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個屁。」陸池杉冷聲道。
在他看來，唐音但凡對他還能有一點情義，都做不出來轉身跟歐陽卿在一起的事。
不過現在歐陽卿也已經走了，眼不見為淨。
他摸了下口袋，煙盒已經空了，想問郭頌要一支，對方卻突然接了個電話，表情看起來很是凝重。
「池杉，你給唐北御發了什麼東西？」
郭頌眉頭微擰，口吻嚴肅。
陸池杉不明所以：「我給他發了條消息警告他，怎麼了？讓他眼睛不要了可以捐了，別再把姓秦的那種畜生往唐音身邊溜。這難道不是他做兄長的責任？」
「你就只是發了條消息？」郭頌的表情很顯然不太相信，「唐北御把秦牧川打傷了，情況很嚴重，現在人家要起訴，人已經被帶去拘留了。」
陸池杉先是一愣，眸光斂出一抹冷漠的態度：「活該。」
「池杉，你這樣做，會跟唐音越鬧越僵的。」郭頌很是無奈。
「對，我應該跟唐音緩和關係，應該跟她，跟歐陽一直保持著親密摯友的關係，這樣他們結婚的時候，我還得去捧捧場是麼！」
陸池杉拎起外套，踹開擋在面前的椅子，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郭頌拿起手機，撥回段子逢的電話。
「子逢，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段子逢靠在梁言秋家的陽台上，聽著隔壁洗手間裡傳來的花灑聲。
確定梁言秋不會馬上出來，才給郭頌打了這一通電話。
「頌哥，我覺得這事有點蹊蹺。具體是唐音的朋友這裡聽來的。好像是說，唐音她表哥接到了一份音頻文件，裡面錄下了老陸跟秦牧川的對話。秦牧川說了些對唐音詆毀的話，類似造黃謠。」
「於是唐北御一氣之下把人打了，出手還挺重。對方現在拒絕諒解，也不要錢，就要陸氏集團的項目標書。」
「現在唐音應該是去找老陸了，我怕他們鬧太難堪，所以讓你盯一下。」
「音頻文件？」郭頌越聽越不對勁：「池杉怎麼會做這麼沒分寸的事？」
段子逢也認為，應該是歐陽卿和唐音的事，把陸池杉惹急了。
「再失態也該知道輕重，把人家妹妹在外被欺負被詆毀的音頻發給人家哥哥。這種事已經不是用下作來形容了。」
郭頌掛斷電話，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手機。
陸池杉這會兒出去透口氣，手機沒帶。
郭頌拿起來，剛準備按屏幕，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這手機是新的？今天才領的？
那之前的那部舊的的？
郭頌離開辦公室，往樓下行政後勤部過去。下電梯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剛加完班的陶萌萌。
「郭總好。」陶萌萌大大方方打了個招呼。
「嗯，你好，才下班？」郭頌隨口跟她聊了幾句。
陶萌萌點點頭：「嗯，這幾天有點忙。林主管做的售前新系統構架要上線，一直在做手機端系統測試。」
郭頌應聲：「辛苦了，過了這段時間，叫你們部門安排下團建活動，大家都放鬆放鬆。」
「謝謝郭總。」說完，陶萌萌走出電梯，打個招呼離開了。
郭頌卻沒有走出來，直接按了一個樓層，來到行政值班室。
陸氏集團的辦公資產管理都是有統一流程的，一般來說，管理層員工除了自己的私人手機，還會有一部對公手機。
手機遺失或損壞，都要填寫設備單，回收或領用。
其中回收上來的手機，會做一個統一的信息的備份和格式化，確保重要信息不遺失也不外露。
「寧老師，今天您值班？」郭頌來到樓上的值班室，對一個四十幾歲的大姐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郭總，這麼晚您還沒走啊，有什麼事麼？」
郭頌：「有點事請你幫忙查下，最近公司所有回收的電腦和手機等通信設備，都是您這類在安排登記吧？」
寧老師：「是的，所有的單據和表格都有記錄，系統里有，紙質備案也有。」
說著，她把最新的一本登記冊拿過來，給郭頌看。
並解釋說，這是近三個月的。
郭頌翻到最後頁，看到了一組手機型號的後面，是駱妍的簽字。
他問寧老師，這部手機是不是陸總今天早上叫特助拿來報廢的？
「對，這是陸總的手機。」寧老師回答。
「所以他的手機回收之後，現在是送到哪裡去？」郭頌問。
寧老師翻了翻手裡的單據：「正常流程是送到技術部門統一格式化，還能用的會分發到提出申請的部門，等待員工領用。不能用的，要麼直接報廢清理，送到一些——哦，找到了，這批應該跟上周那幾部一起，被售前客服部領走了。」
寧老師拿出來的單據上，有林晚生的簽名。
她解釋說，有時候一些技術部門要做測試，也會從行政部門這裡領一些電子設備。
「這是林晚生申請的？手機被他拿走了？」郭頌皺著眉，隨手在這本登記簿上往前翻了幾頁。
突然之間，他看到了另一個名字。
陳露？！
「寧老師，你幫我看下陳露的這部手機，這個型號？她之前也從公司領過手機麼？」
郭頌指著前面的一行，問道。
「郭總你等一下，我看看。」
寧老師調出電腦系統，查了半分鐘後，點頭確認。
「這部手機有記錄，之前是唐音唐秘書領用過的。」
「什麼？」郭頌驚訝非常，「你是說，唐音曾經領用過的手機，還到部門後勤這裡之後，又被陳露領走了？誰簽字同意的？」
寧老師看了看記錄：「還是林晚生，售前部門的主管。」
「我知道了。」
郭頌說了句謝謝，離開對方的工位。
……
已經快十點了，唐音始終沒等到陸池杉的電話，準備回去了。
「謝謝你了林主管，這麼晚了還陪我聊天。」
唐音站起身，扶著有些酸疼的腰。她這傷還不能久坐，這兩天降溫，偶爾疼得更重了。
「是我該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林晚生微笑著點點頭，伸手幫唐音擋住便利店的自動門。
兩人幾乎是並肩走出去的，迎面看到一個人。
高高大大杵在路燈下面，正是下樓想要來買煙的陸池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