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我需要你

  南初從洗手間出來以後,就跑去這層的露台上透風。

  忽然,一道低沉男聲自她背後響起——

  「嬌嬌。」

  這聲音……熟悉,卻又陌生。

  南初握著欄杆的手,不由揪緊。

  嬌嬌是她的乳名,除了她的父母會叫她嬌嬌以外……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喊她了。

  連陸之律和喬予都不曾知道這個乳名。

  南初僵硬的回頭,心跳有那麼一瞬是停滯的。

  蘇經年……他回來了。

  他站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下,身長玉立,風姿卓絕。

  五年不見,時光似乎把記憶里那個清貧孤傲的青年,雕刻成了上位者該有的模樣。

  足夠成熟,也足夠深沉。

  南初站在那兒,渾身僵直。

  過了好半晌,她才強撐唇角一抹笑意,故作輕鬆的跟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

  薄寒時朝洗手間那邊走。

  步伐略顯虛浮。

  江晚跟上來,一把扶住他的手臂,「寒時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薄寒時抽開手臂,臉色冷峻至極。

  江晚哪是那麼容易死心的人,她再次纏上來:「寒時哥,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發燒了?我扶你去樓上的包間休息吧!」

  「滾!」

  薄寒時一把推開她。

  江晚不死心,採取迂迴戰術,「寒時哥,可你走路都不穩了,我怎麼放心的下?不如,我先送你去房間,然後我再去叫喬予姐來照顧你好不好?」

  聽到喬予的名字,薄寒時眸色一凜。

  清明了幾分。

  江晚還以為他不說話就是同意了,獻殷勤的再次貼上來。

  可這次,她還沒碰到他一根手指頭,脖子就被卡住!

  手上力道,一寸寸收緊……

  江晚快要窒息,「咳咳……寒時哥……你……你冷靜點!」

  男人聲音冷厲陰鷙:「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滾!」

  「咳咳……我只是……擔心你……」

  「不要命就黏上來試試。」

  薄寒時一鬆開她的脖子,江晚如蒙大赦。

  她嚇得腿軟!

  哪還敢再黏上去!

  薄寒時只喝了一口飲料,體力尚存!

  他如果多喝幾口,估計早就渾身無力,隨她擺布!

  功虧一簣!

  她發恨的攥緊手心,又氣又怒,只能眼睜睜看著薄寒時走了……

  ……

  喬予去洗手間找了一趟,沒找到南初。

  提著禮服裙擺走到這邊露台時,腳步一頓。

  南初……她……她跟蘇經年……

  喬予驚了下,她一轉身……撞上陸之律!

  「陸律師……」

  喬予站在那兒不動,試圖擋住他的視線。

  陸之律擰眉問:「南初呢?」

  「她、她不在這兒!」

  可陸之律壓根不信,他抬步要進露台。

  喬予擋住他,「露台上我看過了,南初不在這裡,陸律師,我們去旁邊找找吧。」

  「讓開。」

  「……她真不在這兒!」

  喬予還是固執的攔在那兒。

  露台上,蘇經年和南初剛才在接吻。

  她哪怕是拖一下,只要等他們親完了……陸律師再進去,修羅場場面也不至於太慘烈。

  而且,她相信,剛才南初是被迫的。

  可陸之律哪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人,他冷冷盯著喬予。

  僵持幾秒後。

  陸之律一把推開她,動作很重。

  喬予感覺肩上發痛。

  她穿著高跟鞋,被這麼一推,整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跌進一具熟悉的胸膛里。

  薄寒時一把摟住她的腰。

  他目光冷沉的吼了一聲陸之律,「你幹什麼?」

  但陸之律已經邁著長腿進了露台……

  喬予連忙解釋道:「我沒事,是初初和蘇經年在裡面,我怕陸律師看見他們會誤會……」

  「他們在裡面做什麼?」

  「……」

  喬予選擇沉默。

  南初是她最好的朋友,無論南初做什麼,她都會選擇站在她那邊。

  即使,南初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喬予依舊會像剛才那般,幫她放風。

  但薄寒時已經猜個大概了,「南初跟蘇經年抱在一起了?」

  「沒有……」

  「那是接吻了?」

  「……我相信南初不是故意的。」

  薄寒時眸色深深的垂眸看著她,眉心微皺,「南初要是想殺人,你是不是還要給她遞把刀?」

  「……」

  那倒不至於!

  喬予正想去露台上看看情況,被薄寒時一把拽回來。

  跌撞之間,兩人鼻尖碰上。

  氣息一片凌亂。

  喬予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臉,連忙扶住他,「你怎麼了?」

  他看著她的水眸,啞聲開腔:「我需要你。」

  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喬予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薄寒時已經抱住她,頭埋在她頸間低喃道:「予予,扶我上樓,好不好?」

  「可是初初……」

  「我比南初,更需要你。」

  他打斷她,強撐最後一絲意志。

  目光深沉又熾熱的盯著她。

  喬予發現他的異樣,探上他的額頭,好燙。

  他抱著她,噴薄在她頸間的呼吸,也燙到灼人。

  難道是……

  喬予意識到怎麼回事,扶著他進電梯。

  藥力漸漸發作……他感覺那抹難以克制的躁,遊走在四肢百骸里。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

  他忽然將她抵在冰冷的電梯壁上。

  喬予心跳一滯,水眸瞪大。

  她今天還沒吃帕羅西汀片,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她又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薄寒時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壓在電梯壁上。

  他低頭,想吻她。

  可喬予……臉色煞白。

  他抵著她的額頭,目光落在她唇上。

  聲音啞的不行,「害怕?」

  「……」

  他的氣息,強勢的籠罩住她。

  喬予濃密的長睫,細細的顫……

  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有勇氣看著他問:「不做的話,你會怎麼樣?」

  「會死。」

  難受死。

  「……」

  「叮。」

  電梯抵達五樓。

  喬予扶著他,進了總統套房。

  門一關上。

  滾燙的吻,便劈劈蓋蓋的落下來。

  喬予渾身發抖,快要窒息。

  「薄寒時……」

  他吻她耳鬢,聲音沉啞的循循善誘,「別害怕,我輕一點好不好?」

  「……」

  她冷汗直冒。

  這對一個有PTSD的患者來說,即將迎來的不是一場歡愉,而是一場酷刑。

  他吻的異常克制,從她耳鬢輕輕吻到側頸,溫柔至極,「予予,回答我?如果你不要,我就不做,嗯?」

  「……」

  她本能的想要掙扎。

  她想推開他。

  可她剛對上他隱忍到猩紅的眼角,又不免心軟。

  兩種極端的情緒,瘋狂拉扯著她。

  推開他……還是服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