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一沉,直接朝著黎司晚再度襲來。
黎司晚瞳孔微縮,轉身就要開門而逃。
但男人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一腳踹上房門,一手再度襲上黎司晚的脖頸。
黎司晚不會武功,但好在身子靈活。
身體彎曲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就這麼驚險躲過了男人的一擊。
但男人明顯武藝高深,方向一轉,直接抓上黎司晚的肩膀。
擒拿再次落空之時,手意外勾開了黎司晚的衣帶。
衣衫鬆散之際,懷裡的錦盒掉落在地。
錦盒的蓋子摔開,掉出了裡面的青玉鎖。
「還說你沒拿我的東西?」
話音剛落,原本還有些怒氣的男人,卻是猛然愣住。
因為錦盒裡掉出來的,不是一枚青玉鎖,而是兩枚。
且已經鎖在了一起。
他蹙眉將詫異的目光,落在黎司晚的身上。
「這青玉鎖是哪來的?」
黎司晚這才注意到錦盒掉了,她看穿了對方是為了錦盒裡面的東西而來。
難道這青玉鎖是他的?
不對,年歲不大對。
眼前的男人不過二十出頭,若是原主生母的意中人,至少也得近四十的年歲才是。
怕是另有隱情。
既然如此,斷然不能說實話。
以免惹禍上身。
想到這,她面不改色解釋。
「我,這是我在路上看到的時候隨手買的,你要是想要的話,我給你就是了,何必要動手傷人?」
男人卻明顯沒相信黎司晚的話。
「隨手買的?且不說我找了這麼久的東西,偏偏就被你隨手拿到了,這其中另一枚青玉鎖,是我剛剛被人偷走的。」
趁著男人說話之際,黎司晚還在悄悄地打量四周。
卻直接被看穿了。
「門外都有人守著,你就別想逃了,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這青玉鎖,是你的嗎?若不是,又是從何處得來?」
「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嘛!追了我一路,就為這點小事啊,不過我的消息可不是白來的!」
黎司晚故意露出要談條件的神色,男人也真就信了幾分。
「說吧,你想要什麼?」
「嗯...公子看起來也不是一般人,給個千百兩的銀票,應該不是問題吧。」
黎司晚露著貪財的嘴臉,走到一側悠閒地倒了一杯茶。
看似倒是真的想要銀子,而不想逃了!
男人也不耽擱,從懷裡掏出銀票,放到一側的桌上。
「說吧,這些都是你的,但若是你敢騙我,後果你是知道的!」
「嗯,有錢什麼都好說!」
黎司晚見錢眼開,滿眼冒著金光。
這不是裝的。
「京都城有間尚寶閣,我生辰之時,父親從那裡給我買的,說來也巧,父親本也在尋找另一半,說給我成婚時用,卻一直未能找到,昨日我見一男人拐賣小姑娘,一時不忿,就揍了人搶了錢,這另一半,就是從他身上來的。」
黎司晚這話,半真半假。
尚寶閣的確存在,是京都城家喻戶曉的,身份是假的,如此可令人不知真假。
而揍人搶錢是真,也必須說。
從他們圍堵她的情況來看,是早就了解了情況直接鎖定了她。
此事若說謊,她就是找死。
也就是同黎司晚想的一樣,男人還真因此相信了她。
伸手敲了敲桌子,黎司晚就乖巧的將銀票拿走。
正要去撿那青玉鎖,卻被男人攔住,「青玉鎖留下。」
「公子,這個不行啊,這青玉鎖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我...」
不等黎司晚說完,男人又拿出一疊銀票遞了過去。
黎司晚想了想,故作為難,「那可容我再看一眼它?」
父子之情,合情合理。
男人不好拒絕,黎司晚見狀,撿起青玉鎖,依依不捨。
無人注意到她斂下的眸子裡,泛過的狡黠。
風起,黎司晚突的揮手。
藥粉散出的瞬間,黎司晚一手搶過男人手中的銀票,將他的青玉鎖丟下,身影一閃,從窗口一躍而出。
別人的東西她不要,她的東西別人也休想拿走。
而且這種時候,保命要緊。
男人中招,見狀揮手,將桌上的茶杯借著內力朝著黎司晚擊了過去。
但黎司晚已然躍出,那茶杯只擦著她的發梢而過。
玉簪斷裂之時,滿頭墨發入瀑布般散落而開。
她回眸蹙眉,明艷嬌媚,讓男人眼底燃起驚艷。
竟然,是女子!
黎司晚朝他狡黠一笑。
「秀兒!」
一聲高喊響徹半空,黎司晚的身影彈出窗口的那一刻,一道身影一閃而過,隨即黎司晚就感覺到扼喉的力量。
秀兒拎住了她的衣領。
然後……
像是拎著小雞一樣地穩穩落在地上。
黎司晚無語地蹙眉。
「你下次能不能給我點面子?好歹我也這麼大的人了!」
「惹麻煩之後知道找我了?」
秀兒語氣平淡,一句話嗆得黎司晚無法反駁。
「話那麼多,快撤吧,一會兒打不過了!」
黎司晚的話還沒說完,果然就看到了大批的黑衣人順著她的方向追來。
「我這該死的烏鴉嘴!」
她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腦袋。
秀兒已經擋在了黎司晚的面前。
「你先走。」
他給了黎司晚一個眼神,直接衝進黑衣人群中。
「你自己小心,我撤了!」
黎司晚頭也不回,直接竄進了人群里。
秀兒武藝高還很狡猾,只要她脫身,他肯定不會有事。
她若留下,反而礙事。
但她明顯低估了男人的身份。
因為除了秀兒阻擋下的那些黑衣人外,還有大批的黑衣人從另一個方向而來。
「要死了,哪裡冒出來這麼多人!」
她氣喘吁吁,卻被逼得不得不加快腳步。
黎司晚沒時間考慮,乾脆衝著人群最多的地方而去,這麼多人總能給自己多拖延一些時間。
越過人群,另一邊就是無人空巷。
黎司晚想了想,轉道鑽進了正在唱戲的戲台後方。
一群人正在換戲服,估計是要開唱了。
黎司晚躲在暗處,又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這身衣服過於扎眼。
倒不如,換上戲服,說不定可以躲過一劫?
想到這,她偷偷的拿了一套戲服鑽進屋內迅速換好。
剛又找了個面具戴上,房門突地被打開。
一個同樣穿著戲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小念,你怎麼在這兒?還不快上台?大家都在等著你了。」
說著,就拉住黎司晚準備上台。
黎司晚正要解釋,卻意外從門縫看見了門外正走過來的黑衣人。
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上去。
反正此時戲服加面具,又明目張胆出現在台上,反其道而行,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她就這樣被推著上了戲台。
「我知道你是臨時頂場有些害怕,但這次要是搞砸了,咱們可是要賠不少銀子的,你一定要乖乖的,不用說話,配合著演一演就行,這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男人說著又安撫地拍了拍黎司晚的手。
話音落下,黎司晚直接被一股力道推上台。
她看著面前還在唱戲的男子,只能咬牙硬著頭皮配合著。
而此時,台下圍滿了看戲的人。
好在不用唱戲,黎司晚大概按照劇情配合著走位,倒也還算正常。
她一邊配合,一邊看向四周的動向。
就在目光掃過台下時,心底猛然咯噔一下。
台下原本空著的位置上,忽然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被她下了藥的男子,此時正面不改色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唱戲。
那戲謔的目光在黎司晚的身上打量。
仿佛早就將人看穿了一樣。
而此時,原本在後院搜捕的黑衣人也正逐漸向著戲台靠近。
危險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