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裝失憶

  黎司晚打量著四周,尋找著突破口。

  而台下的男人,卻突然站起身來。

  並朝著台前靠近。

  戲台太高,還是從後面走為好。

  接著唱戲的旋轉間隙,黎司晚轉身就準備朝著後台跑去。

  秀兒現在估計被絆住了,自己若是這個時候被抓住。

  那可就完了。

  可還沒等她走兩步,卻發現已經有黑衣人順著後台追上來。

  前後夾擊,無處可逃。

  黎司晚手裡捏著藥粉和銀針,混在戲台之上,想著最後突圍的辦法。

  眼看著戲曲已經到了尾聲,鑼鼓一聲,在戲子俯身作揖之際,一個黑衣人突地向著黎司晚沖了過來。

  黎司晚猝不及防,下意識將藥粉和銀針盡數散出。

  黑衣人被擊得後退,等穩住身子,頸邊正插著一枚銀針。

  被這般嬌弱女子所傷,黑衣人明顯有了怒氣。

  殺氣已現,就在黎司晚轉身逃走之際,黑衣人手中長劍,徑直朝著黎司晚的後背刺了上去。

  「不可!」

  原本站在台下的男人意識到不對,猛然開口。

  但已經來不及了。

  黎司晚腳步踉蹌地後退,被逼到了高台的邊緣。

  她看著長劍靠近,實在是來不及閃躲,直接被狠狠刺中了肩膀。

  劇烈的疼痛讓黎司晚痛苦地蹙眉,鮮血順著傷口滑落,染紅了她的衣裳。

  黎司晚卻抬腳踹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她借著這個力道轉身,本打算趁此機會博一個生的機會。

  那惱怒的黑衣人直接一掌打在黎司晚的後背。

  她猝不及防,翻身之際,腦袋撞在身後的台柱子上,眼前一黑,身體被衝力帶著,搖晃失控。

  下一刻,身著戲服的她直接從高台墜落。

  冷風帶起黎司晚的衣角,無盡的冷意貫穿她的全身。

  黎司晚只覺得很累,她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

  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她當然不甘心就這樣死了。

  但……

  好像來不及了。

  這一刻,她好似看見了夏侯宿。

  是想的緊了吧,臨終之際竟然出現了幻覺。

  夏侯宿,來世再見吧。

  黎司晚緩緩閉上雙眸,仿佛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台下的男人見到情況不對,忙向著黎司晚的方向衝去。

  但還有一抹身影比他更快。

  「晚晚!」

  一聲怒喝,一道身影閃過,越過男人,直接將下墜的黎司晚穩穩接入了懷中。

  她身上的血跡和慘白的臉色無一不在刺激著夏侯宿的神經。

  「晚晚?」

  沒有回應。

  此刻的黎司晚,已然暈了過去。

  顧不得其他,救人要緊。

  夏侯宿凌厲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僅是一個眼神,就如同萬千箭羽,穿透而過一般。

  男人神色一頓,夏侯宿已然一個翻身,抱著黎司晚飛身上了飛奔而來的駿馬,揚長而去。

  男人看著夏侯宿和黎司晚消失的身影,眼底雖然有著愧疚,但還是揮了揮手。

  「繼續追!」

  他不想傷她,但卻也不能放她走。

  黑衣人們應了一聲,本打算直接追上去。

  吳宇卻忽然從暗處現身,他手握長劍抵在了黑衣人們的面前,攔住眾人去路。

  現場已經混亂一片,人群四散,夏侯宿本就縱馬而行,根本不用吳宇動手,只是一瞬,已經沒了影蹤。

  吳宇也不打算動手,見夏侯宿離開,又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男人眉頭緊蹙,「繼續找,但要記住,莫要再傷了她。」

  「是。」

  而另一邊,夏侯宿帶著黎司晚正朝著城西而去。

  「晚晚,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夏侯宿看著黎司晚身上觸目驚心的鮮血,只覺得呼吸愈發困難。

  夏侯宿握緊韁繩,不斷加快馬匹的速度,卻也緊擁著黎司晚,為她減輕顛簸。

  他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到晚晚,居然是這種情況。

  不過數日而已,她就成了這副模樣。

  若是剛剛他來晚一步...

  夏侯宿不敢想。

  達到城西的院子時,吳宇已經請了大夫回來了。

  夏侯宿著急的將黎司晚放到床榻上,讓大夫一番診治,確定沒有什麼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等到大夫退下,夏侯宿這才在床榻邊坐下,伸手緊握住黎司晚的手,眼底通紅,皆是愧疚和心疼。

  「都怪我,那日聖上突然發問,我還未來得及和你說,便私自提了退婚,若非如此,你也不會不告而別,便也不會受傷!」

  「晚晚,如今我好了,我不會再放手了,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了。」

  「晚晚...」

  夏侯宿每一句話都溫柔至深,只可惜黎司晚卻一句也聽不見。

  夏侯宿就這麼陪著她,只等吳宇從外面回來,才輕柔的幫黎司晚蓋上被子,走了出去。

  「查到了?」

  「是,傷少夫人的那伙人,不是南冀國人,是東蕭過來的。」

  「東蕭國的?」

  「嗯,而且他們的主子也不簡單,是東蕭國如今的少國師,程昱風。」

  「是他?」

  程昱風,此人夏侯宿是知道一些的。

  現任國師之子,自小才華橫溢,一身城府算計更是高深莫測。

  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青出於藍,是東蕭國君如今最為信任之人。

  兩國和睦,他們來南冀國做什麼?

  又為何牽扯到了晚晚?

  夏侯宿百思不得其解。

  「可查到晚晚是怎麼回事?」

  「好像只是個巧合,按秀兒的說法,應該是少夫人路見不平,走了個男人,搶了那男人的寶貝,而這寶貝里,正好有一個是程昱風前幾日被偷的,好似很重要。」

  「再怎麼重要,也不該傷了她!」

  夏侯宿神色低沉,氣息更是凌冽。

  「安排一下,把晚晚受的苦,討回來。」

  「可是小侯爺,如此撕破臉皮,會不會於兩國邦交不好?」

  「既不認識對方是誰,又為何關乎兩國邦交?」

  夏侯宿眼底狡黠,吳宇立馬就反應過來。

  「我這就去辦!」

  兩人說得興起,卻沒發現房中黎司晚睜開的雙眸。

  她躺在床上,目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正好看見夏侯宿的背影。

  睜眼的那一瞬間黎司晚承認,她是驚喜的。

  離開京都之後,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夏侯宿。

  如今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還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她自然是歡喜的。

  但是,歡喜之餘,又多惆悵。

  不是因為他的退婚,而是因為她的動心。

  如今這種局面,屬實尷尬得很。

  他或許是因為將她當做朋友一般地前來尋找相助。

  可她卻無法只是單純地拿他當朋友了。

  那該怎麼面對他呢?

  他既然來了,若想自己離開不太可能,但又不想與他糾纏...

  在夏侯宿轉身之際,黎司晚腦海里突然划過一個想法。

  她單手撐著床角想要坐起身,卻因為肩膀上的傷口疼得忍不住輕哼出聲。。

  「嘶……」

  門外的夏侯宿在聽到聲音後,忙推門走了進來。

  「晚晚你醒了?現在覺得怎麼樣?你肩膀上還有傷口,千萬別亂動!」

  夏侯宿說著,伸手扶住黎司晚。

  黎司晚看著夏侯宿,眸中卻故作浮現出了迷茫和陌生的神色。

  隨後還蹙眉,收回了自己被握住的手。

  「敢問公子是?」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