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為個女人就不知死活的尿性,看他是離三十次婚也學不乖。」
陸池杉雙手環肘,面上聲色不屑道:「沒有陸氏給他兜底,我倒不相信他真吃得下來。」
今天是周一。按理來說,唐音多養了一周的傷,今天應該是該回來銷假了。
這都快中午了,沒見任何動靜,陸池杉難免心中煩躁,但並不想主動問有關她的事。
「這不是吃不吃得下的問題,這是吃下去會不會死人的大事。」郭頌拿出一份評估報告,直接拍在陸池杉面前。
他說這是自己提前找了三個S+級別的評估機構給出的風險測評。
「包裝精美的一坨狗屎。」
陸池杉翻了兩下,便沒有耐心再看下去:「你剛才會上怎麼不說?」
郭頌走到碎紙機前投進去:「我說了,你會被老爺子批得更慘。而且,剛才有個細節你看了沒有?」
陸池杉皺皺眉:「你碎都碎了還問我看了沒?考試麼!」
郭頌語重心長:「我就知道你心思不在這,唐音只說這周回來,又沒說具體哪一天。你要是特別著急,可以自己去問問她。如果不著急,也可以等等看,她畢竟還沒辦離職手續,該回來肯定會回來的。現在她哥哥出了這樣的事,她肯定要花時間——」
陸池杉被他吵得腦子都要炸了:「能不能別念經了!你剛說什麼細節?」
郭頌輕咳兩聲:「許總可能有插手。」
「許桀然?」陸池杉眉峰一擰:「豐玉投資的許二少。」
他側過身去微微沉頓了幾秒,深思幾分。
早知道這背後可能有些不簡單,但沒想到牽扯的這麼複雜。
「真要是許桀然下場,歐陽弄不過他的。」陸池杉轉頭看向郭頌,「你還有什麼辦法麼?」
「你剛不是說,由著歐陽去麼?」郭頌問。
「我只是不想他栽在人家手裡,再拖我一起下水。」陸池杉冷冰冰地瞪了一眼過去,「誰知道這麼多年下來,他私下裡藏多少心眼。」
郭頌明白陸池杉從來都是嘴硬心軟的,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歐陽入套就是了。
「那你打算怎麼跟他說?」
郭頌的問題簡直讓陸池杉直接崩了心態:「你問我?我讓你去處理!」
郭頌:「我去跟他說,秦牧川的項目有貓膩,許二少很可能黃雀在後,他不是一樣也會以為是你的意思?」
陸池杉氣得不想說話:「郭總經理,我不相信你沒有其他的更好的手段。」
郭頌這種腹黑老狐狸,陸池杉不信他現在肚子裡沒有個七八套方案。
「但是你要想清楚了,這樣一來,唐北御的事情就要陷入僵局了。」
郭頌提醒陸池杉:「你要真這麼堅持,唐音那裡可就真恨上你了。」
「無所謂。」陸池杉雙手輕輕搓捻著桌面,「反正是我把唐北御坑進去的,她要恨早就恨了。」
與此同時,唐音的腳步停在陸池杉的辦公室門前。
她上午剛剛從拘留所那邊回來,接了唐北御。中午又跟孫晴一起吃了個飯,然後才來公司銷假。
那天之後,她就一直沒再跟陸池杉有過任何聯繫。
歐陽卿說了他的想法後,兩人去找了秦牧川兩次,談得還是很順利的。
但雞賊的秦牧川始終不肯鬆口出諒解書,一定要等合同協議落定評估後才答應簽字。
於是事情只能這樣先推進著,好在孫晴那邊動了一些關係,提前將唐北御保釋出來。
主要還是擔心時間太長,唐文韜那邊很難瞞得住。
「唐,唐姐?」
聽到身後有人弱弱的一聲招呼,唐音回過頭來,原來是陸江荷。
此時她正端著兩杯咖啡往這邊來,靦腆地衝著唐音笑了笑:「你回來了?你,你的傷好些了麼?」
唐音微笑點點頭:「好多了,謝謝關心。怎麼樣,這一周下來還習慣麼?」
陸江荷嗯嗯兩聲:「我還好,陸總……主要是陸總身邊也不太需要我,都是駱妍姐在忙前忙後。」
「用不用再聊的大點聲。」
陸池杉走到辦公室門口,單手一伸,拉開了門。
他聽到唐音過來的那一瞬間,心裡其實是有幾分喜悅的。
但臉上緊繃著的不耐又嫌棄的表情,仿佛是出於生理習慣一樣。
「對,對不起陸總。」
陸江荷分不清他是真的生氣還是裝的嚴厲,趕緊低頭道歉。
唐音不卑不亢道:「陸總,我回來銷假了。」
「知道了,沒看到我現在有事?」
說完,陸池杉將門關上,連帶著陸江荷和兩杯咖啡一起關在外面。
唐音無奈嘆了口氣,轉向一旁的陸江荷,笑了笑,伸手過去:「算了,不要浪費了。」
然後對陸江荷道:「你也喝啊。」
「啊?」陸江荷懵了一下,隨後眨著眼睛怯生生看向唐音,同時猶豫著伸手向另一杯咖啡拿起。
唐音笑道:「跟陸總這樣的老闆共事,最重要的原則就是,別太過於內耗自己。你可以關注他的情緒陰晴,但不要太把他當回事。」
練就了這樣的心態,就會發現日常變得輕鬆太多。
聞言,陸江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唐姐我明白了。說實話,我說實話你別介意哦。我感覺,比起其他人,好像還是你最適合給陸總當秘書……」
「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唐音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她跟陸江荷也才不過只見過兩次面而已,「小荷你過獎了,而且沒有誰是最合適給誰當秘書的。可能是我跟陸總的時間久了,好像有種氣質契合一樣。但有時候,恰恰也是在一起時間久了,物極必反。」
陸江荷趕緊搖頭:「不是的唐姐,我是覺得,無論是專業談吐還是個人氣質,你比駱妍姐的層次真的是要高太多了。郭總交給我的任務我不能不盡心盡力。我是真的覺得,駱妍姐那樣的,陸總到最後肯定不會特別滿意,你臨走之前,要不要再幫他挑幾個候選人?」
見唐音沒太明白自己的意思,陸江荷用一隻手夾著咖啡杯,另一隻手翻動著小本本。
她對唐音說了幾句那天晚上在辦公室發生的事——
「明明是她自己事情沒做好,還要賴我……」
聽完陸江荷的話,唐音心裡莫名幾分五味雜陳。
原來,那天晚上陸池杉不是故意不接她的電話,也不是故意不回。
而是駱妍作為新上崗的秘書,沒有盡到有效傳達的職責?
「唐姐,我……我這樣算不算背後說人壞話,是不是……不太好的行為?」
見唐音遲遲沒說話,陸江荷的臉頰瞬間緋紅起來,「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樣的,你……你能不能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