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泉眼的所有山頭裡,海拔最高的,就屬第一個鑽眼的紅石塊那裡,而且那裡的水壓最強,水流最足。閱讀
遇到雲層低飛的時候,在山尖最高處站著,似乎伸手就能夠到薄雲。
不過,現在就算夠不到也沒有關係。
只要水蒸氣夠足,就不信它能飛得高。
張曉天信心滿滿的衝下山,穿過奔逃的兔子群,踢了一腳想逮兔子的黃狗。
「你把它吃了,弄出血腥味引來虎狼,我可不幫你打架。」
午夜正是野獸涌動的時刻。
要不是因為這個時間段空氣最潮濕,事半功倍,張曉天也不想冒這個險跑出家門。
叫黃狗是來放哨的,可不是來拖後腿的。
「嗚嗚——」
黃狗做錯事的孩子,嘴裡咕噥一聲,低頭在一棵枇杷樹下刨了刨土,撒了泡尿,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跟了上來。
看它這副委屈的模樣,張曉天差點沒忍住再給它一腳,把它趕回家去。
爬上山頂,一路驚走了不少小動物。
黃狗一路開道,它們感覺躲無可躲全部爬到樹上,在月光的照射下,雙眼反射著閃亮的光芒。
「不好意思,耽誤一會兒你們喝水的時間。」
張曉天蹲在了泉眼出水處。
可能是由於這兩天月圓,受到潮汐影響,白天的時候,這個泉眼的水柱只有半米高,到了晚上,居然達到了一米多高。
圍繞著泉眼修建的蓄水池旁邊,肉眼可見的蒙上了一層水汽,甚至冰涼的石灰上,還沾著密密麻麻的像露水一樣的小水珠。
這說明從泉眼裡噴濺出來的水,經過蒸發升空後,並沒有飄遠,而是又降下來變成了水珠。
「要是白天的話,早就蒸騰升空了,果然還是要晚上造雲才行。」
張曉天搓搓了雙手,拉緊了身上的外套。
不得不說,這裡涼颼颼的,夜風一吹能凍得人打激靈。
這才是未入夏時,山里半夜真實的氣溫。
可憐他只穿著露著胳膊腿的睡衣,要不是臨走前急中生智披了件外套,當場就得凍感冒。
「小黃,你在那裡守著,如果有什麼虎狼之類的野獸來了,記得叫我。」
張曉天叮囑一聲,先用右手給外套升了一下溫度後,將它對準了泉眼的水柱。
他準備利用日靈把水分蒸發掉。
使用最大的日靈力,短時間蒸發掉的水分飽和了,它就會凝結在周圍的微塵上,形成雲朵。
只是雲朵最低也要飄在低層大氣里,它是天空上的產物,而不會停留在地表。
「這山尖上雖然不屬於低層大氣的範圍,但只要我的速度夠快,總能在它們升騰到天空之前抓住它們。」
而且只要它們的重量夠重,那麼移動的速度也會很慢。
只要留給他啟動操控雲靈的時間,就有不少的機會藉機感應。
「開始了!」
張曉天深吸一口氣,在心裡給自己加了一把油,默念口訣。
「天靈四通,日靈為鍾,聽我號令,予我轉動,熱熱熱!」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水柱,腦中想像著它蒸發出濃烈霧氣的景象。
噗——
口訣剛念完,一股滾燙的熱氣自右掌心衝出,像雷射炮似的射穿了泉眼噴出來的水柱。
手掌粗細的金色光芒,把水柱穿透了一個洞似的,流經這道光芒的水流立即蒸騰而出,形成一片水蒸氣,把蓄水池周圍以及張曉天包裹在其中。
圍觀張曉天的黃狗和其他小動物們,看到這一幕,驚得全部瞪圓了眼珠子,紛紛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掛著的圓月。
剛才那一道光,好像是白天的太陽光。
要不是月亮還掛在漆黑的夜空,它們還以為自己生物鐘亂了呢。
「我去!一下就成功了?」
張曉天高興的差點跳起來,與此同時,他感覺腦子嗡嗡作響,雙腿打顫快要蹲不穩了。
上次那種精力損耗過度的感覺,再度出現。
不好。
他趕緊收縮右手,停止了消耗日靈的行為,免得今晚白跑一趟。
在他右手握成拳頭的一瞬間,金色光芒立即消失不見,被金光穿透的泉水再次接上了水流。
如果不是周身有潮濕的水汽,張曉天都不敢相信剛才那一幕奇妙的場景是真的。
「地靈五傑——水靈現!」
張曉天沒有思考的時間,把手掌對準了這一片霧氣,開始查看它們哪裡的水分含量最多。
離他兩步遠的溝渠旁,一大片霧氣正慢慢上升。
「就是它!」
張曉天趕在它從水蒸氣變成雲朵的一瞬間,將符籙對準了天空,催動了口訣。
「天靈四通,雲靈為供,聽我號令,予我驅動,降降降!」
水蒸氣在他冰涼的手掌上凝結為一顆顆密集的小水珠,滴到了他的額頭上。
一瞬間,張曉天感覺腦中靈光閃過,關於雲靈的一切知識全部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原來如此!
雲靈是天上的雲朵,但又不全是。
就像他現在造雲一樣,先有水才有雲,循環反覆,善始善終。
這個法術是上古時期祈雨的祭司們專用的。
不能理解它其中的原理,無法保證這個循環的祭司,就算感應得到雲靈,也無法得到雲靈的回應。
張曉天自己造雲的過程中,已經循環了由水變雲、雲再轉換為水的過程,並且成功的感應到了雲靈。
如今,可以完全操控雲靈了。
「不得不說,我在修煉法術上,這運氣是真的真的很不錯。」
張曉天縮回右手,眼睜睜的看著地面的水蒸氣升騰到天空,越升越遠,越來越遠,最後在頭頂上方不知幾百上千米的地方,形成一縷柳葉芽似的薄雲。
他瞄準那縷柳葉雲,再次催動控制雲靈的口訣。
「……降降降!」
呼——
天空忽然吹來一陣狂風,柳葉雲仿佛湖面上飄蕩的一葉漏水的扁舟,晃晃悠悠不斷的往下墜,往下墜。
它的身影也從一片柳葉,變成了扁舟,慢慢、慢慢的,被張曉天的右手,像拴著錨似的拖了下來。
「我真的把雲拽下來了?」
張曉天伸手摸了摸這一大朵籠罩半個山頂的白雲,右手在裡面晃來晃去,除了感覺溫度微涼,揮動手臂有一點點細微的阻力,並沒有什麼實感。
也是,就這麼大點兒的柳絮雲,飄到高空,人的肉眼都不一定能夠看到。
「這是一朵根本達不到降雨量的雲。」
張曉天鬆開右手,隨手往左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