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裡已經入了賊,薄寒時和喬予便將小雋行留在了宋淮的診所里,由專門的醫護人員照看。
薄寒時匆匆回了集團處理危機,喬予則是趕回御景園去引蛇出洞。
她剛到家,還沒來得及換鞋,辦事最利索的那個保姆珊珊已經關心的問她:「太太,小少爺呢?怎麼沒跟您一起回來?」
喬予在回來之前,坐在外面公園的休閒椅上收拾了好久的負面情緒,她一直安慰自己小雋行已經有了保底的骨髓,所以心理壓力小了不少。
此刻,紛亂的思緒也清晰了許多。
她定定打量著眼前的保姆,說:「南城那邊找到了合適的骨髓,小少爺被他爺爺帶回南城治療了。」
保姆詫異:「那您和先生不一起跟過去嗎?畢竟小少爺生這麼大的病,做那麼大的手術……」
喬予說:「先生集團出了點大狀況,我必須留在這兒陪著他度過集團難關,小少爺有爺爺、大舅、小姨,還有姐姐陪著,不會出什麼大事。」
就在保姆納悶之際。
喬予淡淡看她一眼,忽然說:「小少爺要留在南城養病,在病好之前大概率不會回帝都了。珊珊,這個月你做了多少天,我把工資結算給你吧。」
保姆一愣,「太太……您要辭退我?」
「我請你來,本來就是來照顧孩子的,其他的事情有張媽在打理,繼續留著你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場。雖然這個月你沒做完,但我可以按照整月工資結算給你。」
喬予這話滴水不漏,保姆也沒懷疑,只以為孩子真的送去了南城,不需要保姆了。
見保姆有些遲疑。
喬予微微皺眉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保姆也暗暗鬆了口氣,她對小少爺下了毒手,但看太太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情,將她辭退還給她補全了整月的工資。
這樣也好,剛好跑路,免得出什麼岔子。
她笑笑,冠冕堂皇的說:「太太,您人真好,要是以後你這裡還需要做事的,可以聯繫我。」
喬予應了:「好,我給你結算一下工資吧。」
等辭退完保姆。
喬予站在二樓的窗簾後面,拿著一副望遠鏡看著她離開別墅,上了一輛計程車,她記下了那輛計程車的車牌號,動作迅速的開車跟了出去。
她跟了一整個下午,直到傍晚,這個保姆的一切行蹤都還是格外正常的,回租住的房子放行李,又去附近的快餐店吃了晚飯。
等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保姆站在車流涌動的交叉路口,行色鬼鬼祟祟,她張望著打量著四周的動靜,好像在等什麼人。
喬予怕行跡暴露,特地找了家附近的私廚甜品店,在包間的窗邊用望遠鏡盯著她。
等了大約十分鐘左右,一輛白色的寶馬3系小轎車開到保姆面前,保姆賊眉鼠眼的左右前後觀望一圈,確定沒人跟蹤她以後,便鑽進了后座里。
很快,那輛寶馬3系便匯入了車流里。
喬予記下車牌號,立刻出了甜品店,動身驅車跟上。
為了避免前面的車子發現有人跟蹤,中途時而岔開三五輛車子,不緊不慢的跟了好久,但實際上她很焦急,因為那輛寶馬3系裡坐著的,很可能是給小雋行下毒的幕後真兇。
她精神極度集中的盯著前面那輛車,生怕跟丟了。
握著方向盤的手,由於狀態高度緊繃和專注,不自覺張開,又握緊,掌心有微微的汗濕。
薄寒時此刻正在集團和華爾街那群空頭打金融戰,這個節骨眼她實在沒辦法再去打擾他,但又怕自己遭遇突發情況,於是直接將自己的行程同步共享給了徐正。
並給徐正發了一條語音。
【徐特助,如果我九點半之前沒有給你報平安,你就派人來找我,在這之前,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薄寒時。】
徐正沒多問,只說沒問題。
他和喬予雖然接觸不多,但喬予不莽撞胡來的人。
尤其是這時候,薄寒時太忙了,根本沒辦法再分心,所以徐正選擇了聽喬予的,沒將喬予的事告訴薄寒時。
快到九點的時候,白色寶馬3系竟然開到了一家婚紗店門口。
車上下來一個和保姆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約莫三十左右,穿著一身普通的休閒裝,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保姆笑著鑽進男人懷裡,和他高高興興的進了婚紗店。
看樣子是情侶,快結婚了。
喬予有些懵,一度質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這個保姆。
她戴上米色的棒球帽和口罩,將望遠鏡和一把傢伙揣進了包里,跟進了婚紗店一探究竟。
保姆和男人上了二樓試婚紗。
喬予被店員攔下。
「小姐,你是來選婚紗的嗎?」
「是。」她隨便指了一套婚紗,說:「就那款,我想試試。」
很快,店員帶著她也上了二樓試衣間裡,就在保姆隔壁的試衣間裡。
隔壁試衣間裡,傳來男女對話聲。
男人:「珊珊,你哪來這麼多錢,一下就把我們的首付給湊齊了,這下房子有了,我們在帝都終於有家了。」
保姆:「你忘啦,我剛去一家特別有錢的人家裡帶孩子,那家太太人不錯,給我開的薪水特別高。」
男人:「可就算這樣,你怎麼能這麼快湊到一百多萬?」
保姆:「哎呀,你別管啦,我又跟我爸媽借了點,總之現在湊齊了,我們可以安心結婚了!」
男人聲音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珊珊,你真好。」
喬予仔細聽著,心又提了起來。
所以,那一百多萬,是不義之財,是有人買她作案。
等他們試完婚紗,他們又各自回了住處,那男人似乎住公司宿舍,把珊珊送回了租住的地方。
她租住的地方是個胡同,路燈時好時壞,她往裡走的時候,嘴裡正嘀嘀咕咕抱怨,忽然,後腰被重重抵上一個冰冷的類似金屬一樣的武器。
她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背後那道女聲涼薄響起:「別叫也別動!」
「誰?你是誰?你、你幹嘛……」
喬予一把將她拖進暗巷裡,槍口又重重懟上她腦門。
保姆驚駭至極:「太、太太……你、你想幹嘛?」
喬予拿出一隻錄音筆,裡面傳來她和她男朋友的對話。
喬予問:「是誰指使你給小少爺下毒的?」
「太太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喬予拉動套筒,子彈上膛,眉目清寒泛著冷澤,水眸微微眯起盯著她:「聽不懂是嗎?這槍口裝了消音器,你會死的悄無聲息。」
「你殺了我,你也會受到制裁!」
喬予冷笑:「你把我的孩子害成那樣,我殺了你再去坐牢也是划算的,你要不要試探一下一個母親替孩子復仇的決心?我給你三秒鐘,不說我就開槍。三、二……」
「一」還沒落下。
保姆嚇得面目扭曲:「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