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鐵鍬的木棍被橫里伸出手的一隻鐵臂擋住,從中折斷。閱讀
「誰敢在這裡撒野?」
張奇山眼疾手快的接住往地上摔落的鐵鍬頭,低頭盯著張曉銘的頭頂,沉聲開口。
張曉銘只覺得胸口像讓人拿大鐵錘砸了一下似的,一口血涌到了喉嚨里。
他趕緊把喉頭的血腥味咽下去,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拉開和張奇山之間的距離。
就在這時,龍鐵奎等人也全部快步走了過來,攔在了張曉銘和張曉天之間。
「張曉銘,我還以為你是來幫忙的,沒想到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啊。」
「這幾掀水泥是你拍上去的,可牆頭是我們蓋的,你這一掀下去砸壞了,我們今天不就白幹了。」
「你別光欺負老闆脾氣好,有本事你跟我比劃比劃。」
大家義憤填膺的與張曉銘對峙。
氣勢洶洶的模樣,又把張曉銘嚇退了兩步。
「張曉天,你都不管管你的這群工人?」
張曉銘又氣又驚,生怕動起手來,自己吃了虧,只能逼著張曉天替他出頭。
???
張曉天不知道為什麼他要管奇山哥和鐵奎叔。
他並不覺得大家做錯了什麼。
但,真的動起手來,讓人誤會是欺負了張曉銘也不太好。
「大家都散了吧,就當惡狗亂吠,是飯不甜還是菜不香,走,吃飯去了。」
張曉天把水泥刀上的水泥拿鞋底蹭乾淨,歸置到工具架上,攬著張奇山的肩膀往門口方向走去。
「惡狗亂吠?」
龍鐵奎等人面面相望,忍不住笑出聲來。
「對,咱們就當是惡狗叫喚,別壞了大家的心情。」
「走走走,今晚上咱們不值班,好好喝兩杯。」
大家勾肩搭背,興沖沖的往山坡下面走去,根本鳥都不鳥張曉銘。
這對張曉銘來說,是莫大的羞辱。
他抄起空地上的一把鐵鍬。
「汪汪汪!」
黃狗咧著嘴站在他的面前,身體趴低,隨時準備咬人。
張曉銘看到半人高的大土狗,知道這狗子咬人有多兇猛,而他現在連口水都沒喝上,哪有力氣和黃狗爭鬥。
「麻了隔壁的!」
張曉銘抄起一把新鐵鍬,疾步朝著張曉天追了過去。
他筆直的越過大隊人馬走到山腳下,看到桌上擺著比年夜飯還在豐盛的菜餚,口水瘋狂的涌了出來。
「一群泥腿子就跟沒見過好東西似的,白干一天工,一頓飯就讓人打發了。」
張曉銘故意拿出手機,炫耀似的晃了晃上面的數額。
「我一個小時就掙了一百,換成你們,張曉天捨得給你們開這麼多錢?」
他就是故意挑撥離間。
既然張曉天無情,就別怪他無義!
張曉天冷眼看著張曉銘手舞足蹈的模樣,內心暗嘆一聲:本來只是想當普通親戚的,沒想到對方硬生生要搞成仇人。
可惜這種套路太低級。
沒有人會中招的。
咔嚓。
一陣勁風吹過,張奇山手裡拿著被掰斷的兩截鐵鍬,貓著腰把鐵鍬頭抵在了張曉銘的額頭上。
「你要是敢再當著我的面說曉天兄弟的壞話,下次我就把你掰成兩半。」
哐啷。
張奇山說話間,一掌劈在鐵鍬頭上。
鋼硬的鐵鍬頭立即碎成了幾片,砸在了張曉銘的腳面上。
除了張曉天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尤其是張曉銘,嚇得臉色慘白,嘴唇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張奇山力氣大,可沒想到拳頭這麼硬,連鋼鐵都一掌劈斷。
這要是落在他的腦袋上,當場就得開瓢!
「張曉銘,你心臟別以為我們都心臟。」
「我們來幫忙就是純屬來幫忙的,不是來討人情更不要報酬。」
龍鐵奎震驚過後,就帶著工人們圍住了張曉銘。
「看來你鏟了這麼久的水泥,沒力氣回家,乾脆我們抬你回去。」
他們虎視眈眈地盯著張曉銘,拳頭捏得噼啪作響。
抬人回去是假。
封住那張臭嘴才是真的。
「我只是說了句實話而已,我也是為你們好。」
張曉銘再次不要臉的占據了道德高地。
「既然你們不識好歹,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麼給張曉天賣命,這麼護著他,最後能夠撈到什麼!」
他信誓旦旦的說完,仿佛腳底抹了油似的,轉過身,腳底打著滑奪路狂奔。
「這小子嘴夠臭的,跑得比兔子還快,這是知道自己留下來得挨揍。」
龍鐵奎哈哈一笑,招呼著左右。
「不要理他的閒話,咱們趕緊上桌,大家都等急了。」
龍鐵奎又扯了扯還拿著兩截鐵鍬站在原地的張奇山。
「奇山,你跟老闆坐一桌,反正你今天晚上不上班,陪著老闆好好喝兩杯。」
他生怕張奇山再一時衝動傷了人,趁機又把手裡斷成兩截的鐵鍬棍奪了回來,扔到了旁邊。
但張奇山還是像一座山似的站在原地。
「我想揍他一頓。」
他扭頭朝著張曉天問。
啊……這……
張曉天強憋著笑,一本正經的說:「以後有機會再說,今天還是先吃飯吧。」
「還有機會嗎?」
張奇山無比認真的詢問。
張曉天篤定地點點頭:「一定會有的。」
像張曉銘這種情況,明明已經被不少人列入了黑名單,拿了錢不去城裡呆著,還賴在山裡,一定有所目的。
估計是要等著蔡家造出富含木靈的榆樹枝,才會離開。
所以,以後少不了還要和張曉銘打交道。
「好,我等著。」
張奇山氣鼓鼓的往張曉天所在的位置上走。
大概是情緒不太穩定。
他一路走來,夾帶著的勁風,掀翻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的裙擺。
「這是哪裡來妖風?」
她們捂住裙底,感覺到張奇山身上散發的霸氣,不由得看直了眼。
張曉天看到這一幕,端起桌上擺著的空杯子,借著喝空氣掩飾住臉上尷尬的表情。
回頭他得研究研究怎麼讓奇山哥將內力收放自由。
不然走路帶風,對路人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
飯後。
不少今晚不當值的工人喝得都有些多。
張曉天被敬了幾波酒。
由於他本身是個酒桌菜鳥,為了支撐下來,乾脆用了金靈把酒力提取出身體外面,才保持著清醒。
等大家酒飽飯足,全部散去。
張曉天和爸媽把桌椅全部拿油布蒙好,又在空地上搭了幾個簡易帳篷。
趁著時間剛過八點,不到睡覺的時間,張曉天背起下午裝滿的籮筐。
「爸,媽,我出去一趟,給員工發福利去。」
他和爸媽打了聲招呼,深一腳淺一腳沿著村村通公路往西走。
「你就背這一筐東西去?太少了吧?」
老媽一臉寒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