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唐北御這次回國創業,手裡握著一項重要的建築設計專利,早就跟當地政府簽訂了重要的招標協議。許桀然從半年前就開始各種明里暗裡地表示自己也想要分這一杯羹,一直沒有得到唐北御的正面答覆。」
「他正愁沒有把柄和切入,你們倒好,主動把他拉進局裡,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讓唐北御有多被動!」
唐音聽聞孫晴的話,當場愣住了。
她只知道唐北御手裡確實有一項很重要的建築設計專利,是在國外的時候自主研發設計的。
正是因為先有了這個王牌,才拿到了國內相關部門拋來的橄欖枝。
於是他回國創辦公司,目的就是為了把這套流程組建完畢,開始正式啟動項目。
所以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唐北御真的被人起訴故意傷害,後果真的不僅僅是坐牢那麼簡單。
他很可能會丟掉了事業上這輩子最大的機遇。
「你覺得你的愛人重要,你的朋友也重要,所以只有你哥不重要是不是?」
孫晴冷笑一聲,盯著唐音的雙眼充滿了質疑和嘲弄,「我了解你離開陸池杉的心情是很複雜的。你跟了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得到過婚姻的承諾,你不甘心,所以你想要跟他的兄弟在一起,故意讓他不爽的心情,我不是不理解。」
「你維護歐陽卿,做出一副時時刻刻為他著想的樣子,想要刺激陸池杉,也能說得過去。」
「可你想過沒有,你就因為跟陸池杉賭氣的行為,要付出的代價是你哥前半生的努力幾乎付之東流。然後你現在跟我冠冕堂皇地說,你不能讓那個叫歐陽卿的男人往火坑裡跳?」
「你捫心自問,唐音,哪怕你對北御還有一點點真正的在乎,在聽說有人願意接手秦牧川的項目,願意幫北御達成和解之後,難道不是應該立刻鬆一口氣麼?」
「最後我再跟你說一句,唐音,同為女人,也同樣體會過真正愛而不得的心如死灰。但我不會像你這樣,為了跟陸池杉較真高下,連最重要的親疏遠近都不在乎了。」
「至少在我看來,你這種又當又立的行為——」
「孫晴!」
唐北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接到消息後,也是第一時間趕往孫晴的事務所。
「哥。」
唐音回過頭看著唐北御,一雙眼裡已經漸漸蓄出了幾分失控的淚意。
站在唐音身前,唐北御雙眸凜冽地看向孫晴。
「孫晴,你跟音音說得這些話,實在太傷人了。」
「哥,沒有……」唐音極力屏住喉嚨里幾乎要壓抑不住的哽咽,「晴姐說的沒錯,是我沒想到許二少之前就在覬覦你手裡的東西。借著秦牧川的事,他故意把水攪混,讓我們無路可退……」
「你少跟我來這套了唐音。」孫晴冷冷偏過臉,鼻腔里發出一聲明顯的嘲弄,「你看看你自己這份樣子,跟人設完全不搭的綠茶——」
「夠了!」
唐北御眉峰一凜,厲聲打斷孫晴的話。
「音音是我妹妹,你對她說這種話合適麼?人是我打的,出手那一瞬間我就已經認下了我應當付出的代價。
秦牧川的項目明顯有很大的暴雷風險,就算歐先生堅持認為自己可以抵禦風險,作為他的朋友,音音也有義務向他提示,對他規勸。
怎麼可能因為要幫我達成調解,就任憑別人跳坑?」
孫晴眼中淚光閃爍,半晌才煽動著嘴唇道:「好,好,所以我多餘管你的事,多餘把自己當盤菜是不是?你唐北御多有情有義?為了你的好妹妹,你把牢底坐穿又能怎樣?可惜她寧願去當陸池杉見不得人的情婦,也不會對你這個當哥哥產生一絲一毫——」
「孫晴你閉嘴!」
唐北御從未在人前有過如此失控憤怒的行為,至少在唐音看來。
他一貫溫文爾雅的風度,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唐音也因此幾乎可以想像得出來,那天他暴揍秦牧川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你再敢說一遍,我對你不客氣。」
唐北御深吸一口氣,抬臂將身後的唐音牢牢護住。
此情此境下,孫晴也終於恢復了幾分理智。
她垂了垂眼睛,嘴角輕扯半分自嘲的苦笑。
「唐北御,你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
說著,她轉身從唐北御的身邊擦過去:「你們全是道德聖人,只有我一個壞的。好像今天這一切的局面,都是我多管閒事造成的。行,我走。」
「等下孫律師!」
梁言秋作為一個旁觀者,全程目睹了整個混亂的過程:「孫……孫律師,這是你的辦公室啊。」
孫晴的眼淚已經含在眼圈裡了,聞言,她頓住腳步,咬咬牙啞著聲音道,「是啊,對,我的辦公室。所以是你們走,都給我滾!」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唐音咬著發白的唇,極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崩潰出來。
她把那張血淋淋的諒解書交給唐北御:「哥,東西你先收著,我回頭找下以前陸氏集團的法務顧問,我們再從長計議。」
現在唐音基本上已經認定了,應該是許桀然趁機用暴力手段脅迫了秦牧川。
表面上看起來是幫他們弄到了諒解書,實際上卻給唐北御埋下了更大的禍根。
不僅僅是面臨著後續的訴訟風險,而且還被許桀然拿捏了把柄,滲透到唐北御的項目里。
「秋秋,你先回去吧,我沒事。」
唐音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滿臉擔心,卻又欲言又止的梁言秋,「我跟我哥單獨說幾句話。」
見唐音這麼說了,梁言秋也不好再說什麼。
點了點頭,她勸唐音先不要自亂陣腳,有什麼狀況需要她幫忙的,一定要隨時聯繫她。
說完,梁言秋自己開上車回去了。
路上接到了段子逢的消息,說今天晚上不跟她一起吃飯了。
「老陸出了點事,正在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