笑起來的模樣,聽說分手後,你動不動就哭鼻子,要是再見時,你哭成紅鼻頭了,那我可是會掉頭就走的。我喜歡的是比洋娃娃還漂亮,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的小薇薇,而不是紅鼻頭的聖誕老公公。

  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道說道,看看你一封信才幾句話,就標了多少個「X」,我兩眼看得都直泛「X」。你以後寫信,少寫點「X」,否則的話,再「X」下去,我可就要變成「X」了。為了避免此類情況,小薇薇你應該儘快背起書包去上學去,否則的話,哥哥寫給你的信,你自己讀不懂,還得找媽媽幫你讀,咱們兩個之間連小秘密都沒有了,那怎麼行呢?

  信,寫到這裡,就算是寫完了。

  燕破岳略一猶豫,在信的尾端,端端正正寫上了「白起」這個名字。

  反正這封「情書」一定會先被權許雷檢查,再被秦鋒大隊長閱讀,最後還要被薇薇的媽媽反覆用白眼珠掃蕩,估計最後還是咬牙切齒地送到自家寶貝女兒面前。

  也許是不夠端莊,也許是不符合人民解放軍戰士應該保持的形象,但是在這封信中,燕破岳把一個原汁原味的自己,通過文字真實展現在了想要見他的薇薇面前,如果連真話都不能說,他又怎麼能幫助那個女孩走出心底那片最黑暗的世界,重新接觸到外面的陽光與快樂?!

  燕破岳將情書塞到信封里,也懶得粘住信封,走到門前伸手敲了兩下,伸直了脖子,對著外面一通鬼哭狼嚎:「喂,有人沒有,來個活的,哥哥奉權隊長兼秦大隊長令,給漂亮乖巧又可愛,絕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女朋友回信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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