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幫他解決

  在看見那道身影時,薄寒時原本早就被情慾吞噬的漆黑深眸里,閃過一抹光亮。

  他撐著手臂靠坐在床頭,費力的抬手,朝門口的人招了招:「既然回來了,杵在那兒做什麼?」

  「……」

  他似是怕她害怕,又淺笑著說:「你不想,我就不碰你,予予,過來。」

  喬予深吸了口氣走到他面前。

  薄寒時坐在床邊,將她一把拉進懷裡。

  她跌坐到他腿上。

  他額頭輕輕抵著她的,忍到了極致,卻還是保持一絲清醒的問:「為什麼又回來?」

  她可以走的。

  他現在這個情況,也沒法把她抓回來。

  「你現在還是我的債主,我欠你十四個億,現在是在協議期間,如果我跑了,這很不厚道。」

  聽她這麼認真的回答,薄寒時啞然失笑。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啼笑皆非。

  她還挺有契約精神。

  約定好還債,她就真的兢兢業業的在還債。

  喬予不想跟他扯這些,現在他這副樣子,最重要的是該怎麼解決?

  她直戳正題:「我……我該怎麼幫你?」

  他看著她,嗓音喑啞的不像話,「真想幫我?」

  「……嗯。」

  不想幫的話,就不會回來了。

  他提議,「送我去醫院?」

  說著,她便真的準備起身去扶他。

  大手將她摁住。

  喬予狐疑的看著他。

  他輕笑出聲,苦澀又無奈,他不過是隨口逗弄她一句,她居然當真。

  去醫院,大概率也沒什麼解決辦法。

  要麼忍過去,要麼解決。

  這樣去醫院,未免也太……跌面。

  他看著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吻她,喬予下意識偏過了臉。

  她剛吞過兩顆帕羅西汀片,連水都沒喝,現在嘴裡苦到了極致。

  不適合接吻。

  可她這偏頭的舉動,落在薄寒時眼底,就是一種無聲的抗拒。

  被情慾浸泡過的幽沉視線,不動聲色的落在她瑰色唇瓣上。

  他指腹輕輕颳了下她的唇角。

  但這個想法,很快被否定。

  會嚇著她。

  他從沒那樣對過她。

  他靠在她側頸,握住她細軟的小手,聲音倦啞溫柔,「用手好不好?」

  她愣了下,對上他視線的剎那,心跳如雷。

  耳根,熱的不像話。

  臉也紅了。

  喬予將臉埋在他肩頸里,低低的「嗯」了一聲。

  細若蚊聲。

  但薄寒時,還是聽見了。

  她答應了。

  他眸底幽亮,握著她的手,往下……

  喬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將臉埋在他肩上,任由他動作。

  ……

  黑色賓利車內。

  南初報了自己小公寓的地址。

  她不想回瀾庭別墅,不想回陸家,也不想回南家。

  帝都很大,可每當她跟陸之律吵架的時候,好像哪裡都容不下她。

  瀾庭別墅是陸之律住的地方,那別墅完全屬於陸之律。

  陸之律若是叫她滾,她就必須得滾。

  陸家是婆家,公婆對她再好,也終究是站在兒子那邊的。

  至於南家……那是娘家。

  要是她父母知道,她和陸之律吵架,會立刻打電話給陸之律賠禮道歉。

  不管誰對誰錯,南初都會被押著,必須低頭。

  誰讓她爹南建安指著陸之律這個大金主給南氏注資呢?

  南建安哪裡敢對陸之律指手畫腳?

  他只會責備自己的女兒,不夠賢良淑德。

  婚前,陸之律定的規矩,說好各玩各的。

  可實際上呢,她得討好公婆,得面對他們的催生,幫陸之律處理各種緋聞。

  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各玩各的,這四個字,就像是笑話一樣。

  只有陸之律在玩而已。

  南初,不敢玩,更玩不起。

  這場商業聯姻,是南家有求於陸之律。

  她在這場利益聯姻里,永遠抬不起頭。

  她只能去哄著陸之律,可她不想再去哄了。

  兩年,她都在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裡煎熬著……快忍夠了。

  眼淚,就那麼無端的掉了下來。

  她似乎忘了,旁邊還坐了個其他人。

  蘇經年將一隻乾淨的手帕遞給她,「擦擦吧。」

  「謝謝。」

  南初抓過手帕,擦了眼淚,又不顧形象的擤了鼻涕。

  蘇經年就那樣看著她。

  南初哽咽道:「回頭還你一條新的,這條被我毀了,抱歉啊。」

  他當然不是在意這個。

  只是他想知道,他離開的這幾年,她到底過的怎麼樣。

  可她忍不住哭了。

  明顯,過的不好。

  他下意識的想伸手,像從前那般,去摸摸她的頭。

  可卻忽然意識到,她結婚了。

  終是,收回了手。

  蘇經年一向分寸感很強,今晚他會吻她,是因為並不知道她已婚。

  時隔五年,再遇到她,心口依舊悸動的厲害。

  年少不得之人,終是令人如芒在背。

  哪怕只是這樣看著她,蘇經年都覺得,這一趟回國,值了。

  很快,到了公寓門口。

  南初下了車,「謝謝你送我回來。」

  要不是蘇經年,她穿著高跟鞋跟禮服,還不知道在酒店門口待多久才能打到車。

  蘇經年也下了車。

  他走到她面前,聲音沉沉道:「我知道你跟陸之律是被迫聯姻,南初,如果你不想堅持了,可以跟他離婚。」

  離婚……

  這兩個字眼,曾經南初想都不敢想,更是兢兢業業的做著陸家兒媳,更是不敢提。

  畢竟,南氏需要陸家的資金支持。

  可現在,蘇經年卻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

  見她顧慮,他說——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跟他結婚,是為了南氏,可現在,我已經有能力為南氏注資。如果你願意的話,和他離婚吧。」

  跟陸之律離婚,然後跟蘇經年舊情復燃嗎?

  南初低頭笑了笑,似是覺得嘲弄:「可你忘了嗎,五年前,我們就已經分手了,是你提的。」

  話落,她提著禮服裙擺,轉身進了樓道里。

  頭也沒回。

  那時候,她無比渴望跟他有一個溫暖的小家。

  那時候……南初也天真的以為,有蘇經年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可後來,他們怎麼會變成那樣呢?

  眼淚,無聲奪眶。

  滾燙的灼著她的臉。

  陸之律不是她的良配,蘇經年呢,他也不是。

  ……

  蘇經年站在車邊,看著那道纖細背影,眸光深沉。

  五年前,南建安逼他離開帝都,逼他和南初分手,指著他的鼻子說——

  「南初從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你認為你一個窮光蛋,有什麼資格擁有她?你能給得起她想要的生活嗎?我們家嬌嬌,隨手一個包的價格,頂你一年的開銷。」

  「蘇經年,別不識抬舉,跟我們家嬌嬌分手!」

  「你一個窮小子!妄想攀上我們家嬌嬌!你不過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們家嬌嬌,以後是要嫁進豪門享福的!你不要拖累她!」

  「滾!給我滾!」

  ……

  閉上眼,這些話,猶如蛇蠍一樣吸著他的血。

  在他最無能為力的年紀,老天卻讓他碰到了想要照顧一輩子的姑娘。

  終究,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