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他的予予,又回來了

  喬予閉上眼,仰起雪白的脖頸,試圖迎合……

  她的睫毛,細細密密的抖。

  她說:「薄寒時,要做,就快一點。」

  他握著她的後頸,俯身,覆了下來……

  ……

  與此同時,露台上。

  南初剛推開蘇經年,一道熟悉的男性身影便闖進視線里。

  「陸之律……」

  男人站在那兒,一貫玩世不恭的臉上,此刻陰鬱冷沉到掉冰渣!

  他冷冷盯著那對男女:「我是不是來早了,打擾到你們……敘舊了?」

  敘、舊。

  這兩個字眼,咬的很重。

  南初明艷的臉上,微微失了血色。

  剛才,她也沒想到蘇經年會吻她。

  蘇經年一向張弛有度,分寸感很強,何況他們早就分手,她沒想到初次見面,蘇經年會失控。

  雖然剛才那個吻,不是她主動,而她和陸之律的婚姻,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商業聯姻,但不知為何,被陸之律撞見,她還是不免心虛。

  她抬步朝陸之律走過去,手腕突然被身旁的男人緊緊攥住。

  她掙了下,沒掙開。

  蘇經年開口問:「嬌嬌,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是?」

  嬌嬌。

  呵,陸之律倒是頭一次知道,她還有這個小名?

  南初喉嚨發乾。

  她剛要開口,只聽陸之律一字一句道:「我,陸之律,南初配偶欄的另一半。」

  「……」

  說罷,男人大步走過去。

  他拉住南初的手腕。

  見蘇經年還不放手,陸之律勾唇笑了聲,嘲弄道:「蘇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抓著別人老婆的手不松,影響不太好吧?」

  「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看向南初,似是不信。

  南初掙開陸之律的手,那一秒,陸之律連她的墳都挖好了。

  各取所需,各玩各的,商業聯姻。

  這段看似荒謬的無愛婚姻,都無法抹去一個事實——

  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在外人面前,丟開他的手,她是真活膩歪了。

  陸之律臉色,黑了個徹底。

  脾氣正要發作,下一秒,南初伸手撥開了蘇經年的手。

  一根又一根的,撥了個徹底。

  她看著蘇經年,一字一句往對方心裡扎:「我結婚了,他的確是我老公,蘇總剛才的行為,我就當做是不知者無罪,既往不咎。」

  「嬌嬌……」

  南初抬手,主動挽上了陸之律的手臂。

  她站在陸之律身旁,打斷了他的話:「蘇總,我已婚,再叫我的乳名,對彼此影響都不好,還是叫我南初吧。」

  陸之律冷瞥了一眼蘇經年,「如果蘇總不想被冠上『男小三』這種難聽的稱號,還請自重。我陸家丟不起這個人,我想蘇總也丟不起這個臉。」

  他不愛南初。

  但這並不代表,陸之律可以容忍別的男人肖想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舊情復燃。

  他扣住南初的手,拉著她大步離開了露台。

  蘇經年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黑眸底下,一片寂寥。

  指骨,漸漸攥緊。

  他的嬌嬌……竟然結婚了。

  他甚至從未想過,她會拋下他,嫁給其他男人。

  年少不得之人,終將仿佛牢籠,將他囚困一生。

  他撥出一個電話——

  「查一下,南初是什麼時候結的婚,還有……結婚原因。」

  ……

  陸之律拉著她走出宴會。

  男人步伐很大,南初穿著高跟鞋連走帶跑,幾乎跟不上。

  她一把甩開陸之律的手,「陸之律,你是在不爽嗎?」

  男人把她拖到洗手池邊,「洗乾淨。」

  南初微怔,「什麼?」

  「怎麼,捨不得了?蘇經年回來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窮小子,你爸也不敢再叫他滾蛋,他現在也有能力為南氏注資了,你要跟我離婚嗎?」

  這是第二次,陸之律跟她提了「離婚」兩個字眼。

  第一次提的時候,是因為以為小相思是她跟蘇經年的女兒。

  事不過三。

  就算南氏再怎麼需要他這個金主,南初也忍不下這口氣了。

  她吸了吸鼻子,笑了,「結婚前,陸總不是說,婚後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怎麼,現在我只是跟其他男人親了一下而已,陸總到底是醋了,還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跟誰玩兒都行,酒吧里的阿貓阿狗沒有姓名,但蘇經年不行。別忘了你陸家兒媳的身份。」

  他眉眼壓著冰冷的寒霜,與平時吊兒郎當的浪蕩模樣,判若兩人。

  不過南初不意外,這才是陸之律卸去那層偽裝之後的真正模樣。

  他們結婚兩年。

  陸之律身上的緋聞一大堆,光是經她親手處理的,就不計其數。

  她干娛樂新聞的,陸之律向來是熱搜常客。

  如果說,薄寒時是潔身自好到近乎變態,那他陸之律,就是典型的浪蕩子,是遊走情場的高手。

  喬予總說薄寒時冷。

  可實際上,薄寒時那樣的男人,只為一人跌下神壇,一旦許諾,便是一生。

  外冷內熱,只對一人情深相許。

  可陸之律呢,他沒有心,他是浪子。

  而浪子收心這種回頭是岸的扯淡故事,她才不信。

  既然沒有心,何來收心一說?

