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音感覺陸池杉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她原本看到他過來,是想客客氣氣問一句陸總身體好些了沒有的。
但陸池杉一開口,就能把她逼得在心裡頭直接給他一記佛山無影腳。
放下咖啡杯,唐音躲開身子,把咖啡機前的位置給陸池杉讓了出來。
她偏開臉,哼了一句:「我教她不行,不教她也不行,陸總,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沒想怎麼樣,聽不出來誇你麼?」陸池杉走過去,皺著眉頭按了幾個按鈕,他對公司的咖啡機永遠使用不明白。
唐音也不管他,就那樣盯著看他跟機器較勁。
最後衝出來半杯白乎乎的奶泡,一滴咖啡也都沒打出來。
「左邊那個是選咖啡量。」
唐音實在忍不住開口。
陸池杉瞪她一眼,硬著頭皮喝了一口純牛奶,似乎是在跟唐音說,要你管,他就是來接純牛奶的。
唐音按了下手機屏幕,一點多了。她說自己要回工位上去了。
免得昨天那樣的事再發生,保不齊摔斷另一條腿。
陸池杉看到她手機換新的了,心裡莫名一陣不爽。
她昨天回去都九十點鐘,什麼時候去買的?
「至於麼?要拿了補償才有錢換新的?」
陸池杉討厭純牛奶的味道,硬著頭皮犯噁心,趁唐音轉身的時候,直接倒水槽里了。
唐音用餘光看到了,心裡只覺得好笑。
她拿起手機擺弄了兩下,直言不諱地說,是林主管早上給她的。
「部門要上新系統試點,林主管申請了幾部新手機,安排我也領了一台。不過你放心陸總,這是公司資產,我會維護好,離職的時候還給公司。」
說完,唐音轉身就走。肩膀處猛地被扳動過來,她毫無防備地踉蹌後退,狠狠撞進陸池杉的胸膛上。
有些話說出來,便是相當於獅子嘴巴上拔鬍鬚。
唐音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說出來,內耗的人就是她自己。
陸池杉兩手緊緊扣著唐音的胳膊,將其交叉桎梏,把她鎖在自己的懷裡。
然後俯下身,如野獸纏住獵物一樣,從頭開始,嗅,吸,弄,喘。
「你再給我說一遍……」
陸池杉的手臂抓得緊緊,唐音只覺得兩隻肩膀都要被他卸掉了。
但比起拆骨一樣的生疼,她更難忍受的是他挑釁又張揚的戲弄。
他用厲荏的胡茬摩挲自己的脖頸和臉頰,用濕軟的舌尖勾她耳廓的每一寸敏感,還有那緊緊貼合在自己後面的身體——
「陸池杉你放開!」
唐音掙扎著。這裡是茶水間,又是午休的時候,陸陸續續會有人過來的。
兩人這樣虛掩著門,抱在一起跟蠶繭似的,想什麼樣子!
「有人啊!你別再發瘋了!」
唐音恍惚看到外面似有人影經過,估計是聽到裡面的響動,又從那半敞的門裡看到了這一幕——
但凡有點情商的人,都會覺得今天這茶水不喝也罷,掉頭而去。
唐音只覺尊嚴掃地,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游大街一樣的恥辱感,幾乎要衝破她最後的理智。
可陸池杉依然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用單只手臂壓住唐音的肩膀,騰出手掌擰過她的下頜。
他強迫她轉過來看著自己——
「你怕人看啊?」他冷笑著,呼吸噴濕唐音的鬢邊耳尖兒,「你跟我在一起這麼多年,就算看不到,難道人家還想像不出來我是怎麼弄你的麼?」
「陸池杉,你無恥!」
唐音扭頭咬住陸池杉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氣。咬合肌閉上的一瞬,她甚至嘗到了新鮮的血腥味。
可是陸池杉就像一匹根本不會感知到疼痛的野獸,死死鉗著已經獲取到手的獵物,哪怕兩敗俱傷,也絕對不能放下勝利者的尊嚴。
「我們兩個到底誰無恥?」陸池杉忍著痛,鉗合的力氣更加了幾分,另一隻手甚至更加不安分地往唐音的腰間伸了進去,「是我餵不飽你麼?一部手機也要別的男人來送,還他媽用的是公司的錢?你難道不知道,你每進出一次姓林的辦公室,所有的員工,都會像剛才在茶水間外看到我們一樣,腦補著你和他在辦公室里的苟且!」
陸池杉不能忍受,所以他快被這種念頭折磨瘋了。
唐音口口聲聲說會給他體面,言外之意,她也最知道怎麼撕掉他的體面。
「這就是你作為的精挑細選的,別的男人?從昨天到現在,沒有實實在在給你花過一分錢,所有的人情卻都成了他的?不對,好歹還給你買了一份關東煮吧?唐音,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廉價!」
血水從唐音緊咬著的唇角溢出,眼淚同時滑過她的臉頰。
她不明白陸池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難溝通的,或許他不是不知道這樣是蠻不講理的,所以他只是想羞辱她,單純地羞辱她。
因為在陶萌萌的事情上,他感受到了失控的不爽,所以天塌下來是她唐音的錯,大洋彼岸的蝴蝶扇一下翅膀,也是她唐音的錯。
「陸池杉你給我閉嘴!」
唐音鬆開咬合,單手下腰,扒住男人一條手臂,凌空一個大背垮——
她知道陸池杉此時是完全沒有防備的,所以重心不穩。再加上他對她本身的不屑一顧,所以就是做夢也沒想到她真的會對他出手。
否則,就算唐音苦練了近兩年的跆拳道,應該也沒本事直接把一米九幾的男人就這樣甩出去。
陸池杉被唐音摔了個偏趴,咚一聲,像門倒了似的。
殺傷力不大,陸池杉只是半邊腰麻了一下,很快就站了起來。
畢竟,男人和女人天然的身材比例和力量懸殊還是非常大的。
唐音能有本事把陸池杉背垮起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但對方一米一六的長腿幾乎都還沒脫離地面。
但唐音這一招,侮辱性極強。
陸池杉看了一下手腕被她咬出的血痕。再抬眼時,他雙眸充血,一步步向唐音逼近過來。
唐音用力吞了下喉嚨,後退一步,下意識對他擺出了對戰的防禦姿勢。
那一刻,陸池杉只覺得又惱怒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