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名單
兩人相視相對，氣氛心照不宣。
最後到底還是唐音主動開了口：「秀姨，陸總的陶秘書出了點事，他和歐經理趕去處理了。他們臨走前讓我送送您，我……咳咳，咳咳咳。」
唐音咳得臉色發白，掩著口唇，微微欠了下身。
「唐音。」
陳韻秀胸腔發緊，眼周微微有些顫動：「你……」
「我沒跟任何人說。」唐音緩過一口呼吸，強屏下喉嚨里濃重的血腥氣，「也沒有報警。不是因為我做過什麼心虛的事，而是因為……算是還了當年陸池杉救我一命的恩情。」
陳韻秀雙手緊緊扣在掌心裡，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信唐音的話。
「那你為什麼要拍我和……和別人的照片？那天在黑豹會所，你在隔壁跟蹤我？」
「我沒有。」
唐音提起嗓音，聽聞此言，她更加確定陳韻秀是因為誤會了什麼，再加上面對佟娜娜的威脅和把柄，才不得已對自己下套背刺。
但不追究已經是她能給予的最大寬容，解釋這種無中生有的事，不是她的義務。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說一次。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更不會因為跟陸池杉分手而對他和他的身邊人蓄意報復。誰跟你說的這些事，你去找誰取證。以後你們的事，也皆與我無關。」
唐音拿起手機，重新打開叫車軟體：「另外，我還有事，沒時間也沒義務送你回去。我幫你叫輛車吧。」
「唐音。」陳韻秀叫住她，嗓音顫顫的，「你受傷了麼？她……佟娜娜她，答應我說不傷人的。」
唐音忍不住冷笑：「他們是不想傷人，只不過是打算拍點我的不雅照，拿捏在手。可我沒說我不會還手。」
車來了，這次來得倒是很快。
唐音揮揮手，目送著陳韻秀上去。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再打陶萌萌的電話，依然是忙音。
即便陸池杉說了再多絕情無理的話，可對唐音來說，她不想讓陶萌萌出事，絕對不是為了陸池杉。
她打心裡不討厭這個女孩。
如果時間還能重來過，她甚至覺得當年的自己，應該會更羨慕更認同陶萌萌多一點。
愛而不失智，愛而不失我。
唐音沒有再去聯繫陸池杉和歐陽卿，她直接叫了車回到公司。
此時客服部已經幾乎沒有人在了，唯一一盞亮著的燈，卻是從林主管的辦公室傳來的。
唐音猶豫了一下，悄悄經過了。
她打開電腦，查詢了一下客戶數據。
因為當時她給陶萌萌提供的幾家客戶是手寫的，所以她沒辦法記得每個聯繫人的電話。
這會兒對照著客戶表，把一個個聯繫人都找了出來。
也顧不得大晚上打擾人家了，唐音硬著頭皮挨個打電話過去。
這四家客戶，有兩家已經在上周跟陶萌萌聯繫過，也提供了合作意向，目前正在走流程。
另外兩家也明確表示過，暫時沒有合作的考慮。
而唐音當時在寫名單的時候，也考慮過陶萌萌能勝任的難度，以及她一個年輕女孩的安全性。找的這幾個聯繫甲方，幾乎都是女性。
既然陶萌萌以這麼高的效率，在陸池杉住院的這一個星期里，就已經把這幾家客戶都接觸過了，那麼今天晚上，她又會跟誰在一起呢？
出事的第一時間，她是打電話給自己的。唐音想。
這說明對方還是跟自己有關的可能性比較大。
難道，她還漏了一個客戶？
唐音冥思苦想，怎麼都記得自己好像就只寫了四個客戶。
她站起身，想先去趟洗手間，回來再想想別的辦法。
洗手間隔壁叮叮咚咚，好像是什麼門被反覆開關的樣子。
唐音出來後，隨意往那邊看了一眼。
竟然是保潔徐阿姨？
「唐小姐，你怎麼還沒走？」
徐阿姨回頭看到唐音，打了聲招呼。
「哦，我有點事。」
唐音沒有心思多寒暄，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倒是徐阿姨自顧自解釋了一下，說自己今晚輪值班，清掃樓下地毯。
「這個保潔櫃好像少了個卡墊，一直站不平。」
說著，她從下面抽出一塊摺疊了好幾下的紙，看樣子是隨便找來先墊腳的。
可就在徐阿姨展開白紙準備重新疊的時候，唐音目光一倏。
「徐阿姨！」
唐音上前一步，從徐阿姨手裡拽過那張褶皺不堪的紙。
「這張紙？哪來的？」
這不是別的紙，這正是當日唐音寫給陶萌萌的那張客戶聯繫方式。
可是上面明顯已經有了些水漬，筆跡看的不清楚了。
徐阿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唐音很驚訝的表情令她不敢怠慢。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隨便撿了一張紙，摺疊幾下墊的柜子。」
唐音數了數上面的客戶聯繫方式，一二三四，四行沒錯。
但她不能理解的是，陶萌萌為什麼會把這張紙隨便亂丟呢？
那她又是怎麼去找這幾家客戶的呢？
唐音顧不了那麼多，直接來到樓上秘書辦。
門卡一刷，滴滴，竟然打開了。
上次她沒能開門進來，還以為陸池杉把門禁換了。
這會兒她也管不了這些細節了，直接來到陶萌萌的工位上，在她的一堆文件里翻來找去。
果不其然，找到了一張跟她之前給陶萌萌的名單很相似的一張紙。
唐音仔細辨別著這上面的字，跟自己但手寫字很像，但肯定不是她寫的。
所以，這張名單是誰給陶萌萌的呢？
而且那上面寫的並不是四個客戶，而是五個！
多了一個！
一個名叫豐玉投資的公司，好像有點耳熟，但聯繫人卻是唐音聽所未聽過的。
「你在這裡幹什麼？」
陸池杉突然出現在秘書處的門口，著實把唐音嚇了一跳。
他去了警署之後，留歐陽卿一人在那邊處理對接，自己先回來公司，想找找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
沒想到進來就看到秘書辦的燈是亮的，他還以為陶萌萌已經回來了，沒想到卻看到唐音一個人在這裡鬼鬼祟祟找東西。
「這是什麼？給我。」
陸池杉的目光落在唐音手裡的那張紙上，他走過去，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