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為了引出更大的魚

  「你覺得我剛剛為什麼會放過那個莊淺蘭?」沈重夜修長的手指繞著陸寧晚的一縷髮絲,慵懶地勾著唇角。

  「你想引蛇出洞啊。」陸寧晚回答得很乾脆。

  依她對沈重夜的了解,他是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性格。

  莊淺蘭急於殺了那名刺客,本來就是心虛的表現。

  一個莊淺蘭而已,陸寧晚從一開始也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真正讓她感到忌憚的是,莊淺蘭背後的莊家。

  現在皇上忽然同意莊家入京,背後定然是有陰謀在醞釀,而這個陰謀十有八九就是和沈翎浩有關係。

  放了莊淺蘭,是為了引出更大的魚。

  伸出手颳了刮陸寧晚的鼻子,沈重夜說道:「莊家最近小動作不斷,你這兩日若是無事就多待在府里,嗯?」

  看出沈重夜是真的在擔心,陸寧晚想想今日遇到的刺殺,其實也有些後怕。

  她之前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現在她肚子裡有了孩子,萬一受點傷可能就會影響到孩子的安危,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於是,這一次她很配合地說道:「好,聽你的。」

  一日的時間轉瞬即逝,夜幕降臨,月明星稀。

  獨自在房間裡用晚膳之後,陸寧晚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便看到蘇嬤嬤端了一碗湯藥走了過來。

  「夫人,該喝安胎藥了。」

  陸寧晚看著蘇嬤嬤把那一碗苦澀的安胎藥端到自己的面前後,二話不說就端起來,秉著呼吸一飲而盡。

  「小姐,你現在不怕苦了?」顏兒一臉驚奇的看著陸寧晚。

  陸寧晚苦得一張臉都皺了,趕緊接過蘇嬤嬤遞來的蜜棗塞到嘴裡,消散了一些嘴裡面的苦味之後,她才開口說道:「怎麼會不怕苦?」

  「小姐現在是做了母親了,為了孩子,也願意吃苦。」蘇嬤嬤一臉慈愛的看著陸寧晚,「小姐,您有身孕的事情要告訴老爺和夫人他們嗎?」

  「暫時先不說了。」陸寧晚想了想後說道。

  她現在還不算是穩定下來,若是告訴了父親和母親,他們會為她而高興,但更多的應該是會擔心她和孩子。

  「小姐,今日白芍藥鋪那邊傳來了消息,有人拿了芍藥令來,想要見您。」蘇嬤嬤突然話鋒一轉。

  陸寧晚眼底閃過了一道驚訝:「最後一個芍藥令,終於出現了?」

  當初她一手創立白芍藥鋪的時候,是想要通過白芍藥鋪結交一些能人異士,白芍藥鋪會給那些需要幫助的能人們提供一些幫助。

  在太子府的兩三年,她也暗自積攢了一些人脈和自己的小勢力,之前為了幫沈唯玉鋪路,她也欠出去了一些人情,為了可以還那些人情,她會給那些幫助她的人芍藥令。

  若是幫過她的人有難,需要幫忙的時候,則是可以拿著芍藥令來找她幫忙。

  到目前為止,陸寧晚已經通過白芍藥鋪送出去了五個芍藥令,其中已經回收了四個,還有一個是她剛剛建立白芍藥鋪沒多久時所欠下的,但是對方卻一直都沒有再來過白芍藥鋪。

  「是的,不過來的不是之前的那位夫人了。」蘇嬤嬤說道。

  當初那個芍藥令是她親手送出去的,這一次來找的人,她也已經見了,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了。

  陸寧晚點了點頭:「那我等會兒去見一見。」

  「小姐!這麼晚了,你真的要出去嗎?」顏兒正在整理床鋪,此時扭頭看了一眼陸寧晚,「王爺若是知道的話,會發脾氣的。」

  陸寧晚想到某人冷冰冰的俊臉,也覺得有點膽兒寒。

  可她若是不去的話,也不行。

  芍藥令代表的是白芍藥鋪的信譽,現在白芍藥鋪的名聲已經傳出了京城,算是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了。

  所以她必須得親自去見一見那位求助者。

  反正,七皇叔應該和往常一樣會在書房裡忙到半夜,她只需要在他發現她偷溜出去之前回來就好了。

  這麼想著,陸寧晚立刻便從桌前起身,向蘇嬤嬤和顏兒說道:「幫我準備一下,我要去一趟白芍藥鋪。」

  夜色,漸濃。

  每當到了夏季,京城的夜晚就會變得格外熱鬧,不少攤販和店鋪在晚上也開啟了夜市經營,所以街道上還是有許多的人來車往。

  白芍藥鋪在京城的南市街道上,這裡位於京城最中心的地帶,更是熱鬧。

  獨棟的兩層小樓矗立在街邊,環境清雅。

  此時,一輛馬車正安靜地停在白芍藥鋪對面的巷子裡。

  「娘,這藥鋪到底是誰開的?你需要那鋪子的老闆幫忙,咱們直接拿一些好處和他們換不就行了?」馬車內,莊淺蘭望著斜躺在對面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女子一襲金粉色的長裙,衣領敞開著,隱隱可以看到她胸前壯觀的溝壑,她沒有骨頭似的歪靠在軟背上,手裡拿著一桿長煙。

  歲月並沒在女子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的五官依舊絕美動人,肌膚也依舊是白皙緊緻,只有眼角細微的幾條紋路顯示出她現在已經不是少女。

  沒有回答莊淺蘭的話,女子抽了口煙後,朝著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見女子衝著自己露出了溫柔的笑,莊淺蘭卻沒有忍住,身體顫抖了起來。

  明明知道過去是要面臨什麼,她也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只能朝著女子靠近。

  啪啪啪-

  接連五個耳光狠狠地落在了莊淺蘭的臉上。

  莊淺蘭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不敢亂動,哪怕是她被那五個耳光打得臉疼得要命,頭也跟著一起疼,卻還是咬著牙,一聲呻吟都不敢發出來。

  她的臉迅速地腫了起來,上面還有女子指甲刮過臉頰時,所留下的血痕。

  女子捏住了莊淺蘭但是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蘭兒,知道娘為什麼打你嗎?」

  莊淺蘭的眼裡憋著淚:「因為蛇,蛇叔……」

  「除了蛇叔呢?」

  「女兒,女兒不知道。」

  「我宋凝月怎麼有你這麼笨的女兒?」宋凝月輕嘆了一聲,語氣依舊是溫柔的,「你身為我的女兒,卻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娘這些年對你的精心教導,看樣子是沒有半分用處。」