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萌萌!」
「陶萌萌!你說話啊!」
唐音急叫兩聲,發現沒有回應後,趕緊重新撥回去。
可她一隻手纏著繃帶,動作很不利落,手機抓了兩下,掉落在地。
她再想去撿,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她兩眼一黑。
陸池杉聞聲不妙,眉頭跟著一皺:「出什麼事了?陶萌萌找你?」
唐音咬著唇,撥回陶萌萌的電話,可是反覆兩次都是不在服務區內。
看樣子,手機要麼是被丟在無信號區,要麼是被物理毀壞了。
「到底怎麼回事?唐音你說話。」陸池杉急了。
唐音大腦嗡的一下,嗓音不由得顫抖起來:「陶萌萌……她,她可能出事了。」
「出事了?」陸池杉雙眉一蹙,緊擰成峰,眼神霎時間銳利地逼向唐音:「出什麼事?她人在哪?」
唐音搖頭:「我不知道……而且,她是你的秘書,難道你不知道她在哪麼?」
「我的秘書?」陸池杉怒不打一處來,「你看看她聽我的麼?」
唐音捏著手機,心頭已是如灼似焚:「陸池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陶萌萌是不是又去跑業務了,她今晚跟誰在一起,你真的一點不知道麼?」
「所以你問我?」陸池杉深眸一厲,「我早就說過讓你教帶她一點正經東西。你都教她些什麼?讓她以你為目標還是以你為榜樣,學你那些手段,才好在我跟前立足麼?唐音你是不是真以為自己很了解我好哪口?」
「陸池杉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唐音簡直氣得肝臟炸裂:「人是你提上來的,偏愛是你給的,大餅是你畫的。陶萌萌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她經得這些麼?明明是你讓她誤解自己可以獲得你的好感,憑什麼怪我教的?」
「誰對我有想法是我的錯?唐音,你這麼為她抱不平,是從她身上看出當年的你自己吧。難不成當初是我勾引你了?」
陸池杉捏著手機,一邊撥歐陽卿的電話,一邊分出心神來跟唐音爭執。
「陸池杉你——」
唐音真想不明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跟陸池杉之間的溝通,簡直比人和狗溝通還困難的?
「我是為陶萌萌抱不平。因為我知道她喜歡你是坦坦蕩蕩的。但她不想依附老闆,想靠自己好好學點業務,努力做點事業也是認認真真的。她有什麼錯?拿她當工具人的到底是我還是你陸池杉?」
「唐音你可知道,我最討厭你這樣一副好像了解所有人的嘴臉。」
陸池杉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聽到唐音這麼坦然地說出另一個女人的心思的時候,他竟然會有一種很微妙的不舒服。
她怎麼可以突然就變得,好像毫不在乎自己對陶萌萌的態度?
「我提誰當新秘書,我想跟誰用怎樣的方式相處,輪得到你品頭論足麼?難道對每個女人,我都要像睡你一樣睡一遍,才能讓你在心裡暗暗比較出來,你有多重要?」
雖然知道爭吵在氣頭上的時候,難免會說出很多失控的混帳話。
但陸池杉的每一字每一句,已然還是撼動了唐音那自以為已經堅強不摧的心。
對陶萌萌這樣的角色和身份,她在乎也是錯,不在乎也是錯。
她做多了,他嘲她虛情假意,她管少了,他笑她醋里藏刀。
總之一個男人只要他心裡不愛你,卻又不爽你要甩了他肚子美麗的時候,你吃飯呼吸都是有罪的。
「老陸!」
歐陽卿接到電話,匆匆跑出醫院大門口。
聽到兩人剛吵得不可開交,直接一整個無語住。
「你們吵什麼?出什麼事了?」
陸池杉緩了緩情緒:「歐陽,你打電話去公司,找秘書部的人,問問陶萌萌今天聯繫過誰,有跟誰說過去哪裡麼?」
唐音捂著腹部,強撐著直起身:「問問小白,最近她應該是跟陶萌萌走得比較近。前天有個客戶走訪,好像也是小白跟她一起去的。」
陸池杉瞪了唐音一眼:「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麼?我怎麼記得,你之前有專門寫了幾個客戶名單給到陶萌萌的?」
唐音偏過臉,一臉失望地迎上他的目光:「陸池杉,事到如今你不會還以為我想害她吧?」
「等一下!」歐陽卿被他們兩人吵得頭都大了,「你們讓我先捋一捋,現在是陶萌萌失蹤了?你們兩個因為這件事在吵架?」
天!怎麼感覺這兩人生生吵出了一種……夫妻倆的孩子丟了,然後互相埋怨的既視感?
歐陽卿弱弱舉了下手:「我的意思是,既然人可能有危險,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報警?」
唐音覺得有些困難:「可是她現在沒有任何消息,也沒有實質證據表明身陷危險。就憑一句救我,警察會立案麼?」
「你說什麼?」
陸池杉突然眉眼一厲,直衝唐音:「她跟你求救了?她說什麼了?」
唐音啞了啞聲音:「她說,唐姐救我。」
「這麼重要的信息,你到現在才說?」陸池杉提高聲音,壓迫的氣勢讓唐音百口莫辨。
唐音攥緊拳身,嘴唇咬到發白:「我……我一開始就說她可能出事了,是你一直揪著我爭吵個不休,我哪有機會說細節?」
然而陸池杉根本理都不再理她,直接把歐陽卿抓過來:「你開車了沒?直接去找杜署長!另一邊讓頌哥聯繫下,所有能覆蓋的會所夜店場所,有發現陶萌萌跟人一起進去的,趕緊截下來。」
說完,他轉頭狠瞪了唐音一眼:「你最好趕緊想起來你到底介紹什麼客戶給她了,她要是真出了事,你負不了這個責。」
歐陽卿手持車鑰匙,走之前回頭跟唐音招呼了一下:「唐音,那個……秀姨還在裡面等著,麻煩你進去看看,送她先回去。」
陸池杉與歐陽卿離開後,唐音怔在原地,久久沒能離身。
眼前微微有些模糊,她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擦了一下,什麼時候浮出的淚水,她都沒有察覺到。
她想起自己剛剛跟在陸池杉身邊的時候,頭三個月,一單沒開。
她以為最開始的三個月是最難熬的。沒想到,最後要離開的這三個月,竟會更難熬千百倍。
她捂著傷痛,撐起身,一回頭,正迎上走出來的陳韻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