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在成衣鋪挑選好了一身男裝的黎司晚,正去了裡間換衣服。
若是去救那姑娘拖延的時間久了,人說不定會被折磨成什麼樣。
還是早點去的好,耽誤不得。
秀兒不幫忙,只能她自己去了。
黎司晚想到這又加快動作。
關上房門,黎司晚開始試起了衣服,就連剛才裝著那男人金銀的包裹也丟在了一邊。
也許是袋子沒有封好,袋子散開,從裡面滾出一個錦盒。
黎司晚換衣服的動作一頓,目光不自覺被這錦盒所吸引。
她俯身將錦盒拿在手中打量。
這做工如此精緻,裡面裝的應該是什麼寶貝。
想到這黎司晚直接將錦盒打開。
裡面正躺著一枚青玉鎖。
青玉精緻,中心內里還包裹著紅豆,十分精美。
但精美之餘,黎司晚卻蹙了蹙眉。
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這青玉鎖,屬實眼熟得很。
想了一番,黎司晚趕緊從包裹里掏出自己帶來的錦盒。
那裡面除了一些銀票碎銀,還有一個東西,也是青玉鎖。
黎司晚將自己帶來的那枚拿在手中,兩相對比,竟真的一模一樣。
不僅如此,兩者背面都有凹槽的部分。
這凹槽有鎖扣,兩枚青玉鎖交錯。正好疊合在一起,輕扣之後,便成為一體,真正鎖在了一起。
青玉鎖!
本就是可以合二為一的鎖青玉嗎?
紅豆寄相思,這不會是什麼定情信物吧!
眼看著合在一起的青玉鎖,黎司晚眉頭輕挑有些意想不到。
她的青玉鎖是從原主生母密室里看到的,覺得很是精巧,也是想為原主留個紀念,便一直帶在身上。
但卻沒想到,竟然這麼草率得到了另一半。
單純是個巧合吧!
畢竟它可是在一個人渣手裡,那種男人,怎麼可能是原主生母的意中人!
黎司晚正想著,被外面的敲門聲打斷思緒。
「姑娘沒事吧?可試好了嗎?」
許是她進來時間太久,店家有些不放心了。
黎司晚回過神,忙著換衣服,乾脆將兩個青玉鎖都放在了錦盒當中。
她動作利落地換上了男裝,又對著鏡子將長發束起。
黎司晚未施粉黛,雖然皮膚白嫩但神色間帶著冷漠,倒是輕易不會讓人看穿身份。
見此,黎司晚滿意地點點頭,又轉身向外走去。
可以去救人了。
出了成衣鋪,黎司晚一路來到那個女子被賣了的青樓外。
黎司晚看著門口還在努力拉客的姑娘們,微微站直了身子,裝作放蕩不羈的模樣向裡面走去。
她前腳剛進了青樓內,打扮艷麗的老鴇就笑著迎了過來。
「喲,這位公子看著倒是面生得很,是剛來的吧?」
黎司晚眼看著老鴇靠近,又暗暗蹙眉後退一步與之拉開距離。
她直接將那男子身上搜刮來的銀錠子丟在老鴇懷中。
「今日早些時候,我意外看見有位小姑娘被賣了進來?倒是有些姿色。」
老鴇臉上的笑容略微僵住,但看到沉甸甸的銀子後,又壓低了聲音微微點頭。
「公子,我們這,只要出銀子,想幹什麼都行。」
「那好,我就喜歡這種乾淨的姑娘,我要帶她走。」
「公子啊,你也說了,那丫頭乾淨得很,這點銀錢可不夠!」
黎司晚隨手一丟,又是一袋銀子丟了過去。
「這會夠了吧!」
老鴇一看,眼睛都亮了,「夠了夠了,公子請隨我來。」
黎司晚跟著老鴇進了青樓。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前腳上了樓。
門口就接著進了幾個黑衣人,還有一位身著墨色錦衣的男子。
那男子銳利的目光正好落到黎司晚的身上,低斂複雜。
黎司晚一路跟著老鴇上了三樓,滿耳皆是令人面紅心跳的聲音。
黎司晚只當沒聽見。
一進房門,她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綁扔在床上的小姑娘,她一身傷痕動彈不得,一見有人進來,便畏懼地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她明顯是怕極了,黎司晚心中動容,卻還是故作貪婪地在她身上打量。
