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妹妹，其實我是一個好人，不小心受傷了，你們能不能借我手機用一用，我想打個電話？」

  勻鐵鎖看似用商量的口吻說著，左手已經掐住了其中一個女孩的脖子。

  「你願意幫我嗎？」

  他朝著另一個嚇得抖若篩糠的小女孩歪頭一笑。

  小女孩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勻鐵鎖折斷的手臂，顫巍巍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老舊的按鍵手機。

  「叔叔，求求你不要殺我們。」

  童真無邪。

  可小女孩憑藉直覺，都能判斷出眼前這個男人在說謊。

  他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甚至比動畫裡的吸血鬼更加可怕。

  「好。」勻鐵鎖深深看了一眼小女孩，掌刀在被掐脖子的女孩後頸敲了一下，接過手機，撥通了電話，說明了自己的情況後，對著小女孩再次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百家寨。」

  小女孩怯生生的回答。

  「來百家寨接我。」

  勻鐵鎖掛斷了電話，順手把手機塞到了自己褲子口袋裡。

  小女孩看到他的動作，下意識的扭頭就跑。

  咔！

  勻鐵鎖一記掌刀將人劈暈。

  他冷眼看著小女孩撲到草叢裡，仰頭看了一眼天空上盤旋的禿鷹。

  「我答應不會殺你們，可沒說過放你們走。」

  「看在你借我手機的份兒上，我饒你們一命，但你們能不能活下去，就不關我的事了。」

  按理來說，這兩個深山老寨子裡的小女孩，不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應該借了手機直接放她們走的。

  可最近他實在是太倒霉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麼想著，勻鐵鎖又從附近找了些毒蟲，揉碎了塞進兩個女孩的嘴裡。

  這樣一來的話，足夠她們睡一夜的。

  到時候他就已經離開了南境。

  至於她們在這一夜裡會不會死去，那全是她們的命。

  勻鐵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

  作為追求長生的人來講，尋常人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誰叫你們比我更倒霉遇上我了呢。」

  勻鐵鎖趁著接應的人還沒到來，把自己留下的痕跡全部清除。

  半個小時後。

  一輛吉普車駛進百家寨。

  「勻少主，可算有你的消息了。」

  領頭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看到勻鐵鎖的慘烈景象，急忙讓勻鐵鎖上車，請隨車而來的私家醫生療傷。

  吉普車飛快駛離山道。

  光線逐漸昏暗的草叢裡，一群野貓雙眼冒光，死死地盯著陷入昏迷中的兩個女孩。

  不多時，草叢裡便傳出慘絕人寰的叫聲。

  ……

  夕陽漸漸隱入山谷中。

  深藍色的天空浮現出半邊緋紅。

  縷縷炊煙從山腳下的空地飄飄揚揚直入雲宵。

  構成一幅絢麗的畫卷。

  唰唰唰。

  張曉天的右臂揮舞成了殘影。

  他再次停頓下來，看向累得氣喘吁吁的張曉銘，似笑非笑的說：「曉銘哥，你要是累了的話，就別硬撐著，我可以再找一個人來幫忙。」

  這番話他已經變著花樣說了十幾遍。

  起初時，張曉銘還有餘力。

  也不知道在和誰較勁，一直在加快鏟水泥的速度。

  到了中途的時候，累得喘起了粗氣。

  張曉天停下手，好心讓他喝口水，都被拒絕了。

  行吧。

  拒絕就拒絕。

  反正張曉天沒落下喝水，也沒有落下糊在牆上的水泥。

  他幾乎跟趕羊似的趕著張曉銘。

  不到一個小時，七八米長、一米來高的外牆，就只剩下巴掌大的一塊空餘的地方沒有糊完。

  「咕咚。」

  張曉銘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恨恨的瞪了一眼再次停下水泥刀的張曉天，心裡問候著對方祖宗十八代。