  從他們結婚的那一刻起,南初便守好自己的心,不允許自己有片刻的動心。

  她沒想過和陸之律天長地久,各取所需,就是這段婚姻的最終歸宿。

  她討厭她媽媽那樣委曲求全,可她自己呢,最終也活成了她媽媽那樣的人,為了南氏,依附陸家,討好公婆。

  她明明不愛陸之律,有過無數次想要離婚的念頭,卻要繼續苟且在這段婚姻里。

  陸之律坐上車。

  「砰」一聲甩上車門。

  他摁響了喇叭,示意她上車。

  算給她一個台階下。

  可這次,南初始終不上車。

  這是跟他槓上了。

  陸之律何其驕傲。

  在南初轉身的那一秒,他直接發動了車子,踩下油門。

  那輛騒包的庫里南,從南初身邊一划而過。

  囂張至極。

  她看著那輛車影,忍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是在此刻崩潰。

  五年前,蘇經年跟她分手。

  如今,陸之律也一樣。

  他們是一樣的人,骨子裡,驕傲,冷漠,霸道,自我……永遠無法被誰牽制住腳步。

  車內。

  陸之律終是朝後瞥了一眼,那女人已經轉身背對著他走了。

  他煩躁的扯鬆了脖子上的領帶。

  南初表面乖張,可在陸家,她向來聽話。

  今晚蘇經年一回來,她連離婚都不怕了,這是找好了下家,所以有恃無恐?

  南氏。

  呵,他這兩年給南氏注的資,都他媽餵狗了是吧!

  養條狗,扔給它一根骨頭,還知道感激的朝他搖搖尾巴。

  南初呢,就是條餵不熟的白眼狼。

  思及此,陸之律眉心皺的更深了,腳下油門踩得更猛。

  那輛庫里南飛馳在黑夜裡,沒有一點回頭的意思。

  ……

  南初站在大馬路上,給喬予打電話。

  可喬予的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中。

  一輛黑色賓利開到她面前。

  車窗降下,蘇經年的臉出現在眼前:「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南初只猶豫了幾秒。

  便提著禮服裙擺上了車。

  陸之律說她找好了下家,是啊,她就是找好了下家。

  要離婚是嗎?

  離就離吧,再等著他提第三次離婚,真的挺沒意思的。

  每次吵架,都是她低頭去哄。

  是啊,他陸之律是天之驕子,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驕縱肆意,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她哄他,是應該的。

  她是臉皮厚,但不是,不要臉。

  ……

  此時,酒店總統套房內。

  薄寒時的吻,細密的遊走在她皮膚上。

  喬予在他掌心,抖的厲害。

  她試圖讓自己去享受,可是一閉上眼,腦海里就立刻浮現溫晴死的那一幕。

  溫晴躺在青石板上,身下是乾涸的血跡。

  她木訥的抱著溫晴冰冷的屍體。

  而那時,葉清禾和薄寒時站在不遠處,神色不明。

  內心深處,仿佛撕裂成了兩個小人。

  一個是正義的,一個是邪惡的。

  正義的喬予,不停的在告誡自己,溫晴的死,只是一個意外,和葉清禾,和薄寒時,無關。

  可那個邪惡的小人叫囂著:「你看,那兩個兇手害死了你媽媽,他們站在那兒跟趙隊長撒謊,說與他們無關。喬予,不要包庇他們,告訴趙隊,葉清禾和你媽媽有仇,她是最大的嫌疑人。薄寒時也在包庇葉清禾,不是嗎?」

  她猛然一怔,臉色煞白。

  薄寒時吻她側頸,感覺到懷裡的人一僵。

  他微微睜開發紅的黑眸,親她額頭,「還是不適應?予予,放鬆點。待會兒要是疼,就告訴我。」

  「對不起……」

  喬予一把推開他,從他懷裡掙開。

  她裹好身上凌亂的衣服,不管不顧的衝出了房間。

  薄寒時被她推倒在大床上。

  喬予跑了。

  他聽到「砰」一聲,門被甩上。

  他頹然的躺在那兒,無奈的輕笑了一聲。

  一隻手背,搭在額頭上,快要……忍瘋了。

  可更難受的,其實不是身體,而是心裡。

  喬予抗拒他,本能的抗拒他。

  那不是演出來的。

  他緩緩,閉上眼……自生自滅。

  ……

  喬予靠在門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不知平復了多久,她從口袋裡,摸出那瓶藥。

  倒了兩顆出來,連水都沒喝,直接咽了下去。

  好苦……

  「咔噠」一聲。

  門打開了。

  薄寒時愣住了。

  他撐開沉重的眼皮,喬予就站在門口……

  他的予予,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