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時看著那輛漸漸遠離的路虎,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嚴董事長。」
電話那邊的嚴老有些意外,「薄總?你忽然給我打電話,所為何事?」
「我知道嚴琛是嚴老的義子,但有些醜話,我覺得還是要先說在前面,否則,以後鬧難堪了就不太好了。」
「嚴琛?他和薄總發生什麼過節了嗎?」
「薄某認為嚴琛不適合留在帝都繼續跟進和SY的合作項目,他做事魯莽,公私不分。」
嚴老皺眉,「可嚴琛的性格,我是清楚的,他做事很穩重,不可能公私不分啊。薄總,你說的具體是什麼事呢?」
「他打了我三拳,下頜骨微裂。」
「什麼?」
嚴老大吃一驚,「你們……你們是為什麼事情打起來的?」
「為了一個女人。」
「……」
嚴老覺得,這未免過於荒誕了。
「那個女人是……?」
「喬予,我前任,更是我孩子的媽。」
嚴老深吸一口氣,「……」
這……
但因為兩家集團正在合作,薄寒時的身份特殊,又不好得罪。
如果因為這點私事,將這麼大的合作毀於一旦,這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所為。
嚴老思忖片刻後,說道:「我會立刻把嚴琛叫回南城問個明白,至於嚴琛打薄總那三拳,我們會對你有所交代。但我希望,這種私事,不要影響到我們正常的生意來往。」
薄寒時唇角微勾,「自然,嚴老應該清楚,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風行在帝都的負責人,我建議換個穩重的人來跟進。這樣,風行和SY在生意上的合作,才能順利進行。」
「……」
這是施壓。
嚴老在商場上縱橫多年,老謀深算,自然能聽出薄寒時的意思。
他笑了笑,說:「薄總的提議,我會考慮的。不過,風行集團的人事調動,就不勞薄總操心了。」
「嚴老對手下人一向教導有方,我相信嚴老明白事情的輕重。」
一番交涉後。
薄寒時掛掉電話,深黑眸底,銳利,強勢,勢在必得。
他回到辦公室。
拿起一個飛鏢,瞄準紅心,手腕用力一擲。
一擊即中。
嚴琛不過就是運氣好,被嚴老那樣富甲一方的人物給收留。
要不是嚴老護著他,他這樣的莽夫,不知道在對手那裡死了多少回。
玩城府,嚴琛顯然不是薄寒時的對手。
顯然,嚴琛低估了薄寒時的手段。
能在華爾街那片屍橫遍野的名利場上,廝殺出一塊屬於自己的大蛋糕,並且完全白手起家的人,手段會有多乾淨?
薄寒時骨子裡,是不擇手段的野心家。
……
晚上,嚴琛便接到了嚴老的電話。
「小琛,你明早立刻回南城。」
嚴琛皺了皺眉,「可是帝都這邊還有事務需要跟進……」
「帝都的事務,我會派皓月過去打理,你明早就回來。」
「義父。」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小琛,你再不回來,會被薄寒時當成靶子狙。帝都是他的地盤,你跟他硬碰硬,吃不了好果子的。」
「所以是薄寒時惡人先告狀?他是不是說,我打了他三拳?他那樣對小歡,他就是活該的!我還恨自己沒多打他幾拳給小歡出氣呢!」
嚴老勸道:「喬予跟薄寒時,那是他們的私人感情,就算再怎麼樣,你也不能出手打合作方的人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薄寒時追究起來,我們這單生意不僅會前功盡棄,還需要支付給SY巨額賠償金。無論如何,你打人,就是理虧。」
「可是薄寒時欺人太甚!」
「從小我就教導你和皓月,做事不要魯莽,你看你,現在和莽夫有什麼區別?帝都的業務,全權交給皓月跟進,你明早立刻給我回來!」
嚴老話音很嚴肅。
嚴琛也不敢不從,「是,義父。」
掛掉電話後,嚴琛坐在床頭,深吸了幾口氣。
平復了怒意後,他起身去了對面。
「小歡,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嚴琛沒告訴喬予這些事。
只說:「小歡,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南城了。」
「這麼突然,是嚴老有事嗎?」
「嗯,工作上的調動。你……要跟我一起回南城嗎?」
他是真沒想到,薄寒時會拿私事去脅迫嚴老,逼他回南城。
「我暫時沒法回去,你也知道,我答應了相思過幾天要帶她去看電影,我不想失約。」
嚴琛點了點頭,「能理解。要是薄寒時還欺負你,你打電話給我,我立刻回來。」
「嗯,謝謝你啊,嚴大哥。」
「對了,明天你能開車送我去機場嗎?不然,我的車開過去一直停在機場,不太好。」
「好,那我明天送你,順便把你的車開回公司。」
嚴琛道:「你平時不是也要用車?你可以先開我的車,你要帶相思出去玩兒的話,沒有車不方便的。」
喬予點點頭。
……
第二天一早。
SY集團,總裁辦。
徐正面色匆匆的推門進來:「薄爺,不好了,你叫我派人盯著喬小姐的動靜,結果剛才那邊打電話過來說……喬小姐跟嚴琛開車去機場了。」
喬小姐該不會要跟嚴琛……一起回南城吧?
薄寒時眸色一凜。
「去機場。」
徐正拿了車鑰匙,連忙跟上。
去機場劫人……嗎?
……
這邊,喬予剛送嚴琛到了機場。
離別前,嚴琛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薄寒時那人算計很深,你要當心。」
「嗯,我知道。」
「小歡,我……」
「嚴大哥,時間不早了,你快進去吧,別誤機了。」
嚴琛笑了笑,「好。」
他忽然伸手,抱住了喬予。
「好好照顧自己,一日三餐要規律,就算再忙,也要記得吃飯。」
不遠處。
薄寒時站在那兒,冷眼看著這一幕。
呵,在機場也要這樣拉拉扯扯?
看上去,難捨難分。
他仿佛是那個棒打鴛鴦的人。
徐正手心出汗。
完了,薄爺在冷笑。
他小心翼翼的側眸打量男人的臉色。
分明……綠了。
喬小姐這下,絕對完了。
就在徐正默默為喬予點蠟的時候。
薄寒時已經大步流星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