  他聽說過張曉天身手不錯的傳聞。

  可沒想過抹水泥的功夫也這麼的老道。

  一個能夠抵得上十個瓦匠師傅。

  他拿著鐵鍬，居然干不過一個拿著水泥刀抹水泥的。

  說出去多丟人。

  「老闆你這手速也太快了。」

  龍鐵奎和一眾村民們，都幹完了手裡的雜活，蹲在牆角看熱鬧。

  「張曉銘，你動作快一些，飯菜都熟了，大家還等著老闆吃飯呢。」

  他們對張曉銘這種吃里扒飯的人沒有什麼好感。

  反正是對方自己找上門要來幫忙的，他們催一催活也是理所當然的。

  「著什麼急，馬上就好了。」

  張曉銘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感覺自己今天就是特意把臉送上來給張曉天踩的。

  他用力的鏟了一掀，忽然嘴角噙起一抹陰險的笑意，揚起鐵鍬把裡面的水泥朝著張曉天的腦袋拍了過去。

  這一掀水泥就算真的拍在腦袋上，殺傷力也不強。

  但足夠讓他出口惡氣。

  就在水泥距離張曉天的腦袋僅有一臂遠的時候，張曉天的右手在眨眼間便連擊三下。

  啪啪啪！

  一大坨濕乎乎的水泥被均勻的分成了三段，拍在了空餘的牆面上。

  「曉銘哥，你要是累了就直說，千萬別硬撐著。」

  張曉天直接戳穿了張曉銘的小心思，笑呵呵的激將著。

  「就算是隨便來個娃娃讓他鏟水泥，也不可能這麼跑偏，把本該往牆上糊的水泥，糊到我腦袋上去。」

  他把三片水泥抹完，看了眼氣沖沖瞪著他張曉銘，臉上笑容加深。

  張曉天自顧自的拎了一個裝水泥的鐵桶，用水泥刀裝了半桶，不緊不慢的把剩餘的空牆抹好，端詳了片刻，滿意地點了點頭。

  「行了，完工。」

  此話一出，那些湊熱鬧的人們，全都鬆了一口氣，悄悄地咽了一聲口水。

  可算完活了。

  他們能夠開飯了。

  張曉銘早就聞著底下傳來的香味，餓得前胸貼後背。

  看到龍鐵奎他們都朝水池走去，他也跟著把手洗乾淨，準備去吃席。

  就在這時，張曉天把手在衣服上抹了幾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曉銘哥，剛才的工錢我就按時薪給你算，飯錢貼補也給你了，下次要是再想來幹活的話，我隨時歡迎。」

  他的話說完，龍鐵奎等人都錯愕的掃了眼張曉銘，又看了看臉上一直帶笑，但笑意不達眼底的張曉天，所有人恍然大悟。

  老闆這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白用工，留張曉銘的飯。

  畢竟老闆說了，這是招待工人和村民們的，是大家湊一起熱鬧熱鬧。

  可要是添了張曉銘，那就不是熱鬧。

  那是鬧心。

  叮！

  轉帳提示音響起，張曉銘一臉見鬼的表情看向張曉天。

  「你什麼意思？親兄弟明算帳？」

  他都拉下臉來白做功了，張曉天居然給臉不要臉？

  張曉銘覺得應該是自己誤會了。

  就張曉天那種溫吞的性格，應該干不出這麼絕情的事來。

  「首先我們不是親兄弟，再來我覺得昨天我說得夠清楚了，只要你把榆樹枝的秘密告訴蔡家，我們以前的交情就一刀兩斷。」

  張曉天的語氣里透著疏離，眼神也變得冷漠起來。

  張曉銘看他這個樣子，心情瞬間沉到谷底。

  哐啷。

  他一把丟下了鐵鍬，指著張曉天的鼻子尖破口大罵。

  「張曉天，你真是為了錢六親不認了。」

  「你那榆樹枝的秘密能夠告訴龍灣寨的人，告訴山上的工人，我為什麼不能告訴蔡家的人？」

  張曉銘越說越覺得自己占據了道德至高點，越說越來勁。

  「你能拿這個秘密掙錢，就不讓別人拿它掙錢了？你以為是你是誰，天王老子嗎，管得那麼寬？」

  他彎下腰，抄起鐵鍬就朝著剛糊好的牆面砸了下去。

  「你都不念情份了，老子才不想給你家白白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