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承認了,你知道陸池杉會來。是麼?憑我對段醫生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欺騙你利用你。
如果他真的有需要,一定會跟你開誠布公地談。」
面對唐音的咄咄逼近,梁言秋簡直要原地爆炸抓狂了。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知道還不行麼?是段子逢求我把我們的行程單拍給陸池杉的。但他真的沒跟我說具體是什麼事,只是從他口吻中,我大概聽的意思是,陸池杉可能有事需要你幫助。但你說,你自己說,他把林佩婭都帶來了,這是求人幫忙的誠意操作麼?」
梁言秋緊張地一個勁兒搓手:「他但總不會是單純想要跟你介紹下這個林佩婭吧?」
唐音目光輕轉:「當然不可能。」
想起上一次陸池杉妄圖想要讓林佩婭跟自己認識見面的場景,從廁所洗手間跳出去逃走還差點又扭傷了腰的壯舉,仿佛就在昨天。
「音音,段子逢跟我明確打過包票的,他說他絕對不會任由陸池杉再傷害你的,就算是為了歐陽卿……」
唐音白了梁言秋一眼,雖然生氣,但總是忍不住氣太久的。
「你跟段子逢,不會是真的吧?」
梁言秋紅著臉,語氣稍顯急切:「哪有什麼真的假的,就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負距離接觸了幾下而已。哎呀算了好了,音音我編不下去了!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就是……就是真的沒辦法在你面前撒謊嘛。」
梁言秋跑到唐音面前,雙手輕輕按住唐音的肩膀。
「音音,段子逢跟我說,你之所以會跟陸池杉徹底分開,是因為那天看到了他在病房裡擁抱著林佩婭,是不是?」
「我跟你說實話吧,那天林佩婭穿著職業裝,其實是想要假扮成你。是段子逢出的主意。因為陸池杉傷口感染嚴重,再不手術就要有生命危險了。」
「可是他卻放下話,堅決要等著見你一面,你不出現,他就不肯進手術室。段子逢打不通你電話,正好看到了林佩婭,就讓她穿上你經常穿的那種OL制服,趁著陸池杉高燒迷糊,假扮成了你。」
「可沒想到後來你和陳韻秀一起過來了,結果當場撞到了一個大烏龍。
陸池杉當時可能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抱住的林佩婭。所以段子逢為這件事很自責,他才想說,要不要讓陸池杉過來找你,至少可以解除一下這個誤會。」
聽了梁言秋的這番話,唐音更是哭笑不得了。
「秋秋,別人不了解,難道你也不了解麼?難道我是因為親眼看到陸池杉跟他的前女友擁抱在一起,才一時賭氣決定離開的麼?」
她的失望像洋蔥,一層撥開,一層眼淚。
但她總是覺得,陸池杉的心一定是被深埋在內,只要堅持下去,就一定是可以看到真實純粹的他。
於是她一邊流淚一邊剝,最後才發現,洋蔥原來根本就沒有心。
「那天他抱著的是誰,還重要麼?」
唐音苦笑搖頭:「今天他帶著林佩婭親親熱熱地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難道也是做戲?」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唐音覺得有時候恰恰是旁觀者攪渾了水,才讓當局者根本沒辦法從迷霧中掙脫出來。
「我跟陸池杉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完全不可能了。你也好,段醫生也好,都不可能真正為我們兩人的結果來買單。」
「音音。」梁言秋紅著眼睛,從唐音身後走上臉,用胳膊抱住她的身體,「對不起,音音。子逢跟我說,歐陽卿最終還是覺得暫時放手,我還以為,你終究還是放不下陸池杉。」
「不會。」
唐音搖了搖頭:「就如同當我知道他的手其實是為了拿捏秦牧川,想要跟他對等威脅交易,才故意斬斷的時候,心裡也沒有太大的波瀾。」
她早就很明確地表示過了,她根本不需要陸池杉跳出來為她擋子彈,她的願望從來都是能跟他一起做早餐。
「他把我的人生攪得一塌糊塗,最後再用極端的付出行為,讓我一次次明知深陷。我為什麼放不下?我又不是天生的受虐狂?」
唐音告訴梁言秋,這種矯情的事,超過十八歲就很多沒有人還會在意感動了。
「我不愛陸池杉了,一點都不了。」
唐音把箱子裡的東西重新拽出來,看了一眼窗外的飛雪。
「雪地泡溫泉還是別有一番滋味的,秋秋,我們走吧。你等我下,我先去前台要點東西。」
說著,唐音將客房大門一推,陸池杉根本來不及躲閃,整個一根畫著祥雲花紋的電線桿子就這樣直挺挺矗立在唐音面前。
「陸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