「早上看到有人賣她,其實我就想要了,還好沒來晚。」
「現在,她便是公子的了!」
老鴇倒是沒多懷疑什麼,反正只要給銀子就行。
「那我先驗驗貨?」
「公子說了算!不過這丫頭身上有傷,您悠著點玩兒。」
老鴇說話間又將賣身契塞在了黎司晚的手中,隨後笑著離開。
黎司晚沒說話,淡淡瞥了一眼老鴇,直到房門關上後才對著小姑娘開口。
「你別怕。我是來救你的,先別說話,一會兒先跟我離開這兒,以後的事情再做打算明白嗎?」
小姑娘渾身輕顫,原本還有些害怕。
只等黎司晚湊近告訴她自己也是女子,才逐漸冷靜下來。
黎司晚幫她解開繩子,扶她起身。
「一會兒什麼都別說,只要跟著我就行。」
小姑娘倒也鎮定,擦乾臉上的淚水點了點頭,靜坐一會兒之後,黎司晚故作滿意的出門,一手攬著小姑娘就朝著外面走去。
帶姑娘出去也是常事,所以無人在意。
兩人一路沒有阻礙就到了一樓,眼看就要出門了。
黎司晚卻敏銳發現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著自己。
她轉身,一眼就看到了藏在人群中的兩個男人。
黎司晚還以為是那個賣了小姑娘的男子的同夥,眉頭一皺。
思及此,她對小姑娘認真開口。
「出門右拐,兩條街後的福來客棧,在那等我。」
小姑娘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就直接被黎司晚塞了銀子,她腳步踉蹌只覺得一股強烈的力道推著她直接出了門。
黎司晚本打算和小姑娘分開跑。
但下一刻,不等她出門,她轉道要走的身子卻被從另一面出來的男人擋了回來。
來者不善。
黎司晚沒有猶豫,轉身向著青樓內跑去。
人多眼雜容易躲避,或許還有後門可以逃生。
再不濟,自己多躲一會兒,久不見她出去,秀兒肯定會知道她出事了。
到時候他應該會來救人的吧?
腳步匆匆間,黎司晚一路向著偏僻的角落跑去。
她沖開人群,卻明顯可以感覺到身後的人在窮追不捨。
最終她還是利用舞姬擋住了身後追著的黑衣人,一路上了二樓。
回想起剛剛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外面的一棵大樹。
是機會。
黎司晚氣喘吁吁上樓,剛打算回到剛才的房間。
路過的房門卻忽然被人打開。
她只覺得手腕忽然被人握緊,隨後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被拉著進了屋內。
黎司晚猝不及防直接撞進對方的懷中。
還被猛然扼住脖頸,窒息感撲面而來。
「還想跑到什麼地方去?」
冷肅又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黎司晚渾身一怔,再抬眸時就對上了男人狠厲的目光。
好可怕的眼神。
分明是清風霽月般的面容,眼神卻如修羅一般。
這樣的感覺,她只在初見的夏侯宿身上見過。
「我的東西呢?」
男人嚴肅開口,手上力道不斷加深。
黎司晚手裡銀針一出,直接朝著男人刺去。
男人似乎沒想到眼前人看著嬌弱又不通武功之人會這般出手,竟真的被銀針扎中。
男人吃痛下意識鬆手,黎司晚這才勉強可以呼吸。
她劇烈地咳嗽著,白嫩的脖頸處此時已經明顯出現了紅色的指痕。
「有病啊,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又怎麼會有你的東西!」
黎司晚看著面前陌生的男子,一身凌厲,絕不是普通人。
不可能是那人渣的同夥。
但,她可以肯定。
自己確實沒見過他。
男人隨手拔出銀針,不屑冷笑。
「暗算我,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